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回来的时候暑气正在消退,残阳有种绮丽浪漫的红,火烧云由西到东,由鲜艳到暗沉。他用肆无忌惮的姿态,落在院子中央。周围的宫女们皆以为这少年是凭空出现,吓得惊呼不止。
他朝着我的方向挥一挥手,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严肃,“出来。”
一定是有意外发生。我没有迟疑,自二楼的窗口翻身跃下。
宫女们的大呼小叫终于惊动了继安,他走出书房,环视一圈,向我们问到:“发生什么事?”
宇智波鼬停顿一刻,便向继安走去,我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合上拉门,鼬对着继安淡淡的道,“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继安一愣,如掩饰不安一般的为自己斟茶,但是双手颤抖,口中勉强道:“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弦之介被暗杀。”鼬面无表情,“敌国突然出兵,边界在前日已被突破。忍村也许在这个下午就已失守。”
这绝对是晴天霹雳!连我都忍不住惊呼一声,继安如难以置信般的张了张口,手中的茶杯跌落在膝上,茶水洒满了衣襟。他却一动不动,像一具泥塑。
“你……你在骗我!”他抬起了空洞又毫无生气的双眼,“我不相信!”
“无所谓,”鼬耸肩,“提前告诉你这些不过是看在之前曾有交易的份上,战报也许马上就会送来。”
“可是为什么开战?”我连忙追问,“这……简直太突然了!”
鼬用淡漠的眼神看过来:“煽动战争,这就是大蛇丸的任务。”
信息量太大,我愣了两秒才继续问道:“你已经见过他了?”
他点了点头,“昨天夜里我混进忍村,听到边界逃回的忍者说被一条巨大的紫色的蛇偷袭。”
“那一定是万蛇,大蛇丸的通灵兽。”
“难道弦之介也是死在他手里的?”我问。
鼬便道:“很有可能。”
他接着道:“苜之国败局已定,攻破都城已是时间问题。我们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王城一旦失陷,恐怕连安全都成问题。”
“不会的!”一旁的继安突然嘶吼起来,他已不复往日里的温润如玉,那双眼通红和咬紧了牙的样子,简直就像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如果有水晶球……如果有水晶球的话,苜之国一定会平安无事!”他跳起来拉住鼬的衣襟。
鼬轻叹一声:“那么水晶球又在哪里?”
继安颓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眼泪落下的时候身体也跌倒在榻榻米上,如同一具被剪断提线的木偶。
到了此刻,我终于开口,轻声说:“我知道它在哪里。”
继安愣住,紧接着他手脚并用的爬过来,形状狼狈。复又抓紧我的衣襟。
“到底在哪里!”他的脸色铁青,表情狰狞,声音如同被挤出喉管一般,沙哑又难听。
我只平静的看着他,紧闭着双唇,一动不动。
和我牢牢对视,继安逐渐冷静,我清晰的看到了一抹凄凉慢慢的划过他的双眼,然后领子一松,他已放开了手,再次跌坐在地。
“只要能挽苜之国于大厦将倾……”他喃喃道,目光里又是绝望,又是盼望,“我愿将国宝双手奉上,作为谢礼。”
原本水晶球就已是囊中之物,但这句话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比起偷窃硬抢,巧取横夺,不如由他人双手奉送。一旁的鼬似乎读懂我的心思,轻声叹道:“真是魔女!”
我站起身掸了掸衣衫,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取宝。”
夕阳早已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继安纵然心情激荡,但仍未忘记王城在帛遥的掌控之中,特意换了侍从的服饰,跟着我们走出六月霜。
在即将亡国和失去至宝的双重打击下,往日的文静少年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便变得面容憔悴,形如枯槁,一副半人半鬼的模样。
他没有把战事的消息通知帛遥,一直低着头沉默的跟在我和鼬身后。直到绕过了天如镜之后,鼬回头看他一眼,低声对我说:“如果他是忍者,成就不会在我之下。”
我便轻声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你来做世子,就会是他的模样?”
鼬淡淡的横我一眼,却问道:“如果是你,会不会先去天如镜报信?”
我笑笑不说话,鼬也没有追问。我们看得出,继安也看得出,此时前往天如镜提醒帛遥,貌似理智,但实际却是条死路。帛遥根本就不会相信,即便她信,也必然要追究继安的消息来源。勾结外国忍者,密谋政变,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世子该做的事。
所以继安看都没看天如镜一眼,他神情黯淡,目光却坚定,一步未停的紧跟着。他没有问我要去哪里,鼬也没有。
冷宫的院墙高却残旧,在夜色中,黑洞洞的一片,轻易让人产生糟糕的联想。上次前来查探时,门口还有两个侍卫,这次就只剩了那个又聋又哑的老头,他倚在门口的角落里,像是在打盹。我扭头看看四下无人,给鼬使了个眼色。他也不答话,伸手抓住继安的背心,我们一起跃进院墙。
事出突然,继安大吃一惊,落地时才知道惊呼,只不过鼬出手极快,继安双唇一动,嘴就已被捂上。待过了5、6秒,继安的惊魂稍定,我拉起他的手,轻轻的向着院中央的小天井走去。
天井中有人。做杂役的宫女正点了灯坐在树下乘凉,她们脚边的蚊香忽明忽暗。还有几个如同幽灵般的影子,或者坐在井边,或者倚着阑干,有人痴笑,也有人面无表情。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和生命力,从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睛中,丝毫找不到当年她们青春焕发的模样。
这里不是朝堂,夜里无人可供我们为所欲为。冷宫中住着至少数十人,惊动她们不是好办法,鼬做出影分身,取出了迷香。在他工作的空挡里,我则取了解药,教继安含在舌下。
“你们为什么要毁我们的国家?”那个绝望的少年终于开口。
“我们?”我挑眉,“我和鼬对你的国家不感兴趣,要毁掉苜之国的人,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我们的同伴,但换个角度来说,那也是我们的敌人。”
“那么那个叫大蛇丸的人为什么要发动战争?”继安质问我。
我只能道:“战争这件事我很遗憾,但是你以为这种事真能仅凭他1个人就可以做到?”
继安咬住嘴唇,他沉默。我继续说道:“祸起萧墙,内忧外患,这才是你们苜之国动荡的根源。”
我们低声谈话,不一阵子,鼬便回转。“出来吧,”他站在天井的灯光中,“已经安全了。”原先聚在此处的宫人们全都人事不知,软到在他脚下。
“那么多个房间,都没问题了吗?”继安走出阴影,皱眉问道。
“当然。”鼬的影分身已经在四处搜寻密室的机关。继安还想说什么,鼬又冷冰冰的打断他:“也许你不知道忍者奔袭的速度,但是如果你真想救苜之国,现在就不要说废话!”
继安脸色变了变,咬紧了牙,开始一起寻找机关。
眼见这一幕,我站在灯下,抱着胸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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