“你咋来了?”辛兴文诧异的问道,一般在战斗之后,叶飞和白小雨这一对总会腻歪一会儿,喂众多围观群众一口狗粮。
“来长见识呗,咱们小队第一件爆出来的装备,虽然用不了,总得看两眼啊。”驾驶室与运兵舱只见的小窗口被“啪”的一声打开,叶飞的声音传了出来。
现在这几人还在心灵链接中,辛兴文刚才剧烈的心理波动被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席君买将战刀递给白小雨,又扭过头来对辛兴文说:“如果你看上就拿走用吧,某最相信的还是某的身手,武器什么的是次要的。”
辛兴文老脸一红,但还是反驳道:“你要改变你的唐朝思维,在绝大部分任务世界,一件好装备会让你从壁虎变成老虎!”
见席君买还是一脸不信,辛兴文想了一下问道:“听说过三英战吕布吗?”
“小时听说书先生讲过。”
“你信不信吕布拿着个粪叉骑着个毛驴,刘关张在虎牢关前能把他打出屎来?”
“……”
“别扯淡了。”白小雨将战刀还给席君买,眼中交织着痛苦、羡慕、不舍的复杂光芒,正色对席君买说道:“这把战刀先由你使用,但你必须向我们保证,如果你有更趁手、更优良的武器了,这把战刀必须给下一个合适使用者,以确保这些装备利用可以达到最大化。”
“就像你们将盾牌和蛇剑给某一样?”席君买说道。
“没错!”
“某自当附尾而行。”席君买正色保证道。
“很好。”白小雨发现,这个保证不单单是给自己的,同时在精神链接中传给了所有人,给每个人以坚定的保证。
“你有多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白小雨沉默了一会儿,对席君买说道:“你的脸色十分不好。”
“三四天吧。”席君买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
“接下来几个小时可能不会有大战,你就在车里好好休息吧。”白小雨从储存空间里拿出一株盆景一般的奇异植物,如同微缩的松树上长着几大片薄荷叶一样的树叶,在席君买面前比划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叫噩梦草,你闻一下就会进入睡眠,优点是无论你多疲惫,只要睡三个小时……额……一个半时辰就能生龙活虎的又是一条好汉;缺点这一个半时辰你会不停的做噩梦。你……”
还没有说完,席君买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选择,半眯着眼将脑袋伸到噩梦草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在椅背上进入了梦乡。
对于席君买来说,噩梦这种东西跟随时都会爆发的大战来比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噩梦是吓不死人的,而精神恍惚着跟人拼命七八成会死的挺挺的!
白小雨与辛兴文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一个踏入暗影状态回到副驾驶继续警戒,另一个给席君买系好了安全带,并让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莫尔顿博士和卢克离席君买远一些,省的一会儿在梦中吓懵了再伤着别人。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噩梦往往面对的是人发自内心的恐惧,而且是最无能为力的地方,哪有这么容易去克服?
……
席君买在睡梦中睁开了眼睛,看向房顶的木梁黛瓦。
好像忘了什么,但又好像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白白嫩嫩特属于五岁少年人的手。
暖暖的阳光透过糊着白纸的窗棂带来了饭菜的香气。
“君买,别睡懒觉了!赶紧出来吃饭!”一个柔美的女声,这是母亲的声音。
“不行!这小子越来越懒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床,必须先打几趟拳才能吃饭。”这是一个使劲试图保持威严的男声。
“哎呀,哪有你这种人啊,还不让人吃饭了!”女声微嗔着说道,还伴随着轻微的拍打声。
“唉……阿奴不要闹了。”那个男声好像妥协了一样:“真是慈母多败儿,君买长大后文不成武不就怎么办?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乐~意~”那个女声调皮怪腔怪调的说道:“君买儿,快些起来了,饭菜都要凉了!”
“阿耶,阿娘,马上来了。”席君买蹦下床,笨手笨脚的开始穿自己的鞋。
这时,又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道:“席公,夫人……秦王……甲骑……请速速……。”模模糊糊中,席君买只听见几个词。
席君买心中没由来的慌乱了起来,顾不得穿上另一只鞋子,连蹦带跳想要走出卧室。
“敌在玄武门!为秦王赴死!”门外传来嘈杂混乱的声音,兵戈相交、骏马飞驰、欢呼厉喝之声交织成一片,如同千万人的狂呼怒吼奔腾行进在街道上,这让席君买更加紧张起来。
“阿耶!阿娘!”席君买摸到了房门,使劲拽了两下,本应该不算紧的木门却纹丝不动。
“咔嚓!”就在席君买正在摸索开门的时候,透过窗棂的阳光不见了,外面纷杂的声音也突兀的消失了,一道闪电照亮了死气沉沉的卧室。
刷拉拉的夜雨成了夜色中的唯一声音。
小小的席君买使劲推了推门,发现实在推不开,只能踮起脚来,扒着门上糊着白纸的窗户下沿,用手指头戳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踮起脚尖努力向外看去。
“咔咔嚓!”
借着又一道闪电照亮漆黑的院落,两棵桃树下是一家人夏日一起吃饭的石桌石凳,父亲母亲就沉默而且一动不动的坐在雨中,背对着席君买坐在石凳上。
“阿耶?阿娘?”面前的场景有说不出的诡异。席君买也不敢高声大叫了,只是轻轻地呼唤了两声。
“¥%@……”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他好像是在说点什么,但说的内容席君买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席君买头皮发紧悚然回头,只见背后站着一个头戴一个巨大斗笠穿着斗篷的高大身影。
席君买想要逃跑,但巨大的恐惧却使他连脚步都迈不开。
“呵呵呵……”对面人影的笑声如同两片铁片在互相摩擦,从斗篷下伸出骨节嶙峋的枯瘦手掌,摸向席君买的小脸。
就在这时,一股巨力从席君买背后传来,将其从屋子里拽了出去,一路不停越来越远。
那个戴斗笠的男子和席君买的父母如同在时光中凝固一样,一动不动在席君买的视野中越来越小。
“呼!”席君买猛然睁开了眼睛,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如决堤之水一样灌回到他的脑中:“某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