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在踏入裁决剑意的区域后询问了白自己的生命流逝速度,得知只是减缓后他不再犹豫,毕竟生命流逝这件事对自己的严重性他最清楚不过。
只是凡事都有第一次,而这第一次若是没人引导那步步皆难,他在这剑意区域举步维艰更何况就算是这种时刻自己背后的无锋还在给自己增加负担,终于在一番波折后他走到了裁决剑意之前,而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汪泉眼。
看着这泉眼楚宇却愣住了,虽然他想着要参与这场剑意之间的吞噬之战,但怎么吞噬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乾穹、坤灵你们知道剑意之间该如何吞噬么?”
这三位对此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没人给楚宇任何的建议,思虑片刻后楚宇俯下了身想要尝试着触碰一下那汪清泉,看着楚宇的举动上方的五位有着些许沉默。
只是在楚宇想要触及那汪清泉时,一道厚重的声音从楚宇身后传出:“小子,若时不想肉身崩溃最好不要试着触碰那些剑意寄宿之处,就算是你在没有那些家伙辅助的情况下恐怕肉身也得崩溃。”
听着声音的来源楚宇回身看向了自己的剑匣,下一刻无名剑从剑匣中自行飞出,而后伴随着的还是那听起来厚重的声音:“这里就用无名剑附着这你的守护剑意探进那泉眼就行。”
楚宇猜出了声音的来源,然后他握上无名剑直接朝着那汪清泉刺去,只是还未等到无名至,那汪清泉中的泉水就爆发出了犀利的剑意冲着无名剑而来,但还未等楚宇发力,无名剑之上的剑意就击溃了裁决剑意,直直的插入了那汪清泉之中。
正当楚宇茫然之时,一道影像出现在了楚宇的脑海中,那是一个挎着长剑的清秀青年,只是此时的他正站在人群中出神的看着人群正中央的行刑台,那之上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正满身鲜血的跪在那里,而底下的人都在谩骂着那台上的女子,因为她想要杀了他的丈夫,想要杀了那个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望的善人,只是可惜刺杀未遂。
那娇柔的女子他曾见过,那是此处一位善人的妾室,而这女子更救过他,从那十里八乡所谓的善人手中救过他一命,那次在那位善人的款待中他被迷昏了,险些成了别人的口中粮,若不是这位女子偷梁换柱用了幻形之法用了一种特殊的生物替换了他,他也就死在了那处款待他的大院中。而后他被女子送出了那里,并被警告永远不要回来,这里没有什么善人,有的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食人恶魔,而且也和青年说了在这世间行走不要太过天真,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免费的午餐,说完这些她就走了,她还得回到那个魔窟。
当时听着这些话,青年有了些兴趣,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值得他一探究竟,哪怕现在的他拔不出他的剑,哪怕他修为封禁,但他觉得面前的姑娘就一直在那样的魔窟里可惜了。青年其实是个绝世天骄,也算是个剑道天骄,他已然走上了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没走到的剑道境界人剑合一。可在和无数的天骄交锋,在无数次生死厮杀后他变得强大无比,可与此同时有些迷茫了,因为他突然感觉若是剑只是这样用就有些无趣了,而在他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他的剑道崩溃了他拔不出他的剑了。
对此他的师长则是并没有太多的苛责,他的师长给了他两条路,一条就在这荒废着,他可以养他一辈子,反正以他的境界和天赋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能成为圣境强者。另一条则是带着剑去红尘世间走一走,不同以前的是没人做他的护道者,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走,生死由己,再无依靠。
