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水溪边,我们加快着速度,赶超了一支又一支的队伍。
很快我便发现前方的一支队伍,其‘曹’字大旗后,还跟了两支小旗,上面分别都写着一个‘武’字。
这应该便是‘武卫营’了,这书途此时肯定没有想到,我会赶来与他相争罗三这份功。
“为何我们不竖起‘虎’字大旗?”我朝朝一旁的萧牙问道。
“回潭校尉,我们将军他不喜欢。”萧牙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些敷衍,随即又补充道:“将军之前说过,要让对面的敌人打到一半才发现与自己交手的是威名显赫的‘虎卫营’,从而顿挫对面的一些士气。”
“哦?还有这种功能?这算啥?被动吗?”
按理说不应该开战前亮出自家名号,这样敌人说不定还有可能不战而退。
“倒是也有过几次让对面陷入被动的局面……”萧牙又说道,虽然他没听明白我口中被动的意思,但口气颇为自豪:“不过那几次是对面轻敌,毕竟我们经常以少战多,对面也是不屑排兵布阵,上来便是总攻,倒是想用人数优势压制我们。”
“然后我们先是佯装吃力抵抗,等到他们露出疲色、攻势弱下来时,我们便会竖起‘虎’旗,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打的他们四处溃逃。”
我听的津津有味,又开始好奇一支队伍是如何的强大,才能让人心中生惧,于是便问向他:“那你们就没有遇到过不敌的队伍?”
“这自然是有,不过不夸张的说,在对面人数不超过一倍有余的情况下,我们虽是多数打平,但也可以说暂无败绩,至于潭校尉说的不敌……”他说着,神情陷入回忆之色:
“那次据此也有三年之久,当时我还只是个伍长,跟随着主公去扫荡京城周边的黄巾余党。”
“开始的前几日还算顺利,剿灭了几只流窜的散军,随后的那一天我对此影响颇深,因为那是我见过最宁静的一天,无论是阳光还是空气,都是极其舒适,舒适到让人感觉慵懒,也就是那天,我们碰到了一支五六百人的队伍。”
“五六百已经算是个不小的余党,好在当时我们的队伍有着两千余人,就如潭校尉当下带领的一般,所以我们自然也是认为胜券在握。”
“那支队伍的头头见到我们也不惧,自称是张角之徒,可掌握雷电之势,我们包括当时的两位夏侯将军,皆是心中好笑,可随后发生的景象,不仅让我们笑不出来,还让我们心生惶恐。”
不得不说这萧牙说的一手好故事,每次停顿都是恰到好处,不去说书简直都是可惜了。
“然后呢?”我不禁催促他继续说道:“他成功引来了天雷劈你们?”
“那倒没有,这怎么可能呢?”他眼睛打量了一下我,虽没说什么,但着眼神让我怀疑他是在怀疑我的智商。
“虽说没有降下雷电,不过在他一阵嘀咕后,原本晴朗的蓝天,下一秒便被浓厚的乌云所覆盖,紧接着便真的有雷电的轰鸣声,那声音不绝于耳,环绕在你的四周,就像是要震碎你的脑袋一般,狂风起、再加上不时的电闪雷鸣,就像老天在发怒一般。”
“我当时真的信以为真,与周边的同伴一样,心中十分恐惧,感觉下一秒就要向我们劈来一样。”萧牙说着满脸的心有余悸:
“当时所有人都无心再战,就连一向勇猛的夏侯两将军也是向主公提议撤退,对方似乎看出我们的意图,气势汹汹的便冲杀过来,伴随的是空中愈来愈响、仿佛愈来愈近的破空声,队伍终于撑不住了……”
我看向前方瞥了一眼,已经能够看清坐在马上的书途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队伍最后的人开始逃窜,反观主公与两位将军,见敌人已经攻上前来,持剑便杀了进去,随后而来的便是全体冲锋的军令,然而我们的队伍已经只剩下一般不到。”
“直到最后,由于士气落差太大,哪怕是两位神勇的将军也无法扭转当时的战局,不得已只好已极大的代价断后,带着主公逃了出来,原本两千人的队伍,出来时只剩下了二百余人。”
萧牙说到这,便停了下来,情绪似乎有些低沉。
“所以,那雷电自始至终也没有劈下来过?”我很好奇,这异象会不会真的与那人有关,还是个概率极低的巧合?
“是的,只是乌云中闪着、发出声响。”他说着,语气开始带着些屈辱:“我当时就应该想到,这只是被他运气好赶上了,不然结果也不会那般狼狈逃窜,留下个如此败绩!”
