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歌之查理多诺斯维克 第1章 查理

作者:白心佑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4-08 18: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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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酒吧生意实在不如意,查理也很无奈。夜幕降临,他独坐在酒吧楼上的天台边上,靠着自家闪着一半霓虹灯的招牌,抽起秋天的第一根烟。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your bar is so deserted that can be used for raise pigs.(你这酒吧冷清得都可以养猪了)”萨顿提着一打啤酒走上红色的锈铁架楼梯,那可怜的楼梯颤颤巍巍发出不满的声响。作为印第安原住民,他的英文口音总让查理莫名其妙想起猛犸象。萨顿把啤酒扔在查理旁边,激起一层厚重的灰,他拍拍屁股坐在边上,咕哝着:“so dirty,nobody can stand but you.(台子也不扫扫,就你不嫌脏)”

查理都不想搭理他,耸耸肩,接过他拆了包装递过来的一瓶黑啤,用牙开了,猛灌一口。

“your retirement seems not delicate at all,(你这养老生活一点也不精致啊)”萨顿笑得露出大板牙,和他黝黑的皮肤对比鲜明,“why not do some renovation that attract some people to come?(好歹也修缮一下,能每天有几个人来喝酒)”

“this shabby hole,nonsense.(就这破房子,装不装修都那样)”查理弹了弹烟灰,望着楼下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夜市苦笑。

“after all,it is chinatown.(在唐人街开酒吧,也真有你的)”萨顿单手就翘开了瓶盖,嘬了一口,美滋滋地舔了舔嘴唇,“anywhere in New York,your business can be better.(纽约这么大,换个地生意多少能好点)”

“I like here(我喜欢这),”查理直言不讳地说,“so peaceful,much less bond.(这里很平静,没那么多束缚)”

萨顿头疼地皱起眉头:“you are sure not back to palace?(真就不回【殿】了?你能甘心?)”

查理半闭着眼睛,风里有火光和炒糖的味道,他轻声说:“yes,I have lost everything.(不回去了,没什么好执着的)”

萨顿没来由地评价道:“it is so unlike you.(真不像你说出来的话)”

“have Palace deleted my archives?(【殿】那边应该删掉我的档案了吧?)”查理睁开眼,不是很在乎地问,“bishop promised me.(主教答应过我会删)”

“don't worry.(你放心,都没了)”萨顿打了个味道很重的酒嗝,“now you have not been a singer,just a longly older.(现在你已经不是【颂者】了,只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废物老头)”

“thanks for acclaim.(感谢称赞)”

萨顿满足地放下酒瓶,望着远方说:“but we are still friends,if I meet some dirty people,you must give a hand.(但我们可还是朋友,要是遇到我搞不定的狠角色,你可得出手帮帮忙)”

“in exchange,if Parace have news about Eperon,I firstly come to tell you.(作为交换吧,要是【殿】有艾珀隆的消息,我也来告诉你)”

时隔这么久,听到这个名字查理还是一阵恶寒,他强压着不适喝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although know that Devil‘s whereabouts,what can I do?(就算知道了那个恶魔的下落,又能怎么样呢)”

“it is fault of all members in Parace,can't protect Rachel and Violita.(没能保住瑞秋和维奥莉塔,是【殿】的失职)”萨顿拍拍他的肩膀,自那天以后,抱歉的话他替组织说了无数次。

查理也每次都说了:“never mind.(没事)”

但谁都知道那次事故是无法磨灭的伤口,有些事一旦发生,过多久、做什么,都无法消解。

查理想过复仇,甚至做了个长达数年的缜密计划。但很快他就清楚地认识到了和艾珀隆之间的差距,看样子计划得做到下辈子。

于是他借酒消愁,酒吧里一半的酒都是自己喝完的。在烂醉里他慢慢麻木了,也不再一心只想着妻女的死。主教曾劝他说:“Time and liquor,is antidote of any mourning.(时间和酒,是一切哀伤的解药)”他当时觉得可笑,可是时过境迁,妻女的面容,也的确逐渐在他的记忆里消蚀模糊。

他也不得不承认,也许人的爱和思念,真的有时限。

“when free,come back to Paris.bishop put something of Rachel in Notre Dame de.(有空的话,回巴黎一趟吧。主教把一些瑞秋留下来的东西,放在了圣母院)”萨顿说完,纵身一跃就从天台上跳了下去,然后像是单杠运动员一样抓住楼角的凸起跳到对面稍矮的楼顶上,回头挥挥手走了。他是力之颂,拥有远超常人的肌体力量。

查理一扭头看看还剩十瓶的黑啤,好家伙。

【殿】应该是有急事,给萨顿发了某个他没注意到的暗号,不然这爱喝酒的黑人不会走得这么匆忙。

瑞秋留在【殿】里的东西?

