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鞋晚虹,天老云枯 第196章 叹息1

作者:陈熙言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26 04:4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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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一缕淡蓝色身影。

是位三十余岁的女子,樱桃银簪,桃叶步摇。

她站着的时候,风落在她发上,像在等着被她轻拂。

长孙肃玉!

箫错认出了她。

“肃玉姑姑,你怎么来了?”十余年未见,上次见面的星月楼,故人故地,早已湮灭。

“箫错,你比以前长大了。”肃玉指了指巷子,巷中相识的人不断向此处聚拢,围满院子。大人驱赶孩子回家,胆小的吓得不知所措,几位年老的长者,有条不紊指挥众人采买棺木,经幡,煮白饭,请白死事先生。

“箫错,你离开庄栩那到这里,庄栩早就逃走了。先将这些逝者葬了吧。”肃玉并不慌乱,她看到了淅儿,十七八岁的模样,生离死别一一经历,泪水淋漓,不知所措。“这姑娘,弱得很,你多陪陪她。”

淅儿所见即悲,娘的墓碑,是箫错一个一个字刻上去的。

“你娘叫什么?”

“她说她叫茶儿。”

淅儿在娘身侧种了很多茶,娘在时,茶香入梦,她们似乎就在因茶而生的。

“箫错,我接到讯息,仙人岛的很多人向此处聚集,我便赶来了。谁知是来喝庄栩喜酒。”肃玉点明来意。

“庄栩假意新婚,杀了仙人岛几人,我猜是为了划清界限。”箫错将从癫公处所知讯息讲了出来。

“庄栩年岁不大,一统江湖的大梦未醒。”肃玉惋惜淅儿,“我在你之前去过舍得院,他早走了。后来又见你往小巷中走,遇见早起的人支摊,避让中这才比你晚到夏豆腐家。”

“他要统,让他去统。我和淅儿回我老头子那去。”箫错说起打算。

“好。”肃玉将几壶酒赠给箫错:“自家酿的樱桃酒,路上喝了些,剩下的给你。”

樱桃酒未开封,不见酒色,不闻酒香,白瓷樱桃酒瓶早已为酒所笼,隐隐的醉,浅浅的微醺。

箫错将茶叶赠给肃玉,“淅儿种的。”一束丝巾中包裹着白茶,茶香在山林间微苦微醇。

“好了,我收下了。”肃玉极喜欢。这茶叶没有什么玉,瓷的装裹,只有绿叶无香。

淅儿拜别娘,迎着微风,缓缓走到了肃玉跟前。“多谢肃玉姑姑,这几日襄助。”肃玉扶起她:“举手之劳。”她与楚芷茜容貌相似,但这姑娘不是她。不论像不像,也其实都与我无关。肃玉想着想着,楚芷茜失踪了很多年,她若是知道这世上有位姑娘与她如此相像,不知会不会羡慕这位姑娘的无争。

“淅儿,我们江城的十里琅嬅算不得名山大川。云影兰舟,水生山色,你和箫错随时都可以来。”肃玉还是喜欢淅儿的。

箫错晃了晃酒壶,算是应和下来:“肃玉姑姑,我一定会去十里琅嬅,大醉一场。”箫错虽尽量掩饰,可他与庄栩这般内力硬接硬打,两人内力都消耗了大半,这几日并未完全复原,他言语间内力起伏波动的差异,肃玉怎会不知。她这几日与这两个孩子一起,也算是保护。箫错性子像冷夜,不愿受肃玉内力襄助。

看着两人身影消逝在群山间,肃玉这才拍了拍手:“出来吧。”

藏在稍远处农家里的是正是暖暖。

“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庄栩没有回慈菰湖,也没有去仙人岛。他到了萝州城便没有了音讯。”暖暖将写着讯息的小字条铺陈在肃玉掌心。“我没有告诉箫错,是担心他会马上去找庄栩再打。我没有见过庄栩,他武学绝不是在箫错之下的,他能想到的计谋也不必箫错少。”

暖暖想得周全,肃玉将她发髻上的一片野草拂去。“你给冷夜写信没?”

“写了,请他放心。他的儿子可是个值得他骄傲的儿子。箫错帮助淅儿跳开庄栩圈套,是侠义行为。”

“好了。你猜我下一步去哪里?”

“去武夷山。”暖暖指着远处两匹马。“箫错说带着淅儿回家,这明显是假的。他们去武夷山看看当年楚芷茜有没留下蛛丝马迹,倒有可能。”

两人策马而行,像年少的时候。

“庄栩也许也会去武夷山,他和箫错又会两败俱伤。”暖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

“他现在估计也走不了那么远,不过,他倒是也可以派人去武夷山。”肃玉兴致极高,“容若与意涵已去萝州了。”萝州,在群山之间,过了黄衣江,就是萝州渡。

庄栩立在树下,这棵树上长了嫩黄,橙黄,菊花黄的花。花儿开得拥挤,拥挤到都看不清绿叶。庄栩并不喜欢这样的花,为了开花而开花,没有主次,虚实。

“这位哥哥,你怎么在我家的花树下?”一位少女的声音,桃夭色裳,素雪裙。庄栩比她高,不用抬头,也能看见她,十六七岁的模样,比淅儿小些。

“我是路过的,走得累了,一不留神就不小心站在了你家花树下。”庄栩并不信任这位少女,江湖上的险恶,往往披着纯真的外衣。

“你喜欢的话,可以多看下。这花是给喜欢的人看的。”少女笑得很甜,梨涡比这满树黄花可要明媚。

庄栩抬头,置身花下,花香很浓,浓得要将看花人醉倒。

“这花如此香浓。”

“是,它叫黄衣蔷薇。”少女没有回答花香为何浓烈。也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我走了,要赶路了。”庄栩告辞而去。他并未想好去往何方,这一路走一路养伤,他想的最多的是箫错正珂经破绽。

一点痛从心脉深处涌动而上,到了肩上,又向心脉回递。痛楚来回交织,却又不向其余方位扩散。中毒的一个解毒之法便是向一个地方散,迫出体外,这毒像是与庄栩牢牢粘住了。

“你这花上下了什么毒?”庄栩轻轻斜掌,掌风带着浓浓花香,吹到了少女身前。少女不明所以,素手去触花香。

衣衫也落了花香,明明花在树上。少女又欣喜花香驻人,又迟疑花上怎么会有毒。

落花盈面。只是一刹那,少女已到老树前,她明明一步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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