他自然选择的是第二条路,然后下山没几天他碰上这么一遭事,只是现在的自己被师长封禁了修为,他想帮她又要如何帮呢?最终他决定先换个身份去找推荐自己过来的那个客栈那里看看,他得掌握一些证据、准备一些鬼神唬人的东西才是,毕竟他清楚在这世上没什么比实力更重要,哪怕那实力是假的。
经过一番波折,他查清了事实,其实方法也很简单,他虽然修为被封禁,但想收拾几个宵小之辈还是很容易的,而且他也会一些非常恐怖的折磨人的法子,废了些时间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当他返回时就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听到了周围对那女子的谩骂之声,出神片刻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那准备的鬼神唬人之法看起来用不上了。
在屠刀即将挥下之时,青年消失在了人海中,下一刻屠刀崩碎,侩子手直接倒在了一旁,而周遭所有人一时间都被一股威压压制的难以靠近,随后一个青年手握着一柄长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吹了口气说道:“喂,你们该裁决的不是这个失去了家人的可怜女子,而是那吃人的善人才是,当然他现在不吃你们这些普通人只吃所谓的天骄就是了,不过也只是这十几年罢了。”
对于青年所言,底下的人全然不信,甚至有人说他就是唆使女子刺杀善人的幕后黑手,也有人说他就是女子的奸夫,总之在一片舆论中全然没有任何相信他的话的人。
只是在群情激愤之时,青年根本不在意,只是有着些许的悲伤的看向了面前的女子,他在接近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的女子膝盖已然近乎粉碎,斟酌片刻后他没取下那蒙着女子的布袋,蹲着柔声对着女子说道:“我答应你会替你杀了那畜生。你可要撑住了啊。”
然后所有人只见那青年旁若无人的站起了身,对着身后的主判官和几处官府点了几下,然后他轻声说道:“知晓真相,听之任之乃至同流合污,其罪当诛。”
下一刻,数道恐怖的剑气呼啸而去,任那些人如何抵抗却也消磨不了剑意的分毫。
而这时青年看着这些拼死抵抗的人摇头喃喃自语道:“身负罪孽者如何挡得住我这裁决剑气呢。”
话音落下,剑气尽数斩过那些恶官,只是头颅落地不是结束,所有人都看到那些恶官的魂体在一道神圣无比的剑意下跪着说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底下的人疯狂地说道这是妖术之类的,而那青年浑然不在乎的吐了口气说了句:“原来这份剑意还有这么个作用么?”
下一刻青年消失在了众人前,不过一瞬间后那青年再次出现在了行刑台上,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个长相俊朗的男子,而那男子正是这里的人所谓的“善人”。
这一下瞬间群情激愤,甚至有不少人都不顾性命想要挣脱着他的威压,不少人骂着青年,不过青年毫不在意地提了一脚那男子,下一刻一个长相奇丑,满嘴黄牙的臃肿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的伪装掉了。
看着面前的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因为在场的人都认识面前的这人,这是个本该被官府处刑了的食人魔头才是。
还没等众人回神,青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女子,然后叹了口气后取下了蒙着女子的布袋。而看着那布袋之下的惨状,在场的不少人直泛恶心,因为那布袋下的女子五官尽失,面孔上尽是骇人的伤口,而且其上的痕迹明显就是被人撕咬的痕迹,随着青年的叹息不少底下的人愣住了,不过还是有偏激的人说着这是妖术,甚至说这是面前的女子该受得责罚。
当然这些声音对于青年而言就仿佛不存在一般。
下一刻,青年的剑直接斩断了那个人的脖颈,只是这一剑后那魔头却没有死,他的眼睛看着青年,身体仍旧朝着青年冲过去,青年不为所动就仿佛被吓傻了一般。但在他即将接触到青年的一瞬间却是被什么拽住了一般,而后所有人只见那身体后出现了很多虚影,而那些虚影正死死的抓着那身体不再让那无头身体再向前半步,而在虚影之上还有着一道神圣的光芒。
青年看着那些虚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最终他看都没看那魔头,随意的说了句:“这就是你该受的裁决。”
