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黎明破晓，基本近在咫尺。
天空泛亮，散去了二半夜的阴冷。
巨大祭坛上空泛着巨大的魔云，黑色的怪气充溢于整片天空，死亡的压迫感扑面袭来。
黑气缓慢地向外扩散，它犹如深渊巨兽，房屋，店铺……吞噬着一切阻挡物。
“啊啊啊啊！救……！”
“救命啊！”
刚才这无名黑气还会击退士兵，现在它摇身一变成了猎人，囫囵吞枣也要把士兵们吞噬进体。
“去死！”
个别士兵不服气，施展燃火符纸轰炸在弥漫的黑气上，却发现屁用没有，外围被轰开的黑气会被内部的黑气继续补上，源源不绝。
“该死！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诡异的黑色妖气在吞没掉整个博野！”
“逃！快点逃！”
“祭司……真得疯狂……以身化器，元婴手段。”
被黑气击飞出去的曹粼呕了一口黑血，捂着发胀的胸口囔囔自语。
身为曹家后辈的他，自小就接触过不少珍贵古籍，对元婴期的一些秘辛，还是了解一些的。
只有元婴期以上才可以施展的招式，来源不明，起源年代不明，可能是秦汉，可能是先秦，甚至是更往前的年代。
但是这种古法化器，东鳞西爪，并不全面。
短时间能够赋予施法者极强的战力，身器精神合一，防御也几乎是无懈可击。
但是一旦术结，对于施术者是致命性的打击，不但会现有修为下降，还会彻底失去晋级下一阶的机会。
也就是说，祭司敢以身化器，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晋级元婴期的机会，此生此世都只能卡在结丹期不得进步。
“将军，现在吾等应该怎么办？”
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最好的兄弟也被黑气吞食了，这让他既愤怒又无力。
他只是一个筑基三重天修士，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他。
“逃！只能逃离！差距太大了……”
曹粼想都不想，张口就说。
士兵见结丹期的曹粼将军都不敢正刚，选择闭上了嘴巴。
别说是结丹期修士了，纵然是元婴期修士，也不一定能够破除掉“以身化器”。
除非是化神期……
曹粼心在滴血，这次真的栽了。
倒不是质疑埋怨石苞，只是谁曾想阪上走丸，事情发生的有些快，谁也不知道妖族祭司竟然还有这一招后手。
虽然是背水逆行，偏偏他们守军还只能看着博野被吞。
“这些黑色妖气会毁灭这些被吞噬的东西吗？”
好几个士兵是博野本地人，他们看见房屋逐渐消失在黑翳下，模模糊糊而不见所踪。
曹粼不言，越保持沉默，那些士兵则越着急。
“将军啊！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的家就在博野！这种东西究竟该怎么破除！”
“对啊！对啊……！我们家就在这里！该怎么办啊！”
曹粼痛心，却凭借他微薄的力量，无法做到。
“唉……快些逃离吧！博野……完了！”
曹粼掉臂不顾，对那几个兵不加理睬。
士兵看见自家上司都跑路了，他们也毫无战意，跟随着曹粼相继跑路了，只有那几个士兵跪在地上哀嚎着，他们不愿走，哪怕这次死了，也要死在自己的根里。
不过一刻钟，西仓仓廪被吞噬了……
黑气扩散的范围愈来愈大……
天空昏暗下，石苞远望着祭坛，文可、于金返回时与他正好碰面。
“先别去了……这黑气触碰不得，生物被卷入后，就没有见到出来的，只进不出实在鬼得很！”
文可语气有些沉重，石苞则用手揉了揉他苍白的脸，缓解一下失落的情绪。
于金勒住马匹，哀叹不止。
三人皆无言，只能任由事情继续朝它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一个士兵小跑归队。
“密道有没有被黑气影响？”
石苞询问士兵。
“回禀石帅，密道网很安全，暂时没有黑气进入。”
闻此言，石苞松了一口气。
密道内百姓士兵总计有数千人，若是黑气进入，那这伤亡可就大了。
“如果这黑气不能消弭，到最后我们就只能进入密道躲避了……不然就出城，城外有虎子他们在，应该已经拿下妖族阵地了。”
石苞这番话，文可，于金颇为赞同。
“报！曹粼将军回来了！请求归队！”
一名斥候拱手而来，汇报石苞。
“快邀曹粼将军过来！”
“诺！”
士兵领命，不一会儿就领着曹粼过来了。
曹粼模样有些狼狈，从高隆鼻两翼呼出粗重的气体，额间还有细汗分布。
“嘶！”
“曹粼将军，玮南那里是不是……”
“全没了，玮南全部被吞了，一点都不剩。”
曹粼遂即向三人解释了一番，并且希望警告东仓廪的王胡县令不要与黑气硬刚。
“石将军的计策完全没有毛病，祭司那厮确确实实来到了玮南，吾偷袭基本全歼妖兽，但是，妖族祭司竟然还有后手……”
“唉……此责任可以归结于吾的头上，与诸君无关，毕竟吾能算到过程，却算不到结局，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博野县被毁，对于吾来说，这次守御战也是失败的。”
石苞叹息，准备自己全揽责任。
文可却认为这里每个人都有责任，包括她自己。
黑气犹如开了慢倍速的潮涌，地表任何的角落，都无所不至。
西仓仓廪尚且地处偏僻，博野西南角处基本全部泛黑，扩散方向继续向城内进发。
“离开这里！通知所有人，若来不及逃跑，进入密道内躲藏！吾等去东仓廪！王胡县令在那里把守，顺道通知一声！”
众人轻快上马，前往东仓。
………
坡麓处。
山涛等人与老耗子他们闲聊。
“大家快些过来，看一看博野城！那些黑色是什么！”
副属大惊失色，急忙招呼众人过来。
“发生甚么事了？”
山涛疑惑，贴着副属朝对面城内望去。
下一秒他也露出了与副属相同的神色，紧接着老耗子和两个结丹修士，也一脸阴霾。
“祭坛……妖气……不好！是以身化器！”
左边那位修士，似乎想到了什么。
“袁修士，请问“以身化器”是什么？莫非就是这些蔓延的黑色妖气？”
“并不是……是那巨大祭坛，并非实物，而是本体！”
袁修士一字一吐，心中滔天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