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无需此般急迫,你先劝说好你那两个叔伯,给他们打个定心剂,若想攘外必先安内。”
王书盖听完看起来十分疑惑。
“何为定心剂?我那两个叔伯也只是暂时被利益熏昏了头脑,他们毕竟是我王家人,而且还是我的长辈,若是打他们……恐怕不是很得体。”
他说话间语气很是为难,这倒让我一口水差点呛到了嗓子。
“没有让你打他们,这意思是让你透露出自己的境界,以及自己对抗那邓家的决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的将家主之位留给你。”
我用裹着伤口的衣布,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茶水,缓缓向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我从一旁的书簿中随便抽出一本,在最后一页处写下了一些修行要点,多半是自己之前总结出来的经验。
之后又在那张纸上放了二枚固脉丹,这是自己身上最后的两枚丹药。
“这个丹药对修行有益,”说着连同那纸张,一同朝王书盖递去,“这些乃是我多日来积攒的经验。”
“我知道你事务繁忙,回去后,也最好多腾出些时间用来修炼。”
妖丹自己没有修行过,虽不知其中的过程,但多做做吐纳之法,总归没什么坏处。
“嗯!”他双手接过丹药,目光停留在了我的小臂上,“潭兄这伤势看起来不小,需不需要我叫来大夫看看?”
“不必了,这伤势对我来说,还不算多么的重。”我朝他小幅度的摆了摆手,否决的他这个提议。
最后,我让他不必在此陪着我,早些回去准备起来才是紧要的,后者也是点着头向后退去一步,态度诚恳的向我道了别。
临走时,我让他明日一早便前往我那医馆,说明日会向他引荐一人,随后他才彻底的离开了此处。
“那潭兄早些歇息,安心养伤,我这就告退了。”
这是他退出门外时的最后一句。
至此,我才小步走向床边,一边解开手臂上的布条,嘴中一边抽哼这凉气。
看着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随着我肌肉的用力,那模糊的血肉抽动着。
哪怕是修士,这伤势恢复起来,恐怕也需要个三五日才行。
想着,我运转灵气将这伤口包裹住,接着摆手一挥,一道指尖大小的灵刃斩灭了那桌台旁烛火。
伴着淡银色的月光,我缓缓躺在了这木床上,没一会,心中便升起了一阵难得的强烈倦意。
一夜安眠。
……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便早早醒了过来,见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感也少了许多,心中也是安心下来。
我将衣袖放下,走出了这房门。
那工头依旧在屋外守着我,见我出来得知了我将要回城的打算后,立马就为我备了辆马车,之后一直送到了那邓家关卡处,这才向我告别而去。
一路上我让那马夫加快了速度,也是赶在了日出前赶到了蜀城内。
等我到了医馆时,发现其内的工人们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他们身穿灰色的衣袍,此时正在大堂忙摆放着花草。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来的有些早了,我们要明日才能接诊。”
就在我四处观察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哦?是吗?”我看着眼前缓步走来的人,言语中带着淡淡赞扬,“干得不错啊江观!”
江观被我这么一夸,顿时没了正经,双手捯饬着身上的衣袍,嘴中“嘿嘿”笑着,“怎么样潭兄?是不是有那么些意思?”
“嗯,倒是有模有样的。”我向他肯定般的点点头,目光向其后方侧去,“这么不见那几名大夫?”
江观顺着我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随后解释道,“他们带了些人去城外了,说是这附近山脚临近处有个村子,里面倒是摆迈着不少不错的药材。”
“哦对了,胡兄一大早就来了,此时还在内堂等你嘞。”他说着让出了条道,抬手向药柜一侧的通道指了指。
在他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内堂中。
内堂此时还有些杂物堆积,而胡信则是盘腿坐在一堆书簿旁,手中还拿着一本名叫“外创医典”的书籍翻看着,看其聚精会神的样子,似乎是对医术也有着不小的兴趣。
“胡兄!”江观朝他呼喊了一声,后者这才猛地抬起头,直到目光从江观移到我的身上时,他这才合上那本医术,起身朝我走来。
“潭兄!你的伤势如何了?”
胡信看着我的双臂,表情十分关切道。
他这话,似乎让一旁的江观有些疑惑,连忙上下打量着我,“潭兄受伤了?是何人所为!”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担忧,“乃是一只妖兽所伤,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倒是你……”我看向胡信问道,“这几日在那邓家,可见到他们有何动作?”
