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废话怎么那么多?”看得出来他确实不高兴了,朝着换马那两人吼道:“好了没!加快点手脚!”
“是!”那二人连声应道。
我吸了吸鼻子,嘴一撇,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稍作等待过后,马匹也换的差不多了,随着那两名手下的离开,那名白袍男子也是带着队伍缓缓走了出去。
“驾!”
我坐在车头,胡信也和灵儿换了位置,坐在了我的旁边,几人就这么朝着城内走去。
“咱们现在是要去哪里?”胡信看着周围热闹的行人,顺势向自己问道。
我摇了摇头,目光四处观察着,“先去找酒楼住着,后面的话……再找找岳父所说的那个朋友。”
这阳翟县确实比杜陵县要热闹些,街上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商贩,酒楼也有很多,也没走出多远,便找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
将马车交给了酒保,进去要了两间客房,胡信让我出发时喊一下他,之后便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而我则是关上房门,坐在床头打开了那驿长的包袱。
“一些碎银子,加起来应该有个五十两左右,还行……比我想象的少些。”我领着一个小布袋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放在一边又翻了起来,“咦?这是……”
一旁的灵儿听见我的惊呼,连忙走到了我身旁,看见我手中的东西后,也不由得捂住了嘴。
是金饼!
我拿起手中像柿子饼一般大小的金子,放在嘴边使劲咬了一口,感受着牙齿凹进去了些,心中确定了是真的金子。
也不怪我和灵儿如此惊讶,像在民间,一般很少看得见黄金,能看见的也和刚才那银子般,都是一粒粒犹如蚕豆大小的碎金子。
像这种锻造成型的金子,大都是用于国家赏赐给朝臣,这些人也都是以贮藏为目的,流通也都只是在大家族之间流通,一般情况在民间特别少见。
我看着手中的这块金饼,差不多有八两左右,也就相当于八十两白银的价值。
“可以!可以!”
我忍不住感叹,自己在县令府做了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过真的金饼。
将那金饼收入怀中,再翻动着那包袱,里面还有几块玉坠,不过看起来成色就不行:“这又是……”
我疑惑着,将一块木牌子掏了出来,这牌子通体暗红色,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正中间则刻着一个大大的“杜”字。
“看来……这个驿长在杜家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我看了一眼,随手就将它丢回来包袱。
可惜不是个官牌,看看日后能不能排上用场吧。
八十加上五十,那就是一百三十两,岳父临走时给了五两碎金子和二十两左右的银子。
虽说岳父拿出的数额比不上前者,但自己已经很感动了,虽说那豆铺生意不错,但卖豆腐也挣不了多少钱。
加上自己这三年来存的薪水也有个四十两银子不到,说到这我忍不住吐槽,之所以东汉末官员贪腐,与其极低的薪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二百四十两银子……”我心中估摸着,突然觉得用不着找岳父所说的那位朋友了。
一所稍微不错的住宅,也只要两万钱不到,自己凭借这些钱,再找份差事,完全可以在这阳翟立下足来,只不过那通缉令是个麻烦,像把无时无刻都悬在头顶的利剑似的。
有着这把剑在,自己也只能做些芝麻大小的差事,像什么挑大粪之类的活……
我摇了摇头,自己并不想挑一辈子的大粪,况且,再过半个月就是初平元年二月了,董卓现在应该已经有了迁都长安的想法,而曹操也马上要在陈留起兵。
天下即将大乱,在这个连年战火的时期,挑大粪显然是无法存活下来的。
在这个时代,背后没有地方豪强的支持,是难以成就大事的!
