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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阴暗的巷子中,身穿罗裙的少女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一朵洁净白莲亭亭玉立在一片污泥之中,显得并不真实。

乞丐少年名叫师芝山,本是一家药铺伙计的孩子。但是年幼时,一城中一名名医将荆芥开成了防风,没两天吃药的一位官人便撒手人寰了。

名医自然是指责药店抓错药了,而药店为了保持和名医的合作,便把他的父亲推了出去。

没想到死的那位官人来头极大,竟然缉拿了师芝山的父亲要去京城送审,这一送便再也没有回来。

为父亲之事来回奔走的母亲也积劳成疾,终于有一天也撒手而去。那时才六岁的师芝山便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

母亲刚走不久,舅舅便带人强占了他家的院子。于是六岁的师芝山就变成了一名流浪儿。

在五梁城中依靠乞讨和救济生活。就这样时间流逝,一转眼师芝山十四岁了。

而就在他十四岁这一年,旱妖开始作祟了。

闹了一年多的旱妖作祟,也深刻的影响到了他这样的城市底层的生活,原本还可以每天从救济院(类似福利院)领一些食物,现在则是一丁点也没有了。

只能每天依靠跪在地上磕头乞讨获得一些吃得。

有时候师芝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城外那些难民可以分到一粥一饼,而城内救济院却拿不出一丁点粮食。

原本和自己不错的一些孤寡老人还有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已经饿死了。

就当有一天自己在大夏天的天桥上跪了六个时辰,一点食物也没有要来。

最后饥渴交加的自己瘫倒在一个巷子中,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一名身穿罗裙的少女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昏暗的巷子中,少女水灵的双眸就好像周天的星辰。

她拿着一个水袋,还有一碗大米,米饭上似乎还有几片菜叶和肉糜。

当时的师芝山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出现了幻觉,直到那少女开口说话。

“你看我像神仙姐姐还是像普通姐姐?”

嗅到米饭上的肉香,师芝山咽了一口口水。

“神……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人生中一半时间都混迹在街头的小乞丐,这一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少女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饭碗底部磕碰在地砖上声音,是如此的悦耳,灌入喉咙的清水是那么的甘甜。

吃饱喝足的师芝仙很快就恢复了精神,他看着眼前这名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头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少女明眉皓齿……不对看起来好像有点小龅牙,锦衣罗裙,浑身上下纤尘不染。

像极了以前他在节日中见过的富家小姐模样。

“多谢……多谢这位小姐的搭救。我……小的……小的叫师芝山。”最后还是小乞丐先开了口。

少女娇笑道:“要叫我神仙姐姐。”

“哦,神仙姐姐!”

“嘻嘻,真是听话。我叫子淑,可是千金小姐哦!”

“千金……小姐?你是千金小姐?”

名叫子淑的少女摆弄摆弄了脑后精致的发簪,然后问道:“怎么,不像么?”

“像是像,但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师芝山疑问。

少女思讨片刻,指着巷弄中的一面墙说道:“我刚刚是从这里翻出来的,这就是我家。”

师芝山仰头看去,巷弄一侧的高墙确实高大洁白,墙顶还有绿瓦雕琢,确实是一户大户人家的高墙。

“小乞丐,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太小,为何不找一个活计做?”子淑打量着半大的少年,从上到下。

“神仙姐姐,家父还在京中待审,没有行当愿意收我。”师芝山低头道。

子淑挠了挠自己的香腮。仿佛是下定了决心道:“我常年在深闺,确实太无聊了。这样,你替我去在城打探消息。什么消息都行,只要是你觉得有意思的,晚上这时候来这里和我说。不白说,我给你从家里带饭。”

…………

转眼之间已经从夏日进入了秋天,师芝山每天都来到这个巷子中将每天的有趣见闻说给子淑小姐讲述。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络。

师芝山对于子淑的称呼也从神仙姐姐转换成了子淑姐。虽然没问过她的年龄,但是大概也与自己相仿吧。

“不许去。你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给讲完,而且这红色的烟花看起来也不太对。别去凑这个热闹,明天你去街上打听之后再告诉我。”

师芝山欲要挣脱,可少女娇柔的手却如铁钳一般。

子淑虽然看起来娇小,但是力量却不小,师芝山几次看见她几个跳跃就翻过了高墙。

“好吧,子淑姐,我不去了。我们继续讲那个叫左秋白的书生,我听人说,左秋白已经被自己的父母彻底关起来了。因为他竟然真的要去京城告御状,准备了不少干粮,还扬言自己读书有什么君子浩然气,就是出了大阵也不会被妖兽所伤云云……”

“街坊邻居都以为他疯了,一直在相互传这件事。”

“御状?什么御状。”子淑松开了手,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是向皇上告状。左秋白还说要将北三郡的惨状告知皇上,要惩罚那些提前撤走的官人和边军……擅离职守。”

“噗嗤”子淑不禁嗤笑一声道:“就算那个酸书生真的走运,没被这周围的野兽吃掉。到了京城估计也会丢了脑袋。你前一阵子不和我说,那个这个吞云兽是皇上请人放到天上的么?这书生哪里是告御状,分明是打皇上的脸!”

“子淑姐说的没错,当然也有人这样劝过那个左秋白。你知道那书生是怎么说的么?那书生说,他嘴上读的是圣贤书,心里想的是圣贤书,手里拿的也是圣贤书,就算他用圣贤书打皇帝的脸,皇帝也只能挨打。”

子淑听到这儿,用小手在虚空中扇了扇。

“臭不可闻,真是一个酸腐书生,简直臭不可闻!芝山,你一开始和我说他身高八尺,仪表堂堂,春风暖树的时候我觉得他人不错,没想到这般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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