查理不是很在意。瑞秋以前是个研究颂歌的狂热学术分子,记了很多手稿。他处理家里的手稿就很费脑筋,丢了很可惜,留着又太占地方,写得乱看也看不懂,最后没办法还是转移到了他在苏格兰一个小岛上买的小别墅里。

其实还是他不想看到,手稿上偶尔会出现他的名字和素描,还有奥维莉塔喜欢的一些小颂歌,翻糖术什么的,还有做一些玩具的设计图。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些纸张和订本上,都有属于瑞秋的香气。

查理在伦敦待了很长时间,不知道瑞秋一个人带奥维莉塔是怎么度过的。只能在这些发黄的稿纸里,找到些许剪影,看到那样骄傲专心学术的优秀女子,为了家庭和孩子做出的努力。

他永远都亏欠于她。

查理起身,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提起没喝完的酒下了楼。今晚酒吧里开了半边的灯,映照着店里空荡荡的舞池和银灰色流线型的吧台,墙上贴了一些古希腊壁画,狮身人面像和头发都是蛇的美杜莎。靠着街边的那一排卡座上坐着一对男女,约莫着二十来岁,看样子都是亚洲人。男的面相和善,矮个子,女孩看着伶俐,被男孩逗得捧腹大笑。

男孩说着中文的谐音笑话,他会一点中文,但听不太懂,也不知道哪里好笑。女孩穿着学院制服,百褶裙上有校徽,是个他没见过的学校。

男孩注意到了查理,友好地回过头跟他挥手,表情夸张地说了一句:“hello!”

“你好。”查理发音有点歪歪扭扭的,但还是很自信地回应他。男孩女孩也不是很惊讶,毕竟是在唐人街开店的老板,一点不会中文才有点奇怪。

“大叔你是英国人吗?”男孩主动客套,女孩笑意盈盈地单手撑着桌子看他们聊天。

“嗯,London.”查理把那打酒放在吧台下面,然后朝他们走去,“第一次见你们,住在附近吗?”

“不是的,我们是来纽约旅行的。”男孩兴奋地拿出单反,翻里面的照片给查理看,有时代广场,有华尔街,有黄石公园。他们两人都很上镜,照片里挨得很近,举止亲密。

“度蜜月?”查理故意打趣。

“才不是。”女孩羞红了脸出声反驳,脸上的笑却没有敛起。

“是学院旅行。”男孩大方地回答,“只不过我们偷偷溜出来了,没有和其他人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找一找真正的【歌者】。”男孩眼睛都发亮,“我们本身也具有【颂歌】,也见过一些小的【歌者】,但都比较弱。据说纽约潜藏着像【城】那样的组织,我们才想来一探究竟。”

“这年头【颂歌】并不罕见,大街上到处都是【歌者】。”查理说着,从旁边桌上拿了一瓶清酒,给男孩女孩都倒了半杯,“纽约这样的组织也不少,你们想找哪一个?”

“大叔你知道?”男孩喜出望外,端起杯子和查理碰了一杯,忙问,“我们想找一个叫做【殿】的组织,据说里面有一个水之颂,被称为【波塞冬】”

“哦,他啊。”查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殿】的总部在巴黎吧?”

“嗯,我们先去过巴黎了。”女孩的表情略有遗憾,“只是他们都不接待我们,说没有这个人。直到有个醉醺醺的帅大叔告诉我们,波塞冬在纽约。”

查理眉头一皱,怎么忘了那个混蛋喝醉了什么都说,真该让诺夏给那混蛋做个记忆重组的。

“我没有听说波塞冬在这附近活动过,”查理说得比较慢,“而且附近的歌者组织跟【殿】的关系不好,劝你们还是别打听了。”

女孩嘴角轻轻扬起狡诈的微笑:“你怎么知道附近的歌者组织跟【殿】关系不好?”

查理愣住了,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也想不出怎么解释。

“啊,因为我也是······算是个小歌者吧。”

男孩一听更激动了:“真的啊大叔!你加入了哪个组织啊?能不能给我们露两手?没想到在酒吧里也能遇到真正的歌者!”

“你们不也是吗?”查理有点犯难,暗自后悔说错了话,编个完整的谎对他来说太难了,随口说了个附近组织的名字,“我加入了······【庭】,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个小把戏。”

没想到男孩握紧刚刚放在桌面上的空酒杯,陶瓷杯在他手中逐渐染上了黑色,最后变成漆黑一片的杯子,他递给查理看,还说:“跟我这个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小把戏。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歌者,可因为这个黑之颂,都没有组织愿意收我。”

“这个也很厉害啊。”查理倒不是刻意安慰他,杯子通体黑得完全不反光,看上去有种奇异的艺术感,开个染坊不是赚翻了?