人家曹操祖上三代为官,乃是宦官世家,故而有人脉与家底支撑;袁绍更是四世三公,更不用说了,至于刘备……确实是白手起家,但前期也是猥琐发育流的鼻祖。
所以,前期能说得上话的,大都是有着底子的,而现在黄巾军都已经被标成“乱贼”打,成为了那些诸侯向上爬的垫脚石,自己肯定不能与他们相比。
陈留在兖州,离自己太远,而伐董联盟贼是在酸枣一带,这酸枣我在舆图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在什么地方,主要是这古代的地图,精度实在是偏到姥姥家了,缺几个村县也是家常便饭了。
这么说来,自己倒不如去荥阳找曹操,那里离这不到百里远,到还可以接受。
曹操在荥阳汴水时,差点没被那徐荣给劈死,自己若是带人去帮他,虽说不能帮他扭转战局,但至少也能让他对自己有些好感。
我暗自点头,这是比较好的办法了,哪怕命再霉,跟着曹操至少不会死的那么早,这次的天灾加上战乱,原本五千多万的人口到三国后期,就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现在出去走在街道上,看着眼前满街的行人,这些人中每十个,就只有一个或两个可以活下来。
我不认为自己能挑着大粪,成为这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那么首先,还是需要找几个人入伙……”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想了这么多,头都有些涨涨的,看一眼外面的天气,差不多到了午时。
“灵儿,不如我们先下去吃些东西,我有些事要与你们说。”我看向一旁的灵儿,自己想了那么久,却没发现她一直坐在床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后看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就自己先一步出了门,来到了隔壁敲了敲胡信的屋门。
没过一会,他便轻开了门,看着面前的胡信,其眼睛周围有些红肿,也没有多问什么。
“现在出发吗?”他说着欲转身回去,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不,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与你商量商量。”
他一声“嗯”道,走出来将门轻轻关上,就随着我和灵儿下了楼。
此时楼下生意还算不错,也有着好些人在把酒言欢。
“酒家佣!来盅好酒!再来几碟下酒菜!”我下了楼,走到一处角落的桌子旁,对着柜台喊道。
“好嘞!客观稍等!”
我看着他们二人入了座,便已闲聊口吻问道:“胡信,你对现在的天下局势,有什么看法吗?”
说着,我将碗筷推到他面前,灵儿也是如此。
“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似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紧接着又开口道:“潭兄是有什么打算吗?”
“嘿嘿!还是你懂我,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我看了眼灵儿,有将目光对向胡信,低声开口道:“我准备不日便前往荥阳,去投奔曹操!”
“曹操?就是那个典军校尉?”胡信对政事略知一二,低声问向我。
“正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早在几个月前,便回到了陈留散净家财,号召天下英雄,讨伐董卓!”我看了看四周,尽量压低了声音:“如今董卓残暴无仁,天下英雄共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而曹操便在那袁绍的大营之中。”
“再过半个月,我猜测他们必定……是有可能,会在荥阳附近活动,而荥阳离我们不到百里,行乘马车急赶的话,最多也只要三个时辰!”
胡信手摩挲着下巴,思考了许久,这时酒家佣正好前来上菜,我给胡信倒了杯酒,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曹……”他突然停顿,在看着酒家佣走后,又缓缓说道:“可曹操为什么会需要手无一兵一卒的我们呢?”
“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们明日就去寻找投资人!”我看着胡信和灵儿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才意识到他们没听过这个词:“意思就是支持我们的人,你想啊!招募一批队伍,衣食住行都是问题,那可是需要庞大的钱财作为支撑!”
“而一些有钱人他们自身没有领兵打仗的能力,但他们有的是钱,只是需要投资一个自己认为有谋略的人,两个人一人要钱,一人要命。”
“当然,短期来说是为了自己的命,若是此人日后有了一番作为,那收益可就是三言两语都说不清的。”我说了一大堆,嘴巴都说干了,赶忙喝了一大口酒。
“可是……潭兄竟还有领兵作战之能?”胡信的语气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相信。
我被他一语塞住,也确实,自己从未带过兵打过仗,也不会什么排兵布阵之能。
“也无妨,我可以作为一个中间人,为那曹操拉投资,借机进入曹操的麾下。”我被他一句话搞得瞬间就不自信了,语气也不如刚才激昂:“最起码……也能有一线生机。”
“虽然我不知潭兄为何如此断定日后的情况,但我支持潭兄的想法,反正我也是孑然一身,也没什么牵挂,万一日后说不定还能谋的不小的成就,哈哈!来喝!”
“哈哈哈!喝!”
我大肆笑着,与胡信举杯痛饮起来,三人就这么边说笑边吃着。
很快,在我们吃完后,我便让灵儿回屋休息,自己和胡信出了酒楼,前去探探消息,毕竟刚来这阳翟,就连道路都不熟悉。
两人就这站在街上,看着来往的路人,一时间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若是想说服那些人,必须要有一支不算小的队伍作为筹码,不然只是纸上谈兵,估计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我扭头对着胡信说道:“咱们需要人!”
“而且不能低于500人!”
像之后的各路诸侯,每支队伍都有着一万左右的兵马,这才有资格前去会盟,而五百人以下,也只能去剿剿那些山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