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前不久，公主殿下主动联系了老身。”鬼爷爷开口说道，“她说你们是朋友，并且对你百分百信任。”
“额……我能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苏风有点摸不着头脑，“帝都里的人，除了雪儿前辈以外，剩下的人我都不认识啊。”
“而且公主殿下要是想给我送情报的话，那她为什么不过来啊？难道她是支持魔神的那一方吗？那也不可能吧？我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干嘛要帮我？”苏风有点搞不懂情况，“那个公主殿下叫啥名字啊？我们能见一面吗？”
听了苏风的问题之后，格尔托克沉默了，鬼爷爷在那里望着格尔托克，想开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这样，三人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格尔托克率先开口：“她的名字叫莱尔维妮娜，是我的女儿。”
此时的格尔托克似乎情绪很低落，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伤心事。
“莱尔维妮娜她从小就善良且温柔，而且也很聪明，干什么都是一学都会，非常适合成为帝国的下一任继承人。”格尔托克说道，“只可惜，她实在是太温柔了。她的温柔并不适合在帝都这种处处充满着阴暗的地方，因为这里不需要温柔，也不需要天真。”
“因为太过温柔的缘故，莱尔维妮娜常常被人给利用，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格尔托克说道，“为了保护她，我不得不派人跟随他，并且禁止他人随意靠近莱尔维妮娜。我原想等她长大一点，就让她接触一下世间的黑暗，从而磨掉她的温柔，避免她以后成为别人的工具。”
“被关在皇家大院里的莱尔维妮娜很是郁闷，虽然她基本上从来没有提到过想出去玩，但我知道她的内心还是很渴望外面的。”格尔托克说道，“但是她每天只能接触到伺候她的仆人，并且那些仆人也被我下令严禁与她交流。”
“后来，有一个叫做清雪灵的女仆被选中，成为了侍奉莱尔维妮娜的女仆长。”
格尔托克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后悔与不舍。
“虽说是女仆长，但是实际上清雪灵也不过就比莱尔维妮娜大五六岁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少女。”
“大概是年纪相仿的缘故，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并且清雪灵还利用女仆长的身份，经常来找莱尔维尼那玩。”
“时间久了之后，她们就变成了密不可分的朋友。据说清雪灵教会了莱尔维妮娜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也向莱尔维妮娜讲述了一些有关帝都的黑暗面的事情。当时的莱尔维妮娜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比较清纯的小女孩，根本不懂这些，还以为那是清雪灵故意吓她的。”
“又大概过了三四年，两人逐渐慢慢长大。我认为莱尔维妮娜也到了可以了解帝都黑暗面的时候。”格尔托克说道，“这一天的夜里，我找到了莱尔维尼娜，和她聊了起来。结果我没想到莱尔维妮娜居然对一些比较阴暗的事情分析的有理有据，虽然认知依然比较浅露，这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常年关在皇宫大院里的人可以了解和分析出来的。”
“当时我就起了疑心，我三句两句话便套出了她和清雪灵的事情。”
格尔托克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着苏风，一脸懊悔的神情。
苏风也注意到格尔托克的眼睛也红了，眼角居然也充满了泪水。
这个一向对外坚韧且执着的男人，在提到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居然也会伤心和流泪。
想必这个名为莱尔维尼娜的公主殿下对格尔托克来说，在心中占有的地位应该极高。
“当时的我就像一个愚蠢的混蛋一样，非常愤怒，这可以说是暴怒！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私自和莱尔维妮娜交流玩耍。于是我下令让士兵去把清雪灵给抓过来，我要当着莱尔维妮娜的面，处决她，斩断莱尔维妮娜心中的温柔，同时对外来一个下马威，让其他人知道我也看我的命令的下场！”
“然而，当时的莱尔维妮娜拼命地求我，祈求我放过清雪灵。”格尔托克继续说道，“可我竟然像一块石头一样，不为所动，任由她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
“在见到祈求无效之后，莱尔维妮娜平生以来第一次做了违抗我的行为。她当着我的面冲出了皇宫大院，想要去找清雪灵。”
“但……但为时已晚……清雪灵她死了，死在了财政部的一个官员的手里。”格尔托克继续说道，“当时的士兵去了女仆长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清雪灵。在对在场的女仆们进行一番审问之后，我才知道，这两天晚上，清雪灵一直和财政部的某个官员有着密切的来往。每到深更半夜，就有人亲自来请清雪灵，而且那个人还禁止其他女仆问这问那。”
“我一边让士兵们去寻找莱尔维妮娜，一边亲自带着士兵去那个财政部的官员家里要人。”
“我身为精灵帝国的帝王，带着士兵亲自降临，那个财政部的官员何时见过这般的阵容，当场就吓尿了，将事情地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无意间知道了清雪灵和莱尔维妮娜之间的事情，他威胁清雪灵私底下为他办事，否则就要将她和莱尔维妮娜的事情告发出去。”格尔托克说道，“身为一个女仆长，清雪灵可不敢违抗帝都的官员，只好为那个混蛋服务，利用自己女仆的身份，去其他的官员家里搜集情报，为自己的政治道路铺路。”
“在那天晚上，那个官员觉得清雪灵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糟蹋了清雪灵，将她关进了自家漆黑的地牢里，把她泡在冰冷的水池中，然后又放出了他私自培养的利牙鱼，让那些利牙鱼将清雪灵活活咬死，自己则欣赏着清雪灵最后拼死挣扎时的场景。”
“结果清雪灵刚死，我便带人赶了过来。那个混账又怎会料到我在这种时候来找他，根本来不及收拾，急忙上来迎接我。”
“就他那个慌乱的样子，一眼便能看出他有问题，三两句便让他全都招了出来。等我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我亲自去地牢里。想要把清雪灵带出来。可谁知道……”
