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市,我没病心理诊所。
“医生,我真的没有病,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卿神色无奈,说到激动处他挥舞着双手,似乎这样能够证明他刚刚所说。
在他的对面,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女医生微微点头,她轻轻推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不着痕迹的拉开和林卿的距离。
女医生低头在自己手中的病历上默默写下一行小字。
“患者性格偏激、激动,不排除患有躁郁症,不可过多刺激。眉宇带有一定阴气,怀疑近期接触过诡异。”
林卿狐疑的看着这位女医生问道:“医生,你在写什么?难道你也认为我有病?”
女医生摇头道:“林先生,如果你真的有病,或许是一件好事情。现在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仔细思考后回答我。”
“好。”
“那么,林先生请听好,请问一百加一百乘零等于多少?”
林卿看着面前的女医生陷入沉默。
良久后,林卿回答道:“等于零,医生,你这是什么问题?”
医生面露微笑道:“林先生,第二道题。”
“请问你的女朋友和你母亲掉进河里,你选择先救谁?”
林卿又一次沉默片刻。
他缓缓回答道:“先救我母亲,从法理学上来讲,我母亲是我的法律抚养人,虽然我已经成年,但我未来我有抚养我母亲的义务,如果我不救我母亲,我违背了公序良俗。但是我女朋友不一样,我不救她,社会只能从道德层面批判我,无法从法律层面制裁我。”
“但是我需要澄清一件事情,我暂时还没有女朋友。另外,我母亲早年也已经去世,所以我不可能碰到刚刚医生你假设的情况。”
女医生闻言缓缓点头,再次写下一行小字。
“患者本身逻辑思维正常,综合考虑可确定,患者疑似患有幻想症、躁郁症。但不排除患者本身被诡异附体的情况。”
女医生将自己的病历本放下,她双手放在双腿之间。
“林先生,现在,再和我讲讲你每晚的梦吧。”
提及这件事,林卿眼神有些迷茫以及苦恼。
“医生,我确定这不是梦,没有人会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而且连续很多天还能连接上的!”
女医生连连点头赞同:“我明白,或许可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你能给我仔细讲讲吗?我需要排除你是否被诡异附体的情况。”
提及诡异,两人都有些沉默,甚至有些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五年前,诡异复苏,无数诡异突兀出现,世界因此大变,人类针对诡异的有效手段寥寥无几,唯有超凡者能够抵抗恶鬼,但超凡者数量稀少,人类最终只能选择龟缩在各大城市当中。
但近几年来,城市也已经不再安全,诡异仿佛无处不在,城市当中也开始有诡异出现。
林卿深吸一口气,陷入沉默。
“医生,自从上周开始,我只要睡着超过十分钟,就会被拖入梦境当中。”
“讲讲你的梦境吧”医生突然追问。
林卿声音低沉:“我每晚做的梦几乎都一样,我被困在我的房间,房间外似乎有人在接近。”
“我的房间漆黑无比,没有任何光亮,房间外的人一直在踱步。”
陷入回忆的林卿神色有些惊恐,他双手用力搓脸继续道:“但每一次梦境,对方距离我的房间会越来越近,准确的说,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卿说着再次有些激动起来,长时间无法好好休息导致他双眼充斥着血丝,脸色也异常难看。
“医生,就在昨晚,对方已经来到了我门口。可能今晚,一旦我入睡,对方就会进入我的房间。”
“别动!坐好!”女医生突然轻喝一声。
她的话仿佛有一定魔力,原本还暴躁的林卿瞬间冷静了下来。
此刻的林卿大脑也在疯狂运转。
“难道我最近真的接触过诡异?该死,这东西为什么会找上我来。”
女医生走到林卿的身旁,她面色有些犹豫,最终又下定决心。
些许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林卿的脑顶,手指的皮肤诡异的撕裂开来,些许猩红的肉丝融入林卿体内。
林卿突然感觉到些许的困倦,缓缓低下头去。
女医生白皙的手指此刻化为万千血肉线虫,细密的线虫在林卿的头皮表面蠕动进出。
片刻后,缓缓收缩,再次化为白皙的手指。
做完这一切的女医生脸色有些苍白。
她步伐有些踉跄的回到座位,轻轻打了个指响。
原本双目无神的林卿突然清醒过来,他诧异的看向对面:“医生,刚刚发生什么了?”
女医生神色有些肃穆道:“今晚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要出门了,明后天会有专门的人联系你。”
林卿听后神色变的极为难看,他心中咒骂了一声。
“从她的言语和态度上来看,我的确是沾染了诡异。”
他快速思索近期自己所去过的地方。
“最近一周我几乎没怎么出门,怎么可能会碰到诡异呢?”
“不对!前天小区里面似乎死人了,我下楼买菜的时候刚好碰到出殡!”
林卿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沉声问道:“医生,那我今晚怎么办?”
女医生声音清冷:“你体内附着的阴气已经被我剔除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事情,明后天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医生将一张名片放在桌子表面。
“如果真的有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但是先说好,我出诊费用很贵。”
林卿深吸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拿起桌面上的名片放入口袋,快步向外走去。
大厦外,刺眼的阳光让林卿有些睁不开眼,他用手挡在眼前,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厦。
冰冷的建筑如同巨人的尸骸,室外虽然阳光灿烂,可林卿却觉得莫名的发冷。
周围的行人或是麻木如行尸走肉,或是行色匆匆眉宇充斥着恶意。
林卿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这该死的世道!”
他咒骂一声后,快步往家里走去。也只有家,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