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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澄将那详情细细与族人说讲,不觉见日头偏西。

众人听得也是入神,心下不禁暗想:

合该周慎澄能赚银钱,土地庙虽说是破败了,但终究是个要道,这么些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发觉,只将此处荒废了。

又有人私下琢磨:

人呐,终归是命数,在座的各位虽说也有些读书的,但有谁想过要用堪舆图去思量事情?如此的机缘,竟错过了。

无论众人心下如何,此时总归是庆幸的,毕竟如今开货栈的是他周氏的人,连带着自己也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分一杯羹。

“诸位长辈,财利之事咱们已然是说讲明白,但是办货栈,经管输送来来往往的,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如今我府上的人手虽说不少,但也不能轻易调动。”

周慎澄清了嗓子,环视下屋内众人,和声说道。

“总之是要雇些人手,里外是要花钱的,与其将银钱洒在外面,倒不如就用了自家族人。”

众人闻言眼睛里又亮堂起来,想起了家中那平日里无事可干的儿子们,还有房中一些无事可做的年轻人。

他们里闲的无聊,只四处的晃荡,心性好的只是东走西逛;遇见那有些心思的,每日里赌博喝酒找事儿。

他们作为各房的话事人,每年也不少处理这种事情。

可这样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偷了东家的鸡,宰了西家的狗,一些鸡零狗碎的破事。

若是这些人,跟着周慎澄去讨些生活,自己平日里也不用为他们费心,又可以为族里带些银钱,这公中的财物岂不是更多了?

“工钱就按每人每月一百文发放,按季分发。”

周慎澄眼见屋中诸人的神色,知道他们是愿意的,遂说了工价。

“慎澄,如何给得这么高的工价?虽说是自家族人,也不能如此由着性子给啊。”

老族长闻言,瞬时将嘴边的茶盏放下,后背向椅子左侧扶手靠了,侧脸瞧着周慎澄那张仍是稍显青涩的脸。

众人也是齐刷刷的看向周慎澄,心下并不是怕周慎澄银钱上吃力,只是他们各位也都是有铺面买卖的。

若是周慎澄猛然提了工钱,跟着他们的人,心下若是没有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可这种事情,终归是很难长时间瞒住的。

有的一家子在一处干些活计,银钱终归是共用的,日常里发了工钱,他们回去要么交给老子娘,要么交给媳妇儿,能管自己手里干活儿的,谁还能管住人家一大家子不成?

“是啊,虽说咱们手里有点儿,也不能如此抛洒,毕竟办货栈虽说赚钱,可还没有开始运转不是?”

……

“诸位,这工价也不是乱高的,慎澄虽然年轻也是知道经营的难处,自不会平白的提高工价,让自己今后难做。”

周慎澄见众人模样,心中也是知晓他们心中曲折。

“那破庙大家也是知道的,是个偏僻冷清的地儿,离乡又远,族人照顾家里,终究也是不便。”

“且每日里货物调动,看守护送的,也是免不了些许小人觊觎,所以雇佣的伙计,总是要有些英勇,日常也要参与一些训练。”

周慎澄话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扫视众人一番。

“如此遇到些宵小之辈,也有还手之力,不至于吃了亏去;且那破庙荒废已久,咱们中有常向外跑的,也是知晓”

“日前破庙里盘踞着一些地痞无赖,在那里做了个野赌坊,咱们的货栈开了,难免的和他们打个交道。”

周慎澄将事情敞开了说讲,众人一时也没了话语,心下不禁感慨,银钱果真没有好挣的。

“慎澄所说的那伙儿人,我是听说过的,那些个人每日里吃喝嫖赌,也没个正经营生,咱们族人虽说也有精壮的,可和他们一旦发生冲突,怕也为难啊。”

老族长心下清楚,自古以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个地痞流氓除了一身狠勇怕也没有什么了,但族人哪个不是老小一大家子等着养活?

且若是哪个打得狠了,这名声出去了,怕将来儿女亲家都是不好找的。

“这些老族长与诸位长辈放心,如今连着土地庙的土地已经悉数被我买下,且眼下已将各县官府打点明白。”

周慎澄笑意盈盈,仿佛是说了件很是温馨的故事。

“该有的孝敬,慎澄一样不差各县的,打死打伤那些地痞流氓,各县也是不会管的,况且如今咱们也只需将他们从破庙里驱赶出去便是。”

屋内各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答复是好。

“如今天也将黑,家中锅灶许久没用,慎澄先回家着人收拾一番,咱们明日再谈。”

周慎澄见众人模样心下知道,眼下需要给他们一番商议的功夫,便寻个由头回家去了。

“我原想着慎澄这是回乡回报乡里来了,不想竟是个棘手的买卖。”

见周慎澄走远了,四老太爷出言说道。

“老四莫要胡说,眼下咱们的举人老爷风头正盛,你何苦多这些言语?”

二老太爷轻声说着。

“要说这货栈一旦开了,不挣钱我是不信的,只是咱们族人与那强人对上,我怕有所损伤。”

“是啊,货栈一开说是日进斗金也是不错的,一旦错过了这个村儿,也就没这个店儿了。”

“我听人说,咸子现如今也在堌县买了个宅子,不如慎澄的大,但也是两进三出的,前些时日咸子媳妇刚从堌县回来,还买了两个丫头随身侍候着她。”

三老太爷闻言,想起了这档子事儿。

“咸子媳妇给我那儿媳妇儿炫耀,回家来给我儿子闹了一场,说他早些年不知去烧冷灶,这黄酒的生意才没轮到自己头上,如今只能看着别人享受。”

“是了,与咸子交好的那个姓段的,也掺和了黄酒的生意,听楝树说现如今他也跟着沾光儿,银钱也是没少积攒。”

二老太爷之前跟楝树闲聊,也知道些堌县的情况。

“慎澄的岳家可是堌县首富,听说他家通着礼部,给慎澄讲学的先生,听说是他岳父亲自去礼部李大人家挑选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乱七八糟的说着,总归是一句话:和周慎澄沾边儿的都发达了。

“跟着慎澄干了~”

老族长见众人只是闲话,也没说出个什么,心下一横拍案决定了。

众人见状纷纷同意,毕竟心下眼热银钱,自己又不用出头决策,一旦将来有所纰漏,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只是滋事体大,此事需备着文书,谁若同意画押了,咱们明儿一早就找慎澄,将事情定了。”

老族长与他们相处一世,自是知道众人心中所想,遂出言提议。

众人听闻也不再多话,只是将押画了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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