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公主笑嘻嘻道：“原来如此，难怪法家会选择法治，因为法治的效率确实比德治和人治高出很多啊。”
“但你要记住，法治只是法家用来提升效率的一种手段，并不是法家思想最核心的内容。”
“嗯嗯，我记住了。”
红莲公主看到李由的书案上有一篇还未完成的文章，于是看了看标题。
“法道？”
“对，这是我正在写的一篇法家思想理论教育书籍。”
“这本书有什么用吗？”
李由一边抱着坐在他腿上的红莲公主，一边给给她解说：
“商君的法家极端派有三个严重的缺点，那就是
只重视实干，不重视理论；只重视赏罚，不重教育；只重视短期效率，不重视长期效率。”
“而我创立的法家温和派思想正好弥补了这三个缺点。”
“法道就是法家的理论与道理，它既是理论书籍，又是教育书籍。”
红莲公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拿起竹简读了起来：“法家思想以大仁之仁为信仰，以富国强兵为目标，以提升效率为核心，以依法治国为手段……”
“大人，后面几句我都好理解，最前面那句你能跟我再解释一下吗？”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我都是法家人士，你觉得我们对天下人而言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吗……”
红莲公主摸着自己的白嫩下巴，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李由摸着她温润如玉的玲珑玉足，道：“我们当然不是坏人，而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人。”
“呵呵，大人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什么人才称得上是好人？”
红莲公主没有再嘻嘻哈哈了，而是非常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那些救了别人性命或者给了穷人钱财的人称得上是好人。”
“也就是说，判断是否好人的标准有两个：一个是救人，一个是给钱，对吧？”
红莲公主点了点头。
“我们法家帮秦国统一了天下，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战乱，使无数百姓避免死于战死，这算不算救人？”
“当然算，而且是救了最多的人。”
“我们法家激励秦人积极劳动，多产粮食和衣物，使大部分秦人丰衣足食，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给钱？”
“当然也算，只要能帮助别人脱离贫穷，都算是在做好事。”
“我们法家鼓励国人开疆扩土，扩展生存空间，增加人口和财富，这算不算做好事？”
“当然算，而且是极大的好事。”
“那就对了，在做好事方面，诸子百家中，还有哪一家能够和法家相提并论吗？”
红莲公主仔细想了想，道：“没有，因为法家是最重视效率的思想，在提高效率和实现富国强兵方面，没有任何一家可以与我们法家相提并论。”
“那你说我们法家人士是不是最大的善人呢？”
红莲公主点了点头。
“公主，你要记住一条：给更多人的生存的机会，让百姓能够创造出更多的财富，远比救几个人或给几个穷人一点钱财要伟大千万倍，这就是大仁和小仁的区别。”
她把头靠在李由的胸前，轻轻道：“嗯嗯，我记住了。”
李由摸着她的婴儿脸，温和道：“我之所以选择法家思想，就是因为我想成为一名可以为天下人做大好事的大善人。”
红莲公主抬起了头，用她的樱桃小嘴亲了李由一口，矫声道：“我的大善人，那为什么有很多人觉得我们法家人士冷血无情呢？”
李由搂着红莲公主天鹅般雪白修长的脖劲，解释道：“商君说过一句话，叫大仁不仁，意思是说真正的大仁大善从表面看上去有些残忍。”
“例如，当年商君为了禁止私斗，不仅颁布了严厉的律法，还一次性斩杀了上千名私斗犯。”
“从表面看上去，商君的行为确实冷血无情，但实际上，秦国每年因私斗而死的几千上万，远远超被刑杀的人数。”
“而通过那次大规模刑杀，秦国从此私斗绝迹，所以商君实际上做了一件大善事，拯救了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生命。”
“而我把商君‘大仁不仁’这句话改了一个字，叫‘大仁之仁’，也就我们法家人士追求的是大仁大善。”
红莲公主眨了眨大眼睛：“法家为什么选择信仰大仁之仁，是因为只有大仁之仁才能提升效率吗？”
李由用力的点了点头：“没错，只有信仰大仁之仁，才能与法家思想的核心——提升效率，相互兼容和相互促进。”
“就像商君一次刑杀上千犯人，如果他信仰的不是大仁之仁，而是小仁小善，那他就不可能下得了手。”
红莲公主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为何你的法家温和派一定要弥补法家思想在理论和教育方面的不足？商君的法家极端派只重实干和赏罚，不也一样很成功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商鞅变法确实很成功，但付出了巨大代价。”
“首先是损坏了法家思想的名声，使天下人都认为法家就是暴政的代名词，这主要是不重视思想理论工作导致的。”
“其次是没有充分发挥出法家思想的全部威力，因为商君只迷信赏罚的作用，不相信思想教育的作用，以为所有的人都只追求功名利禄，不追求精神价值，这是非常错误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人可以为了崇高的理想，奉献自己的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但不求任何回报。”
“商君还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他既不允许秦人批评秦法，也不允许秦人赞扬秦法，只要求他们无条件的服从，这导致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红莲公主眼光中闪出了一丝惊异：“这个我有听哥哥韩非说起过，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可为什么会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呢？”
李由痛心的回答道：“因为人不是木头，人是有感情的，如果商君允许秦人赞扬秦法，那很多秦人就会从内心深处拥护秦法，愿意为了捍卫秦法，奉献自己的一切。”
……
李由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心里很清楚，在真实的历史中，刘邦攻入秦国关中平原后，对关中老秦人许诺废除秦法，实行约法三章时，竟然得到了很多老秦人的热烈拥护。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秦法过于严苛是一部分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老秦人对秦法没有热爱之情，只有畏惧之心。
而秦国灭亡后，也几乎没有老秦人想恢复秦国。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商君那条“只允许服从秦法，不允许赞美秦法”的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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