真的是运气吗?我心中暗暗问着自己,若是以前,我会认为他多半是运气凑巧,但经历过上次血球爆炸之后,我更会认为……
那人是与夏侯两兄弟一样,体内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特殊之处!
神奇,这是我当下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语,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发生了,也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哦对了!”我问向萧牙,目光却看向前方不远的书途:“那书途可曾识得你们二位?”
“应该不识得。”萧牙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第一次见他时,还是他初次投奔之日,之后一次便是昨日的酒会上,不过我们二人并无交流,所以他应该对属下没什么印象。”
“那他来投奔时,带了多少人马?”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只是想要多了解些他的情况,毕竟这个人是此处首个对我展现出一些敌意的。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二百余人,我当时见到了,那些人中占多数的,都是些流民百姓。”
“那日期呢?”
“半个多月前吧?”
“那那两个被主公斩杀,来时高呼自己是‘穿越者’的人你有所听闻吗?”
“听军中有人谈论过,可能是受了战火的刺激,疯言疯语罢了。”
萧牙说完便抬头朝前方望去,我猜他可能是被我问烦了。
我也识趣,自然不再烦他,只是脑袋偏向一边:“你在此前,可知晓我?”
“有过听说。”杨泉点点头,看向我道:“主公追击董贼受挫,还是由潭校尉费心护送归来,军中多人都知晓此事,私下也是对大人一番赞扬!”
“应该的,应该的!”我赶忙谦虚道,这事儿传的倒是有些意思:“对了,我那日见主公是一人归来,到不知为何,不见两位夏侯将军的身影啊?”
“当时夏侯惇将军带着我们虎卫营,按照主公的吩咐镇守此寨,另一位将军得到失利的消息后,已经马不停蹄顺着山间小道赶去救援,可没曾想潭校尉当时已经带着主公回来了,至于为何不带二位将军的缘由,我便没有那个资格知晓了。”
“原来如此。”我朝他点头示意,随即转回头来,可能就如同我猜测那般,曹操确实没想过殊死一搏,而是赚个心虑国民的好名声罢了。
我放下心中的猜疑,见那书途离我只有一马之隔,便双腿一夹赶向前去。
“书途兄!真是巧啊!”我看向他身后两侧骑行的二位将士,这应该便是‘武卫营’的两位曲长了。
“潭兄果然有些能耐,竟然能够让夏侯惇将军,把他最心爱的虎卫营交到你手上!”书途目视前方淡淡说道,该是方才便注意到我们跟了上来。
“书途老弟也不差啊!这武卫营不也是交给了你的手上吗?”
说话间,我能够看出来那‘武卫营’的两名曲长始终面带不屑,看样子与我身后的杨泉与萧牙他俩并不对付。
也是,两边都是这军中的主力队伍,适当的相互竞争也不是什么坏事。
“潭兄带着精兵跟上,莫非是来助我的?”书途开口问道。
“哦?莫非书途老弟有着什么秘密任务不成?”我假装不知回答道。
却没想到书途听罢竟斜嘴冷哼一声:“不必卖傻!明眼人都能猜出来,你带着人员编制、队伍实力都与我相近的虎卫营前来……恐怕不是单纯的协助吧?”
“果然是瞒不过书途老弟,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我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既然要撕破脸皮,那就别留半分情面。
“也行吧……那就看看咱们是谁更胜一筹些?”
书途扭头看向我,眼中的寒意骤现,嘴角更是微微勾起不知是从哪里学会的一丝令人作呕的玩味笑容。
至此后我与他之间再无一句对话,随着前方路变宽,队伍也慢慢分散至两侧。
“那两人,武力可在你们之上?”
我头偏向一旁旁,随后看见杨泉与萧牙对视一眼,且后者开口道:“不曾交过手,只得听说过其中一人使得一手好刀,还能在夏侯渊将军手下撑过十回合。”
“能与两位夏侯将军交手的人不多,他们二位一般都是三回合左右便能将敌将斩于马下,按着这么说的话,我们二人虽不及于他,但也有把握已死亡的代价重伤于他,如此一来,他日后也没有在阵前与人交锋的机会了。”
萧牙说着,眼神开始瞟向路一侧的队伍中。
三回合将敌将斩于马下?我心中有些震惊。
提马冲刺,兵器相交的一瞬间为一回;若是没有将敌人击于马下,则需要调转马头再一次冲锋,为一合。
当年张飞与马超在葭萌关大战两百多回合时,那可是从中午一直打到了晚上,在这高强度的高速对冲中,可想而知是需要怎样程度的耐力、力气、技巧和骑术,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被击落马下。
不得不说这夏侯惇真的是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