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上,锣鼓喧嚣,张灯结彩,正在举行一场盛大婚礼。
时间是华山论剑结束的十天之后,正是黄道吉日,按照约定,李莫愁与何沅君这一对亲密的好姐妹,要嫁给心上人周念通、周恒通兄弟两。
之前的华山论剑中,周家算是大出风头,老顽童周伯通、长子周念通、次子周恒通,父子三人竟是抢下了中原新五绝中的三个席位,威震江湖。
而华山论剑之后,周家两位少侠携此威风同时成亲,又是一段佳话!
新房中,李莫愁身着一身娇艳似火的红色嫁衣,披着盖头,独自静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的喧嚣之声起起落落,心中甜蜜却又忐忑。
侧耳细听外间热闹沸腾,想来酒宴上觥筹交错,两位新郎官儿身着红花缎带,喜庆异常,正在一桌桌敬酒,各位长辈同辈,江湖上的朋友,坐得满满当当,大声庆贺。
回忆适才与周念通,以及另一对新人周恒通与何沅君同时拜堂成亲,她身着凤冠霞帔,头顶盖头,被周念通牵着,小心翼翼地沿着红毯而行,耳中听见围观之人俱都艳羡赞叹不已,夸赞这郎才女貌,叫她心中羞喜。
主位之上,高坐的数位长辈,周念通的父母瑛姑与周伯通都笑开了花,师父一灯大师捻须微笑,还有她的师父古墓主人虽是面容清冷,却也掩盖不了眼睛湿润通红。
在傧相的指引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李莫愁当时心儿怦怦跳,心情紧张动作僵硬,若不是周念通扶了一把,险些出丑。
之后几位长辈开口祝福勉励,师父更是把她与周念通叫到身边,抚着她的小手,语气淡淡却又严厉叮嘱着周念通以后不可负了自己,话语中欣慰而又不舍的感觉,叫自己心下一阵说不出的难过,险些伏在师父怀中痛哭一场。
咦,好像有些奇怪,师父不是已经不在呢吗……
李莫愁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起,正在疑惑,却听得外面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新房的门微微响了两次,似乎是一个人开门进来又回身把门关上,心中顿时紧张起来,那一阵古怪感自然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盖头下沿的缝隙中,可以见到一双靴子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李莫愁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放在双腿上的小手捏得紧紧,微微有些颤抖。
“莫愁……”略带些激动颤抖的声音出现在耳侧,叫李莫愁一个激灵,身子瑟缩了一下。
随即,盖头被秤杆挑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心许一生的恋人周念通,此刻有些醉意,眼中却仍是清明,此刻正一脸深情望着她。
新房之中,红烛双燃,炸起两朵烛花,微暗的火光下,玉人红唇轻抿,峨眉淡扫,娇美不可方物。
李莫愁含羞带怯,微微抬起眼,见对方眼中说不出的爱恋,心中不由一阵羞喜。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美貌,此刻又精心装扮一番,自然更是叫人惊艳,倾国倾城,但见心上人如此迷恋,自然是一阵骄傲与欣喜。
犹豫了一下,她张开小口,试探道:“夫……夫君……”
这种称呼刚一出口,李莫愁便羞得闭上嘴,只觉得脸上发烫,浑身生热,低下头不敢再出一个字。
而这亲近而诱惑的称呼,自然是叫她对面的爱郎热血沸腾,鼻息咻咻,眼中热烈的情意仿佛要将她融化的一般。
李莫愁强忍羞意与周念通意喝了交杯酒,取下头戴的凤冠,也帮周念通去除成亲时佩戴的那些累赘装饰。
她含羞带怯,心中紧张,想要说出歇息的话语,却又张不开口。
却见对方在此时施施然打开房门,听到“呀”的一声惊呼,露出一个小小身影,正是小龙女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被他轻轻在脑门上敲了一下,又往嘴里塞了块麦芽糖,便不好意思地急匆匆转身跑了;
接着,周念通又拿起酒壶,沿着窗沿倒下,就听外面传来“哎呀下雨了”的惨叫,听声音正是自家公爹老顽童那老不羞!