“动作倒是没有。”胡信视乎有些失望,“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去了那蜀门所在的位置。”
他抬头看了我和江观一眼,接着说道,“那蜀门建在一处山腰,此山距此倒是有些距离,内有十余所类楼屋,而且四周还有正在搭建的屋梁,似乎还有着扩大之势。”
“听那邓公子言语之间,似乎那山附近有着,不亚于王家现在所拥有那般规模的灵田!这倒是也能解释他为何会选择那么远的地方了。”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嘴中琢磨着,“那蜀门现在有多少人了?”
“目前的人数倒是不多。”胡信面露沉思,“应该有个三百余人,除了我之外,修为最高的也就是那邓公子,前几日刚刚突破到了九脉的境界,其余的人大多都是三四脉的修为。”
“那也是个不小的力量了。”
我说着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五百余人,大都是开启丹田没多久,高的也只是些一二脉的修为。
说到底,还是这些时间琐事太多,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与他们传授修习吐纳之法,看来要早入提上日程了。
“江观,严鲁那边武馆一事如何了?”我向江观问道,这些日子也都是他去与严鲁接触。
“地址已经选好了,建造工作预计在一周之内便可完成,接下来便是招收环节了!”他向我一五一十的禀报着,从腰间掏出一张纸,告诉我这是所花费银两的清单。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这些事情交给他办就好。
“等到他武馆建成后,再将我们这些兄弟们都召集过去,过段时间我会撰写出一本有助于修行的书籍,就由你带给严鲁。”
“喏!”江观应声答应道,接着将那清单收回了腰间。
就在我接下来还想向他们说些注意事项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说是有人求见。
我心想应该是那王公子来了,随即带着他们二人出了这内堂。
来到大堂,见到的正是那王书盖,其身后还带了许多的家丁,这些家丁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向内走来。
此时的他身边荡漾着层层灵气,精神上看起来也是容光焕发,看起来应该是能带来些不错的消息。
“潭兄!”他一路小跑来到我的面前,随后向身后众人说道,“都小心摆放,这些可都是名贵的药材!”
“这是?”我有些不解,看着那群人将手中的药包轻放于地面。
“我昨夜派人去城中买的药材,这都是些药对于愈合伤口,可是有着极好的药效。”他说着目光落在我的双臂之上,言语关切道,“潭兄可好些了?”
“嗯,已经好多了。”我上下打量着他,“你看起来也是适应的差不多了,怎么样,家中可有什么好消息?”
“潭兄真是观察的仔细!”他嘿嘿笑着,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昨夜我叫来了叔伯他们,也是算是小小的露了一手,你猜怎么着?”
他说到这两眼有些放光,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他们愿意放弃这家主之位的争夺?”
“算是吧,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表达的意思也是说,大家都是为了这王家着想,若是我能够保住这王家,他们自然是支持我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我心想着,难不成出了什么差池?
“只不过我那伯伯家的表兄似乎有些不满,不过既然我那两个叔伯都是这个意思了,想必这是也算是定了下来,说到底这些还要多亏了潭兄才是!”
他看着我有些激动,眼中满是感激之色,随后似乎是见到了我身后的二人,连忙问道,“这二位是……”
“二人乃是我的兄弟,这是胡信,”我将指向胡信的手,转向那江观身前,“这位是江观。”
胡信二人依次朝着王书盖点头示意。
“那你们王家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王书盖听我这么问,一时间倒是露出犹豫之色,“其实……若那王家能够安分守己,倒也不必拔刀相向,毕竟也是数百口人命,我相信他们也会考虑到这点的,潭兄的意思是?”
我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否定他,只是笑了笑,“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提你们下定主意,我只能说……”
“那邓家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敌人,我相信他们可不会有你这般顾虑,”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十分平淡,“敌人之间的心慈手软,到头来害的可能会是自己。”
说到这,我不禁心中发笑,自己之前好像也是这般,也罢,这些事情就让他们来做决定吧,只要自己那半成灵田不会受其影响就好了。
“我明白了!”王书盖应该是打定了主意,“我明日便去那邓家,让他们归还之前夺走的灵田,再让他们承诺两家人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嗯。”我点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接着他先是对胡信二人做了一揖,然后冲我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麻烦了潭兄,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至于那半成的灵田收益,每逢月末我必定亲自带人送上!”他向我保证道,我也是再三道谢。
再之后他便大手一挥,带上自己那些家丁们离开了这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