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的后路被堵，人又被沈于归压着，根本挣脱不了。退无可退，只能给沈于归这个所谓的奖励。
鹿梨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小声要求：“你先闭上眼睛。”
沈于归非常自觉地闭上眼睛，主动地凑过去了一点。
鹿梨眼睫轻颤，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抿唇咽了咽口水，心一横，仰头亲在了沈于归颊边。
沈于归脸上的热度并不比鹿梨低，感受到片刻的温软，沈于归瞬间睁开眼睛。
鹿梨早已闭上眼睛缩了回去，沈于归垂眼，看着鹿梨紧抿的嘴巴，缓缓地贴了上去。
暖黄色的灯光下，沙发角落里的两个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沈于归眸中划过一丝无措。
这样的场景他也曾幻想过，只是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全然没了幻想当中的镇静。
触及鹿梨眸中的讶异与惊慌，沈于归有那么一刻想要退缩，可他忍住了。
唇上湿湿润润的触感让他留恋，鼻息间若有若无的飘着淡淡的梨子清香，像是熟透了的梨子。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在鹿梨错愕的目光中，沈于归微张开着嘴巴，在鹿梨的下唇咬了一口。
牙齿轻轻地摩挲，仿佛这样能刺破梨子的外皮，收获更加浓郁的梨子清香。
可是又舍不得。
犹犹豫豫，直到手中的梨子轻颤着发出嘤咛声，含混不清地喊他：“沈于归……”
像是要哭了一般。
沈于归这才缓缓回神，从鹿梨身上起来，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虚空望去。
亲、亲了？
鹿梨咬了咬唇，不满地嗔了沈于归一眼，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坐起来。
两只手腕上除了沈于归手心儿的余温，还有残留的淡淡的红痕。
鹿梨皮肤白，这一点红痕看起来格外明显，就像是满地的雪白上捻开的一抹红，惹眼极了。
鹿梨鼓着脸颊，委委屈屈地揉着自己被弄痛了的手腕，不想去理身边这个亲了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的人。
不就是帮写了一份检讨么。
检讨还是被他连累的呢。
鹿梨越想越气，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还在发呆的沈于归。
没良心。
沈于归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甚至分不清刚刚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他会想不起来刚刚的唇上的触感呢，满脑子只余下梨子的清甜。
如果是梦，那就亏大了。
忽地，他的脚被狠狠地踩了一下，鹿梨踩过他的脚，起身回了房间，空气中还留着似有若无的梨子清香。
沈于归确认了，那不是梦。
他真的亲到了鹿梨。
不只是亲亲脸颊而已。
后知后觉的巨大喜悦冲击着沈于归的心，烟花升顶，在他的内心骤然炸开，带来无边的欣喜，这让他兴奋地想要抓着鹿梨再来一次。
但是鹿梨已经回了房间。
似乎不开心。
烟花倏然哑火，沈于归激情澎湃的心跌落谷底。
他仔细复盘了一下刚刚的事情，似乎……他的行为确实不太能让女孩子满意。
沈于归抿唇，这下是真的无措了。
来不及收拾桌上两个人摊了满桌的试卷，沈于归拔腿起身跑去敲响鹿梨的门。
鹿梨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约摸是隔着门板，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睡了，你别进来。”
沈于归顿时警铃大作，那怎么行。
他试探着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锁。
嚎了一嗓子：“我是真诚来道歉的，诶？门自己怎么开了，那我不客气啦。”
鹿梨：“？”
鹿梨把脱了一半的针织毛衣重新穿上，皱着小脸转身，阴恻恻地盯着沈于归。
沈于归：“。”
似乎……又闯祸了？
将错就错，既然已经进来了，沈于归便厚着脸皮蹭到了床边，扯着鹿梨的胳膊：“亲爱的梨梨，我错了~”
他这做作的语气与称呼让鹿梨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鹿梨一把推开他，略带嫌弃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沈于归丝毫不受影响，重新又凑了过来，继续抱住鹿梨的胳膊，往她身上蹭。
“我说了我是真诚来道歉的，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
鹿梨：“……”
“确定你不是来报仇的？你这哪里是道歉，这分明是威胁。”
沈于归再次沉默。
他其实也就跟鹿梨道过谦，以前他从来不会把别人惹到需要道歉过的地步。
要真说的话，也都是不小心碰到别人东西，随口了一句“对不起”就结束了，哪里需要这样绞尽脑汁。
沈于归觉得，该是进修的时候了。
眼下只能死缠烂打，祈求鹿梨的原谅。
毕竟夫妻怎么可以有隔夜仇呢。
“刚刚是我不对，我亲完你之后不该发呆的，我错了，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会尽力照顾你的感受的，真的。”他真诚地剖析自己的问题。
鹿梨却因为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要说方才，她确实有委屈。
但也没想到沈于归会特意因为这事儿来过来煞有介事地道歉。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口某处空缺的地方却实实在在地被填满。
大约是足够的在乎。
鹿梨内心欢喜，嗔了一眼沈于归，骄矜道：“原谅你了。”
但是一本正经说那事儿，确实有够让人羞耻的。
于是她鼓着脸颊，小声抱怨道：“这种话你下次别这么说了。”
谁会把亲亲这种事说出来啊。
不知羞。
沈于归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大着胆子抱上她的腰，开心道：“好，我下次不说了。”
鹿梨脸蛋泛红，轻轻扬了扬下巴，带着些小得意，小表情更是可爱得紧，看的沈于归直想再亲一次。
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只是这次他没了亲鹿梨嘴巴的勇气，而是亲着鹿梨的脸颊，重重地贴了上去。
鹿梨下意识看过来，嘴巴紧抿，又想教训沈于归说不让亲了，又想让沈于归再亲一次。
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鹿梨脑子晕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沈于归再次贴了上来。
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伴随着的还有沈于归青涩却饱含温情的声音。
“晚安，鹿梨。”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抚平，所有的杂念被抛之脑后。
鹿梨深深地望进沈于归的眼睛，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回吻他。
“晚安，沈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