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玄云暴跳如雷，若不是百鸟在场，他恐怕现在就要杀了杜秋寒。
百鸟神情一怔，呆呆地看向杜秋寒。
场内众人也全都呆住。
杜秋寒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早在一百年前，你就看中了这个幸福美满的姑娘了吧？”
“于是，你装成土匪，亲手杀了她的爹娘，又收她为养女。”
“这一切，为的，都是等你红尘练心最后一刻时，亲手杀掉她？”
“只是，你没想到，百鸟居然这么有天赋，还没过几年，你就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当她成为天人后，你更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强到这种地步，连大莽皇帝都没信心留住她？
只好和月咏公主联手，以蕙兰百姓为局，利用百鸟的善心，设了一个她不会逃走的局？”
玄云脸色越来越白。
该死的...这女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杜秋寒见他神色慌乱，顿时更加确定了心底的猜想。
百鸟眼中泪水越来越多，愤怒又失望的看着玄云。
玄云大怒：“闭嘴啊！！”
话罢，提手一掌劈来，掌心之中一道半透明符箓轰然炸开。
电光闪烁，竟然是道家雷法。
道家功法似乎大多数都对杜秋寒有着克制作用，见这狂暴的雷霆汇聚，她也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杜秋寒眯了眯眼睛，刚想一巴掌拍碎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百鸟动了。
她小手轻压，金光化作一道屏障，将杜秋寒整个人笼罩其中。
那狂躁的雷霆劈在金光咒上，顷刻间消散，只留下一道叫黑印。
“杜秋寒hp—7251，-3559，-5573...”
杜秋寒站在金光罩里，浑身被金光烧的滋滋作响，就像是站在了熔岩里一般。
...你还不如让我被劈一下了。
杜秋寒一阵无语。
以后再也不能和这种带队伤的队友一起组队了...
太氪命了。
玄云一击不成，脸色凝重的向后撤了一步：“你把金光咒修圆满了？”
百鸟没有理他，撤去金光。
杜秋寒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啊...你那一百年的养育之恩，本就狗屁不是。”
“你还想拿这玩应道德绑架？”
杜秋寒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
听闻这些，百鸟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低下头。
这些年，她只以为...玄云是想要活命而已。
毕竟她当时的处境本就是必死无疑，玄云抛弃一个必死之人，换取自己和惠兰国百姓的生存。
这没什么。
百鸟心中的怨气，也更多像是小孩子的抱怨。
但如今听了这些，百鸟心中的一切，仿佛都崩塌了一样。
原来...我的一生，都是一个笑话。
她望着自己手，苦笑连连，豆大的泪水滴滴落在手心。
杜秋寒看了一眼百鸟，只觉得一阵揪痛。
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啊...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杀你？”
“就算是她不杀你，我也要杀你。不然我从此以后心里都不会舒服。”
这句话有点毛病，不过没关系。
意思到了就可以。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像是看垃圾一样。
鄙夷、轻蔑、嗤讽。
玄云感受到众人鄙视的眼神，顿时脸色通红，指着杜秋寒怒声道：“你...你！！”
片刻后，他猛地想起什么，赶紧开口，义正言辞的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
“哦？”杜秋寒挑眉。
你小子莫非还有后手？
玄云正了正神色：“百鸟？你叫的好亲昵啊！莫非你也和这个反贼同流合污，意图谋反不成？！”
杜秋寒翻了个白眼，就这？
她还以为，红楼还有什么隐世高手呢。
谋反？你小子还真猜对了。
台下众人却猛地僵住，这话可不兴说啊...
更何况，苏天人的身份，还真就是反贼战犯...
若是这事闹大了，没准真会惹来大麻烦。
杜秋寒目的已经达到，懒得和他废话，当即就想一巴掌拍死他。
“放肆！”
就在这时，台下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玄云脸色一僵。
台下，一个带着面纱的黑衣女人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昂首缓缓走上前去。
“区区一个红楼，也配给杜先生扣帽子？”
女生声音不怒自威，轻蔑地眼神看向玄云。
举手投足之间的慵懒，仿佛对世间一切都厌倦了一般。
玄云眯起眼睛：“你是什么人...”