“能染大一点的东西吗?”

“不能,杯子是极限了。”

“能染别的颜色吗?”

“不能。”

“是永久的吗?”

“不是,一会就消了。”

查理遗憾地放下杯子,想说那么确实没什么用,但好在及时收住了嘴。转而看向那女孩,说:“你也是吗?”

“嗯。”女孩应了一声,二话不说就拉开了胸前的拉链,短上衣半袖应声而落,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查理倒也没有移开目光,只看着她胸前的一马平川还外带一圈鬃毛陷入了沉思。

嗯······

女孩站起了身,撩起裙子,下面倒是穿了短裤。膝盖以上还是白皙的大腿,以下却是黄棕色的毛腿,有极其矫健挺立的小腿肌肉,像是某种小型野兽的后肢。

“你女朋友······很性感。”查理心里已经开始同情这俩苦命孩子了。

“豹之颂,兽化还不太稳定,常常控制不住。”男孩一边解释一边替女孩放下裙摆,整理好上衣,女孩云淡风轻地坐下,无所谓地朝查理笑了笑。

他们都毫无防备地展示了自己的【颂歌】,查理也觉得再推脱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好打了个响指,桌上的杯子里的液体看着看着涨起来,漫到杯口刚好停止。男孩凑近嗅了嗅,有酒精的醇香。

“酒之颂。”查理端起男孩面前的黑杯子一饮而尽,喝完砸砸嘴道,“最近手艺不好,浓度有点低。”

“怪不得开酒吧。”女孩点头称赞。

“您是很厉害的调酒师啊!幸会,”男孩起身和查理握手,没想到这个小颂歌受到了他如此的敬重,查理有点想笑,忍住了,也跟他说幸会幸会。

“莫代,来自中国。”男孩自我介绍完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她是麦安琳。”

女孩笑着单手挽了挽头发,露出了毛茸茸的尖左耳。

“查理。”他和男孩握完手也和女孩握了一次,麦的手握起来丝毫没有女孩子的细腻,皮肤像有硬化角质层一般,粗糙磨手。

查理暗叹,这种对身体有影响的先天颂歌,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了。就像维奥莉塔当时哭着跑回家来一把抱住他的腿,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对他说的那句:“爸爸,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也是从那天起,查理开始觉得,如果瑞秋和他没能把【颂歌】留给维奥莉塔,也许更好。

莫代见他坐下后陷入沉思,回头看了麦一眼,麦微微点头。莫代语气上扬地对查理开口:“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很高兴认识你,查理。”

“嗯,有空常来。”查理不想显得客套还补了句,“我这里一直也空着,你们随时来我们都能一起喝酒。”

莫代微笑点头先退出卡座,回头绅士地扶起麦安琳。麦走之前正对着查理温馨地笑了笑,很有礼貌地回应说:“一定。”

他们出去的时候推门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查理望着他们的背影出神,看着莫代脱下外套披在麦身上防冷,两人相携而行,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点点弧度。

年轻人的爱,大致就是如此吧。

查理无意识地盯着放在眼前桌子上的黑色杯子,伸手拿起来放在头顶昏暗的灯光下观察。是真的毫不反光,不带一点点折射和杂质的黑,映在瞳孔里也只投下黑影。

就在他把杯子放下来的时候,黑色突然从杯身上褪去了,如莫代所言,这个颂歌不是永久的。黑色就像被抽走了一样,逐渐变回杯子本来的颜色。

查理扭头看着墙上斑驳的壁画夹杂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溜进来闪烁的光影,像流着血的特洛伊。

在离开【Rachel‘s beer nest】(瑞秋的酒窝)半个街区之后,莫代和麦安琳转进了一个小巷。麦取下外套扔回给莫代,侧身靠在巷子两侧建筑的红砖墙上等候。莫代笑着接过,打了个响指,径直走进了红砖墙角落的阴影,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从容地拨着号码。

“嗯,确认了,波塞冬在纽约。”莫代脸上仍然是和煦的微笑,但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是,我们见到他了,是水之颂没错。”

“对,如您所料,妻女丧生后,他退出了【殿】,也不再参与相关事宜。”

“他的真名是······”

麦点了支香烟,白色的烟雾从她纯净的脸上拂过再升空,消失在夜晚和灯光中,她的眼睫很长,凑近了看有种自然的精致。她缓缓开口,唇红齿白间再吐出一口烟,瞳孔微敛,半带回忆般说道:

“查理·多诺斯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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