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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知终于见到了他所怨恨,所痛苦,所问题归咎的先祖。

这就是他诺村现在的希望。

比起预想中的情绪大爆发和一大堆胡乱的话语,他的内心竟一片空白。

诺知是一个务实的人。

他从来不相信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他更相信与所见所知带来的经验与视角。

请祖草在他眼中,只是一种可以用一方面能力降低为代价换来另一方面的特殊毒剂。

他曾见过的,有山崩石塌下母鹿嘴衔小鹿肆意狂奔,那速度快过猎豹而迅捷如雷,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就当诺知看着已经安定的母子两鹿准备动手出矛,母鹿却怦然的倒下,诺知投矛杀了小鹿,走到母鹿面前剖了鹿尸,却看到那母鹿的器官都衰败的不像常态,连肉都带着一股酸味,诺知生嚼了一口就把。

母鹿中毒了,她自己的毒。

而毒哪里都在,只要一些刺激,人也可以放出这样的毒,而请祖草就是这样的刺激。

能够降下力量,已经是百般难得,可那到底是先祖么?那不是别的什么?若是先祖,为何之前不救?

所以他们都中毒了。

那些疯言疯语的人,还有那已经显示出不正常力量的诺依,他们都已经被毒迫害了心智,再过不久就要像母鹿一样死去。

可为了诺村的未来,就是中毒又能如何呢?

怀揣着这样的决意,诺知悍然吞草。

然后他见到了先祖,那火红的人型亲自为自己擦去眼泪。

没有震惊,没有怨恨,也没有欣喜若狂,只是一片空白留在脑子里。

那光人似焰,就如同他们的长矛,那诺依身上所出现的甲片一样,他的胸口同样有着诺依胸口的符号,却更加威慑人心,更加热浪四溢。

先祖真的存在。

诺知陷入了茫然之中。

拂去诺知泪水的祖诺心情更是复杂。

他不知道如何去回应诺知所面临的惨状。

他没有诞生于诺知的那个时代,他的陪伴与诞生是从神明给予先祖这个概念以实体那刻开始的。

他做不到穿梭回过去改变诺知的悲剧,在没有神明权柄赋予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借助于请祖草与诺知相谈话。

而现在,怀揣着疑惑与问题的诺知在等待着祖诺的发言。

祖诺没有一个教导的前辈,亦没有一个可以借鉴的对象,他必须独自去想好该以怎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文明的个体。

或者说,祖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去存在于诺村的社会中。

哪怕是这几日与诺村其他的人接触过了,祖诺仍然是找不出答案来。

该坦白真相么?将祖诺本身就是一个独特的诞生个体所告知,他实际上也没有太多能够做的,他只是一个更为强大的诺村人而已。

该强调自己么?隐瞒部分真相,并展示自己肌肉力量,让诺知知道自己的地位崇高,逐渐的引导诺村成为一个自己所领导的部落,祖诺将成为一位酋长的酋长。

这些想法层出不穷,无论哪一条都没有问题,从祖诺的出发点来看,他们完全都是正确和可行的,但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人难以决断。

纵使祖诺拥有着整个文明最多的经验,最强的个体武力,和最智慧的智慧,他依然看不透这些未知的前路会最终指向何方。

他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一些不是武力,不是经验,也不是智慧的东西。

祖诺一筹莫展,却在这时候福至心灵的想起来神明曾做过的事情,他便开口,噼啪的烈焰就化作了诺村的土俚:

“诺知,你很迷茫。”

“但我也如此。”

诺知那方扁的脸这时候便抬起,那失了耳垂的左耳也顺着仰起的头颅一齐展露切面,诺知的脸上只有错愕:

“你也迷茫?”

“嗯。”

祖诺来到诺知的身边,他讲起了一个故事,一个他曾经所目睹过的,老鹰与猴群的故事。

“有一群雄鹰,有一群猴,雄鹰杀猴,猴群受了威胁,大小的猴子都在那。你是猴群的先祖。”

诺知知道了祖诺在代指什么,但他不清楚祖诺到底要讲什么。

“先祖救下了猴子,雄鹰都被折断了翅膀,猴群掏出鹰脑美餐一顿,拆了骨头扒下肉,猴王得意洋洋的拿出棍棒向着猴群炫耀这是他的功劳。”

诺知大怒:

“他敢?!”

“他敢,他不敢,他所生的小猴也敢。猴群的先祖远去了,猴群却还在耀武扬威,他们只要挥一挥手就能让一切危险困难摆平。”

“我也很迷茫,诺知。”

“到底怎样,才能让村子变得更好。”

诺知低下了头,他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祖诺此时才再用右手抚上诺知的头,只是揉揉:

“我不知道其他,但是我一直看着你们,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又或是将来,我都不曾离去,除非那是因为你们需要我的离去,你们是后人,是希望,我一直在这。”

“但后人,不要再伤心了。”

“这是我最基本该为你们做的,也是我最基本能为你们做的。”

话语落罢,诺知的心声在祖诺的耳边逐渐平静,一如去了狂风的海面,不再万丈波涛,只有微风徐徐,阵浪拍卷沙滩。

诺知竟感到倦意席卷,如同回到最初的婴儿孩童时期被襁褓所包裹般,这种感觉让他极为熟悉又陌生,就像是......

那母亲与父亲的关怀,那失去极久的、笨拙的、极为珍贵的温暖。

逐渐模糊的视野中,诺知看到面前的火人打起一套拳来,那拳法诡变,如同有森中蟒蛇蛇口大张,那脚步如须,有山人抓藤握蔓飞山越岭之像,那气势也升腾,有山,有渊在空中横开相撞!

那是,克苏鲁形意拳?

“轰!!”

诺知似听到有山岭一震。

睡意完全,最后一份清明保有下的诺知发出呐喊:

“先祖,先祖!!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要帮你想出办法来的!!”

“祖诺,我是祖......”

火人的声音与形影随着极速的坠落感消失在诺知的感官中。

“咳,咳啊咳咳!!”

诺知的嘴中呛出一滩废草末,火堆照耀的洞穴里,诺知感到身体的麻痹和不灵便。

他知道,这是那些毒草的效果,正如他之前所判断的,这些毒草对身体有害。

抬起胳膊要擦擦因为咳嗽而流出的眼泪,诺知却没得逞。

粗糙的皮肤表面上似乎从未有过泪水掉下,就如同那些泪水在掉下前就被人拂去擦拭般。

一位如同父,如同母却又有胜之的关怀者。

先祖。

诺知喃喃自语:

“祖诺,祖诺。这就是请祖草。”

“这不是毒,这是找到先祖的道路。”

起身,身体还有些发麻不灵便的诺知起身走向山洞外,月色正高。

回忆起那梦中将要昏睡时候光人所做的动作,诺知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手腕反的向中回扣,似中间有条绳般持握着。

一股气势向着诺知聚来,周围有莫名的声音响起,一种油然而生的威压自发出现。

正是克苏鲁形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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