下一刻,那些虚影慢慢的围向了那人的身体和头颅,然后一人揪了一片什么便消失了,但每随着一个人的动作,那头颅便痛苦无比的哀嚎了一声。
而此时底下的人安静了,因为那些虚影中有些虚影看向了他们,那是他们认识的人,那或是被他们曾经寄予厚望的骄傲、或是家中的顶梁、抑或是天赋异禀的人……
感受着这些视线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很荒唐,但这些青年都不再关注,他走到了那可怜的女子身边。
他清楚女子已经走了,只是此时那女子的面孔有着些许改变好像在笑着,仿佛解脱了一般。最终女子的身体化作了飞灰消散而去,这是女子的请求,在摘下面罩之前的请求。
看着化作飞灰四散而去的青年轻声说道:“我终是晚了,只能送你和那些可怜人一场解脱。你救我一命助我上路,我却只能还你这些,你说你满足了,但我去……唉,我终究只是个人。”
话罢青年走了,他的路还很长,哪怕他知道恶人如草,斩不尽烧不完;哪怕天下人皆说他是个疯子,与世为敌;哪怕他只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他也要接着走下去,毕竟他为的不止是他的路,更是为了那些苦命的可怜人。天不帮他们,官不帮他们,那他来帮,赶上的救的了的便救,赶不上的救不了的便帮他们彻底解脱,至于恶人的结果和本来的真相剑意过了也便有了,至于那人该不该死那不是他的事,那是裁决剑意引出的苦命人的事是天下人的事。
感受完这些,楚宇回过了神,他自然清楚那青年是谁,那是他的师爷罪罚,那段经历正是裁决剑意诞生的过程。拥有了这段记忆后楚宇感觉自己也随时能掌控这份剑意,他拥有了一份裁决剑意的剑意种子。
片刻后楚宇看着那缓缓消散的清泉发起了呆,他觉得这吞噬是否有些过于容易了,而且这吞噬之后得到的力量也是否有些过于强大了,若是自己……
只是还没等他想完这些的时候,他身后的剑匣中再次传出声音:“裁决剑意被你如此轻松击溃的原因是在剑仙山外时无名本就击溃过更为强大的裁决剑意。至于吞噬之后得到的裁决剑意种子可以帮你短时间避免寿命的消耗,毕竟这里属于你了,在自己的领地自然没那么多限制。但是时间极其有限,毕竟那份裁决剑意会成为你本来剑意的养分,你的剑意以后或许会多些附庸的能力,至于你得到的那份记忆会辅助你的剑境修行。不过有句话我必须提醒你,无论那些剑意属于谁,它们只能成为你的剑意的养分,只能能成为你的剑的辅助,记住你自己选择的路,不要被喧宾夺主,否则你的路会在一瞬间崩塌,剑境也将再无进步的可能。”
听着这话楚宇清醒了不少,他突然发现吞噬了剑意后也不是什么好事,那是力量的诱惑,是对自己剑心的考验。
简单的摇了摇头恢复了清醒后,他开始观察起了四周,他发现在他吞噬了裁决剑意后,属于裁决剑意的领地在缓慢的被蚕食着,那些剑意都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剑意中并不包括那些最为强盛的几位大剑仙剑意,坏消息是它们的蚕食速度在逐渐加速楚宇如果不快速选择下一道吞噬对象那么马上就会回到刚来这里的情形。
他算是知道无锋内的存在为何要加上极其二字了,简单思考后,楚宇走向了蚕食领地速度最为疯狂的一道剑仙剑意的方向,那是这里仅次于裁决剑意的剑仙剑意。毕竟裁决剑意这边还是有些意外因素的,楚宇还要再确认一下这里剑意的强度。
而此时在观察着楚宇的五位大剑仙都有些沉默了,他们想过楚宇吞噬裁决剑意会很容易,但他们没想到会这么轻松,那裁决剑意的反抗就连水花都没能激起。最为关键的是吞噬裁决剑意后楚宇的反应,他们当然清楚吞噬了这里的剑意后会得到什么,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得到了裁决剑意种子的楚宇不过片刻就稳固住了自己的剑心,对于楚宇的这份定力就算是对楚宇最为了解的竹仙都是愣住了。
最终还是诸葛纲开口道:“四位,你们介不介意把这位介绍给我,我觉得的我也是时候需要传人了。”
对此其余四位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就拒绝了,毕竟这可是他们的好弟弟、好徒儿,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
然后在这五位大剑仙的凝视下楚宇走到了第二道剑仙剑意前准备开始他的第二次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