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谁？是衙门的捕快大人吗？”
情绪很是压抑的牡丹，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沈傲雪道。
沈傲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牡丹一愣，不明所以。
沈傲雪深吸口气，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并不是衙门的捕快，但黄秀才被害之事，如今由我负责彻查，李陵是冤枉的，但是目前这只是我的推测，却并没有证据，所以，很需要你的配合。”
“只要你说出李陵那两天在这里，究竟干了什么事，我们不会为难你。”
一听沈傲雪这么说，态度也比较好，特别是她身上那一股儒雅之气，莫名的让她放松和信服。
于是，在用手帕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后，她缓缓道：
“好，妾身相信公子，但妾身说完之后，公子不要为难妾身好吗，妾身真的和这件案子，没有什么关系。”
“你实话实说，只要真的没有关系，我们又不是强盗土匪，凡事都是讲证据的。”
沈傲雪知道一般的平民百姓，对衙门畏之如虎，再度开口保证了一句。
牡丹闻言，这才长长叹了口气，似乎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那天晚上，李陵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当时客人该散的散了，该休息的也已经休息了，妾身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在大堂接送客人。”
“那个时候，李陵一看就看中了我，让我陪着他喝酒，还给我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那可是妾身几个月的工钱，妾身当时恨不得扑到他怀里，自然是打算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妾身每次给他斟酒，陪他聊天的时候，他似乎都刻意的躲闪和回避，也很少和妾身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他一直喝到三更时分，醉醺醺的，几乎站不起来，妾身当时想扶他进房间消息，可是才刚刚扶起他，他不知道发什么火，一把推开了妾身……”
说到这里的时候，牡丹姑娘眼角有泪水滚落，就好像这种事情，恍若昨日发生。
她已经竭尽所能的照顾恩客了，可是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而小紫和秋竹听到这里，倒是并不觉得怎么诧异，大虎之前提起过，李陵之所以离开文远院，外出买醉，乃是和黄秀才因为苏韵起了冲突。
但是在沈傲雪看来，却并不是这么简单。
李陵发火，如果不是完全因为吵架的事情呢？
在沈傲雪三人都若有所思的时候，牡丹擦掉眼角的泪水，继续道：
“当时他一个人扶着栏杆去了房间，最后昏倒在了门口，还是妾身将他扶到了床上。”
“哦？这么说来，第一个晚上，你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秋竹认真的问道。
牡丹点了点头，“第二天大中午的时候，李陵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说来也好笑，他醒来看到妾身在房间里陪着他，他反倒是有些畏惧的样子。”
“之后他一直在问妾身，他喝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和他发生什么，他当时睡的跟死猪一样，还能干什么？”
“妾身给他说了之后，他好像反倒是松口气，紧接着，他不知道抽了风，可能是妾身没文化，不好描述，总之，他忽然说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而且还让妾身夸他很猛……”
“妾身虽然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又不好拒绝，自然是全都答应下来，然后他又叫来了很多姑娘，甚至长得比较胖，比较丑，年龄比较大的姑娘，他都叫来了一些，陪他喝酒。”
“不过他依旧让妾身陪在身边，还说那天晚上，他如何威猛之类，还当场作诗，自比嫪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关妾身和他之间的事情，就流转了出去，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哦？那么第二天晚上呢，你们还在一起吗？”
沈傲雪追问了一句。
第三天的清晨，有人看到李陵醉醺醺的离开了春香楼。
也是在那天早上，黄秀才死了！
所以，第二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傲雪格外关注。
“其实也和他来的那一天晚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就是李公子喝酒更厉害了，而且还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看到沈傲雪三人瞪大的眼睛，又只好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李公子让妾身发出奇怪的声音，却又不碰我，而且后面给的银子越来越多，还让妾身声音更大一点。”
“三位公子你们不知道，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李公子和妾身的名头才越传越广。”
沈傲雪对此倒是有所耳闻，这件事情在很多读书人口中，已经成了传奇事件。
李陵金枪不倒，让牡丹这样的女子，整整一夜都睡不着觉，还越来越亢奋，这激起了不少人奇怪的好胜心和攀比心。
毕竟，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于是，牡丹就成为了一个标志物，或者说一把尺子。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真相，信以为真，对比之下，越发觉得李陵厉害，天赋异禀，然后这件事情又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将这件事情搞明白之后，沈傲雪的心中，反倒是更为困惑了。
从牡丹开口讲述与李陵的过往开始，她就已经动用了儒道之气，通过儒道之气来看。
牡丹并没有撒谎的迹象，她说的都是真的。
而这些事情如果是真的，与黄秀才的死，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妾身也知道，欺骗那些恩客并不好，可是这并不是妾身在撒谎，而是李公子自己说的，妾身只是配合而已。”
“毕竟有银子拿，李公子还是文庙的读书人，可以提升妾身的名气。”
说到最后，牡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她之前也是万万没想到，李陵从春香楼离开后，竟然就成了杀人要犯。
而且还是因为觊觎黄夫人的美貌，对黄秀才，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