格尔托克说到这里，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落在了桌面上，就连一旁的鬼爷爷也满眼泪花，反倒是让苏风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我来到地牢的时候，我看见了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清雪灵，甚至那个脑袋上只剩下了半张脸。当时的场面十分血腥，连我看着都发抖。那些利牙鱼还在撕扯着清雪灵的身体碎块，周围都是飞散的血液和碎肉，甚至还有被咬碎的骨头。”
“除此之外，莱尔维妮娜居然也在那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我们之前找到了那个地牢，我只知道当时的那一幕给了她很大的刺激，以至于我去碰她，她都没回过神来，只是在那里流泪，甚至连尖叫声也没有。”
“事后，我把莱尔维妮娜抱回了房间，然后命令士兵将那个混账扔进了他养的利牙鱼池子里，让那些利牙鱼将他撕成了碎片。”
“回到了房间的莱尔维妮娜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直不吃不喝。整整过了两天两夜，这才缓过了神来。”
“在第三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表情冷淡，对什么都不理不睬。”格尔托克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我进去之后，无论我问什么她都不说话，只是在那里淡淡地望着窗外。当时的情况甚至连我都害怕，我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直到我走的时候，她才问了我一句话：‘这就是帝都的黑暗面吗’？”
“我望着她，但她却望着外面，丝毫不理睬我。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也对她说了一句话：‘这就是帝都的黑暗面！你是这个帝国未来的继承者，今后必然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是我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格尔托克长叹了一口气，“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消息，莱尔维妮娜离家出走了。她在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一封信，表示自己放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身份，想要出发去旅行，去这个世界上看看人世间与自然界的美好与黑暗。”
“当时的我还以为她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是不可能走多远的。”格尔托克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她这一走就是五年，至今都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前不久，她主动联系了鬼执行官，让他转手将这份资料交给你。”
“看着自己唯一的朋友惨死，任谁的心态都会发生巨变吧？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听完了格尔托克的讲述之后，苏风沉默了，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很沉重，仿佛自己的内心也受到了创伤一般。
“你们这些当家长的，有时候简直就是混蛋啊！”苏风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原本不就想处决你女儿唯一的朋友吗？现在你女儿的朋友死了，你女儿的性情大变，你后悔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这也许会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吧？”
苏风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陪伴着自己的那只大狗（详情请见本书的第二百五十一章）。
“也就是说这个公主殿下已经离家出走五年多了吗？”苏风问道，“你们有没有那个公主殿下的照片啊？她既然说是和我是朋友，那想必应该认识我，让我看看她是谁吧！”
“照片的话倒是有，不过也是她年前的照片了。”一旁的鬼爷爷轻轻地说道，“以前我去看过她的时候，有机会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就是这张。”
鬼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苏风。
那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站在照片的中间，抱着一旁的一个女仆的胳膊，其余的女仆纷纷站在两边，集体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哪怕在这方面是一个外行，苏风也能通过照片看出来，其余的女仆都是职业化的笑容，只有那个小女孩和搂着胳膊的那个女仆露出的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苏风望着那个小女孩，虽然常说女大十八变，整整过了五年，公主殿下的样貌应该会变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苏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中间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模样相差不少，但是一些明显的特征还是保留了下来，基本上是个熟人都能认出来。
“原来是你……”
苏风望着照片上的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个苦笑。
“难怪你一直不愿意说出你的过去。原来是因为过去发生了这样悲哀惨的事情，所以才不愿意面对那个过去的自己。”
苏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照片，抬头望着面前一脸懵逼的两人。
“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你们两个居然是这么可恶的混蛋！”
“什么？”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