黑衣女人冷笑一声：“杜先生乃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你又是什么人？”
玄云刚要怒骂，可却突然注意到了那独特的自称。
本宫？
公主？
玄云浑身一颤，脸上的怒火直接就萎了下来。
红楼势力很大，眼线遍布整个大陆。
可在皇室面前，依然是个蝼蚁。
台下众人脸皮全都一抖。
杜秋寒面色古怪，歪着脑袋眨眼。
片刻后，她干脆抬起手，轻轻扯下了女人脸上的那层面纱。
一张熟悉的面容露了出来。
杜秋寒惊喜：“婉玲姑娘？”
玄云闻言脸皮一抖，赶紧闭上眼睛，一点都不敢看。
台下众人见状也立马闭上眼。
南宫婉玲...
真离谱...为什么这一个巴掌大的蕙兰城，会出现这么大的人物？
不经意间见了那张面容的人，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连连叫苦。
若是外人见了皇室未出嫁公主的容貌，那可是要夷三族的...
当然，这指的是男人。
南宫婉玲丝毫不介意这般冒犯的举动，嘿嘿一笑：“好巧呀先生。”
脸上的威仪和冰冷，刹那融化。
杜秋寒也笑了起来：“哇真的是你呀。”
“......食不食油饼？”南宫婉玲。
“什么？”
“没事...”南宫婉玲小脸一红，连忙摇头。
玄云面如死灰，不停颤抖。
这杜乞儿的靠山，居然是二公主？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百鸟瘫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两人。
她知道杜秋寒很有名，却没想到她连这位公主都认识。
而且看上去，两人关系还很要好。
南宫婉玲莞尔一笑，低头祝贺道：“苏天人，恭喜。”
“多谢二公主...”
百鸟低下头，小声道谢。
她其实很不喜欢皇室的人，毕竟她和大莽皇室的矛盾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今和皇室之人见面，只感觉很不自在。
南宫婉玲看向杜秋寒：“杜先生，刚刚这些，我都听到了。”
“先生大可放心，皇室绝不会插手这件事。苏天人当年的事情我说不清，不过即便是苏天人犯了错，如今也过了这么多年。”
“按照大莽律法，苏天人的罪，早在行刑时就赎清了。如今苏天人的身份是徭役。”
“苏天人若是不介意...本宫也喜欢貌美的女子。”
南宫婉玲说到这里，脸颊微微发红，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杜秋寒。
杜秋寒眨了眨眼，看我干嘛？
南宫婉玲轻轻咳嗽一声，我看你干嘛，你心里没数么？
“苏天人若是不介意...本宫可以将你收为女宠。”
这句话，对于一个天人来说绝对算是莫大的羞辱了。
但放在百鸟身上，却是天大的恩赐。
杜秋寒一怔，和百鸟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愕然与震惊。
“你...你确定？”杜秋寒睁大眼睛：“皇帝能同意？”
南宫婉玲点头：“父皇也是知道我这点小癖好的...”
杜秋寒陷入沉默。
她知道，南宫婉玲说出这段话，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
百鸟可是战犯，而且还是敌国领袖。更是亲手杀害了一位公主。
这些罪责，足够她死上几十遍。
可远远不是毁尽修为就能偿还的。
大莽皇帝不杀她，单纯是因为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而已，外加那时候有很多人为其求情，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她老老实实不闹事，那也就任由她苟且偷生。
而现在，百鸟的实力已经恢复，再次成为了天下第一天人。
曾经的敌人恢复巅峰。
这对大莽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今婉玲姑娘一句话，就把她恢复成了平民身份，抹掉了她全部的罪责。
可想而知，婉玲姑娘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百鸟满脸的震惊与感激，双膝跪地：“草民苏百鸟，叩谢公主圣恩...”
天人给凡尘公主下跪叩首，看着或许挺离谱。
但千万别忘了，南宫婉玲这句话，相当于直接救了百鸟一命。
一旦大莽皇帝知道了百鸟恢复巅峰，为了消除威胁，一定会集结兵力前去讨伐。
到那时，若是杜秋寒准备的够快，或许还能在夹缝中继续猥琐发育。
若是还没准备好...那估计几人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南宫婉玲这话说完，就相当于给了百鸟一个皇室身份。
对于皇帝来说，二女儿的女宠，那不就是自己人么？
对于大臣来说，那可是二公主的女宠，谁敢说她谋反？
说二公主的女宠谋反，不就是说二公主谋反么？
由于公主没有继承权，且一直以来，大莽都把公主当成“货币”。
如今大莽稳定下来之后，或许是处于愧疚，大莽皇帝就对这位二女儿十分宠溺。
哪怕是知道了这二女儿有余桃之癖...也任由她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