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外面有人。”
“嗯...”
杜秋寒睁开眼睛，下意识嗯了一声。
可忽然，她猛的捂住了小腹，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慌乱的扫视四周。
佛像，蜘蛛网，破门，碎窗。
是山里的破庙。
青檀见她举止奇怪，歪了歪头，轻轻摸上了她的手：“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杜秋寒勉强冷静了下来。
或许，说是被强制冷静了下来，更贴切。
那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是梦境。
被淹没的城市，寒冷的水坑，从未见过的文字...
她上学的时候学过，梦，是对现实的一种映像。
也就是说，人绝不可能梦到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
杜秋寒额头满是冷汗，瞳孔微颤，她无比确信，自己从未见过那种文字。
“书生？”
肩膀被轻轻拍了下，杜秋寒吓的浑身一抖，冰冷的寒气瞬间就涌现了出来。
可下一秒，她却停下了动作。
那臻冰长矛，距离青檀的眉心，只有不到半寸之遥。
冰冷的气息顺着眉心直达心尖，青檀脸色一白，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一颤。
可很快，惊恐就被担忧压了下去：“书生，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她绕过抵在眉心的长矛，把杜秋寒拥入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那柔软的小手，轻轻抚摸拍打着她的后背。
或许是青檀真的有魔力，杜秋寒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她想表达一些心里的奇怪感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好摇了摇头：“没事了，对不起...”
青檀也是摇头：“不用说对不起，书生最近一定紧张坏了，你之前从不做梦的...”
她心疼的说道。
这次没有杜秋寒的推门，染春居然自己走了进来。
当她见到杜秋寒两人时，顿时惊喜的开口：“杜先生，你们...”
“嘘，别说话。”杜秋寒手指竖在嘴边，她现在思绪很乱，需要安静的整理一下。
染春顿时浑身一紧，赶紧闭上了嘴，警惕的打量起了四周。
杜先生一定有道理。
附近肯定有敌人。
杜秋寒闭眼，趴在青檀的怀抱中，身体微微颤抖。
前一秒，是高楼林立的荒废都市，后一秒又变成了一连串的0和1。
绿色的数字滚动。
过了很久，她才睁开眼。
眼前是青檀那张满是担忧的脸，紧紧握着杜秋寒的手。
这一刻，现实与虚幻的浓浓割裂感，席卷了她。
双眼迷茫，抬起手，望着掌中那渐渐散去的寒雾。
“书生...”青檀捧起了她的脸。
杜秋寒眨了眨眼，目光再次恢复平淡。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自己回来了...肯定要尝试着改变一些东西。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有点事要去做...天亮之前回来。”她低声道。
“至于祁不胜...我先封住他的生机，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不等青檀和染春说话，就飞速窜了出去。
只留下懵b的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杜秋寒至今为止还不会飞。
只能凭借蹬地的力量，一口气窜出几百米。
在林间窜梭，纤瘦的身形掀起一阵狂风，两边的大树全都倒了下去。
土地都被翻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
这一切是真是假，只有见了那个人才能弄清楚。
在这两次轮回中，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唯独，南宫堰表现得十分不同。
她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
望月王城，皇宫。
南宫堰忽然睁开眼，咬着牙，揉了柔太阳穴。
真他妈疼...
他四下打量一圈，松了一口气。
还好，节点没更新。
“老朱，告诉弟兄们放下戒备，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杀任何人。”
他呲牙咧嘴的说道，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朱副官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前一秒，大将军还躺在地上，慵懒的说：“杀杀杀，全都杀光，一个都别留。”
后一秒就整这一出？
“别墨迹，快去。”南宫堰揉着脑袋。
朱副官复杂的点了点头，转身退下。
望着天边那蒙蒙薄雾，南宫堰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他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满是红血丝。
一副憔悴的模样。
他伸手去掏口袋，直到握紧了小黑块时，才稍微安心。
“苍白之鬼，三年。”
“收到。”
灰色液态盔甲慢慢附着，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望着远方席卷而来的寒雾，南宫堰面甲覆盖，微微握拳。
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要打。
他必须要先打服那人，那人才会听他把话说完。
“...苍白之鬼，打开录像功能。”
他小声嘀咕一句。
“南宫堰！！！你再敢录，我必杀你！”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
南宫堰一愣，挑起眉头。
下一秒，杜秋寒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一拳直冲面门。
可此时她还只是个九品，一拳下来，南宫堰只是轻飘飘的抬手就接了下来。
握着小拳头，南宫堰有些惊讶：“你刚刚说什么？”
如果没听错，她说的是...再？
杜秋寒表情阴沉：“你这个变态偷拍狂...你别摸我！”她猛的抽回拳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南宫堰意犹未尽的耸了耸肩，收回笑容。
疑惑的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杜秋寒黑着脸：“你肯定也发现了吧，这已经不是咱们第一次动手了。”
在上次交手时，她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
就仿佛，对面这人什么都提前知道了一样，一直都在配合她演下去。
直到生死一击时，才露出马脚。
就像是一直在戏耍她一样。
南宫堰呆住了，面甲下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居然...”他失声结结巴巴。
“果然...”杜秋寒见他这幅表现，更加确定了心底的猜想。
时间，被重启了。
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而我，则被这重启的时间给遗忘了...携带着记忆，回到了现在。
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是穿越者么？
还是说...这世界选定了我，是因为...它遇到了什么危机？
回想起上次被碾碎时的感觉，杜秋寒眼神闪烁。
危机...
“南宫堰，我们合作吧。”她忽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