李莫愁这才知道外面竟然有人在听墙根儿,不由得俏脸绯红,啼笑皆非。
赶走了煞风景的人,周念通回到床前,见李莫愁羞不可抑的娇美模样,微微一笑,便牵起了她的玉手。
李莫愁脸上滚烫,脑子晕乎乎的,两眼不敢睁开,任凭对方为她宽衣解带,手法极其温柔轻缓,只觉得身上衣物减少,娇躯渐渐裸露。
然则她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反而是浑身上下一点点热了起来,仿佛能感觉到对方正以灼热略带侵犯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住扫视。
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要行夫妻之礼,李莫愁对此并无抗拒,只是心中极为紧张,同时又羞得厉害。
她记起曾经从穆念慈那边听闻,夫妻之礼便是行房,夫妻之间颠鸾倒凤,鱼水交融成就好事,而女子初次行房,似乎……会很痛?
这叫她有些害怕,身子轻轻颤抖,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是成亲嫁人必经之事,却容不得她退缩。
况且,她也不愿拒绝,毕竟是心中挚爱之人,数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结为夫妻。
罢了,便随他喜欢,爱怎样就怎样吧!
李莫愁心中下了决定,便打算放开一切,任对方施为,只觉得浑身火热,仿佛浸泡在热水中一般。
“莫愁,我来了哦——”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微微热气吹来,叫她耳中痒痒,心中更是酥痒。
“嗯——”李莫愁羞得睁不开眼,只能用蚊蚋一般的声音,低声回应。
“莫愁,该起来了哦——”
“嗯……嗯?”
……
李莫愁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已经是亮堂一片。
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眯起眼,入目的是帐篷的顶部,透着洁白,哪有半点红色的喜庆?
而掀开被子,自己身上,也是穿着平日里素淡的衣裙,又哪里来的红色嫁衣、大红盖头?
李莫愁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有些宿醉后的微痛,脑中一片混沌。
等等,这是哪儿,我在做什么?
李莫愁呆滞了一会儿,方才略有清醒,脑中还残留着洞房花烛夜那甜美的记忆,模糊却又清晰。
但随即,昨晚醉酒的记忆出现在脑中,冲淡了梦境,她也想起来了,自己此刻身在襄阳城外孤独剑冢处,昨夜酒醉一场,便进入了甜美梦乡。
原来,之前的洞房花烛夜,竟然只是美梦一场?
“莫愁,还没起吗?今天早餐可很美味哦!”帐篷外面又传来了周念通的呼唤,带着笑意。
“呀——”李莫愁呆愣了一会儿,忽地脸红过耳,捂着发烫的脸颊便又倒了下去,将被褥死死蒙在头上,在帐篷中不住翻滚,双脚乱蹬。
“怎么了莫愁,不舒服吗?”帐篷门一掀,周念通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哪知迎面一只洁白玉足便印在了胸口。
“出去!出去出去……”李莫愁趴在帐篷中,脑中不断想起梦中那些旖旎场景,越想越是羞怯,小脑袋上几乎要嗤嗤冒起白烟,忍不住低声吼道,声音甚至带上了些许哭腔。
羞死个人了!自己怎么就梦见了洞房花烛夜那羞人的一幕……
周念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硬是被轰了出去,在外面团团转:“到底怎么了莫愁,我做错了什么了吗?呃——”
他突然想起昨夜饮酒,一时激情上涌,若不是老爹那电灯泡,险些便与李莫愁成就好事,顿时心虚不已,心道难道昨夜的事莫愁竟然还有记忆?
好半天,帐篷里才传来羞怯的低语:“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累,暂时不想起来……”
“哦……”周念通这才略微放宽心:“那……今天计划好的北上去山东……“
“……”帐篷中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压抑的羞恼低吼:“明天再说!”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