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归是在开学前一天回到学校的,学习通作业当晚十二点截至。
作为舍友们的好兄弟,自然要提醒一下大家,并在适当的时候掏出自己的作业来给大家抄一抄。
虽然答案网上都有,但现成的总比再浪费时间去搜来的快。
就这样,还真让沈于归唬出来一个忘写的,贾开明忙着追学姐,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业没写这回事。
沈于归毫不吝啬地贡献出自己的作业。
贾开明忙着抄作业没注意,倒是目睹全程的林文川和胡文星两人品出了点不对劲来。
作业截至之前提醒一下这事本身没什么不对劲,但沈于归的态度也太热情了。
他之前提醒的时候也没这样,特别是拿出那几张作业纸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荡漾。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一个过去拦沈于归,一个过去抢贾开明手底下那几张纸。
“于神你不对劲啊,对着几张纸笑那么浪。”林文川灵活地松开沈于归,一秒溜到胡文星旁边伸着脑袋一起研究沈于归那几张纸。
被抢了答案的贾开明本来挺急的,但听林文川这么说顿时吃瓜的情绪也上来了,反身一只腿半跪在自己凳子上跟着够脑袋去看,嘟囔着:“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抄着挺正常的,就是这次作业的答案啊。”
几个人一通研究,把几张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
“所以他为啥笑那么骚?”
三人三脸懵逼。
见已经铺垫到位,沈于归咳嗽一声拉回三人的注意力。
“没啥不一样,就是女朋友写的作业呗。”沈于归手一摊,表情更是一副嫌弃他们大惊小怪的模样。
就一个字——欠。
“操。”
“操。”
“操。”
异口同声的国粹显得如此优美。
“带着你的作业滚出这个宿舍!”
……
为了表示气愤,第二天上课三个人一致对沈于归,决定孤立沈于归这家伙,他们仨在中后排位置悠哉悠哉,给沈于归搞了个第一排的位置,让他近距离接受知识的熏陶。
然而不知道的是,这安排对沈于归不起作用,沈于归跟打了鸡血似的,不仅没在知识的海洋里溺毙,反而越游越欢,甚至还和老师互动起来了。
其实像这样的学习场景沈于归也好久没体验过,他从来不是那种可以专注一整节课的人,过去上课总有那么一会儿跑神的时间,即便是听也只捡着重点听。
如今一反常态,极度热爱学习,归根结底是因为鹿梨说要抽查。
其实说是抽查,也就是做鹿梨的第一任大学老师,帮她答疑解惑。
终于还是成为了女朋友的老师。
因此,沈于归得保证把每一个知识点都掌握,才能维持住自己身为老师的颜面。
艰难维持了一个学期脸面的沈老师,在期末考试的过程中成功获得了“舍友挑灯夜战我睡大觉”的成就。
为了检验自己的教学成果,沈于归捡着字少好抄的题目在草稿纸上抄了一遍,然后拍照给自己唯一的学生——鹿梨。
鹿梨在学校考完高中试卷,翘了晚自习回家做了套不太完整的大学试卷。
两个人对了下仅有的答案,已知题目答案都是相同的,这给了沈于归极大的自信。
明明他才是正宗大学生,是第一手接受知识的那个,但过去两次高三的统治,让他坚信不疑鹿梨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即便鹿梨甚至没有正儿八经坐在大学课堂里听过一节课。
……
确定关系之后过的第一个寒假,沈于归原想期末考试结束就马上飞回家,奈何对他挺好的老师让他和学长学姐组队参加了个比赛,需要留校。
本来这个项目他不打算做的,毕竟才大一,他想回家,倒是鹿梨想他留下跟着学习,实在不行混个经验。
鹿梨当时是这么说的:“明年还要靠着沈学长带我打比赛赚学分呢,学长也不想我去找别的学长组队吧?”
沈于归当下沉默。
按照鹿梨的程度,到时候肯定也是会参加比赛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他自己上。
更何况,这玩意儿赢了确实能加综测。他还得靠着这个拿奖学金养女朋友呢。
于是就这样,沈于归一直在学校留到了除夕前几天,差点儿没抢上回家的票。
到家是鹿梨和沈丛辉一起去接的人。
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一个学期,鹿梨和沈丛辉的交流仍旧不算多,毕竟两个人一个人要上学,一个人要上班。
鹿梨晚上放学之后还要学大学课程,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闷头学习,因此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不算多。
对于鹿梨来说,沈丛辉的身份有点尴尬。
陈瑛女士是她的妈妈,但沈丛辉却并不是她的爸爸。
毕竟那书不是陈瑛女士和沈丛辉一起写的。
鹿梨就相当于陈瑛女士自己一个人怀,一个人生的,与沈丛辉毫无关系。
所以鹿梨很少开口叫爸,总觉得很是别扭。
沈于归安慰她:“等咱俩领证你就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作为沈丛辉的儿子的老婆,她叫爸自然也就不用别扭了。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鹿梨悄悄红了脸,连忙把脑袋垂得更低,悄咪咪斜了一眼沈丛辉,发现他正专注开车,没注意自己,连忙羞臊打字斥责沈于归。
沈于归浑然不怕,一个人在机场里走着走着忽然松开了行李箱,开始双手打字调戏她,脸上是傻瓜式的笑容。
【鱼了个龟】:羞什么,早晚的事。
【鱼了个龟】:提前适应一下,叫声老公来听听。勾手指. jpg
鹿梨满脸通红,家长还在这里,她也不能有什么反应,没什么威慑力地骂了句“无耻”之后连忙关闭手机,头一歪假装睡着了。
脑袋后帽子上毛茸茸的毛毛遮挡了红透的脖子。
沈于归傻兮兮地笑着又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没等来鹿梨的回复,便知道是把人惹急了。
他也不急,拖着行李箱慢腾腾地往外挪,挪了二十分钟,没出机场大厅,也没等到女朋友的消息,更没等到他爸的消息。
沈于归小小地凌乱了一下。
【鱼了个龟】:人呢?
【鱼了个龟】:我下飞机之前不就说马上就到了?
【鱼了个龟】:我这都下飞机半个小时了!
沈于归在四人家庭群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