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在梅知婠的示意下,孟春迈步上前,一把夺过了其中一名小厮手中的棍棒。
突然闯入的孟春,让三人愣了半晌,再瞧见眼前这人装扮很是普通,立马就不放在眼里。
“哪来的小子,少在这多管闲事!”
这么多人看着,就他一个出来管个屁的闲事,他们早就看这丫鬟不顺眼了,平日里仗着府里大公子的高看,连带着他们几个在公子跟前没了以往的风头。
面对手持棍棒的几名小厮,孟春并未露出半分怯意。
笑话,不过是几个下流货色,哪怕他们手里拿刀子,有姑娘在她也不在怕的。
就见,孟春上前夺过其中一名小厮手中的棍子,往他们身前一挥,未来得及避让的三人竟被一棍撂倒在地上。
孟春把棍子立于地上,叽讽道“你们当街欺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是何道理?”
痛声倒地的三名小厮不住有些后怕,从地上爬起后脚步却有些后退,但嘴上仍旧不服气的斥责。
“我们在追打逃府的丫鬟,你一个不相干的跑出来挡道,又是什么道理?”
说着,这名小厮还冲围观的众人说道“大家都评评理,这是我们主家谢府的丫鬟,我们夫人让我们将这名落跑的丫鬟逮住,如果不跟着回府就打到她听话为止,我们只不过是听从主家吩咐教训丫鬟而已!”
围观的人群听说了这翻话,立即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原来是谢府的丫鬟……”
“谢府可是我们洛庆县的大户,在里头做工的下人工钱可都不低,这丫鬟怎么就想着跑呢?”
“谁知道呢,指不定这丫鬟是被人牙给拐来卖给谢家的,没个定性,寻着机会偷跑出来的吧……”
“对呀对呀,你看现在逮住了……”
“天爷,瞧这被打没了半条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中,梅知婠也听出了个事情大概。
“我不管你们谢家的丫鬟如何,但这事本公子我今日管定了。”
梅知婠说着,上前迈了几步然后伸手朝后,聪明的花朝立即将钱袋递于她手中,接过钱袋就往那小厮身上甩去“这钱够买断这丫鬟的身契了,拿回去给你们主家,人我从他这买下来了。”
被砸的小厮连后退了两步,手不住捂着腹部,刚才梅知婠甩钱袋的动作可是特地用了点力气,加之钱袋银子不少,打到他身上自然是生疼的。
花朝这会儿也上前和孟春一起将躺在地的少女扶了起来紧紧的护在身后,有姑娘在跟前,她们的底气自然是十足。
就见那小厮气恼的想上前理论“你谁呀,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在我们主家面前显摆。”
然而,小厮话音刚落,脸上就啪啪啪被孟春冲上去狠狠的赏了几个大耳刮子,小厮顿时口吐血水连带吐出两颗大牙,足见孟春是使了狠劲的。
“不要命的玩意儿,居然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无礼,我们主子可是都城梅大将军府的嫡出五公子,岂是你等下流之辈可随意造次。”
要不是姑娘说现在她们主仆在外,男子身份更为安全,孟春真想把姑娘的县主身份说出来,吓死他们这群丫的。
孟春此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提及梅大将军就连街头小儿也无不识,而眼前的这位娇贵公子哥居然是梅大将军家的嫡公子,相较之下区区一个商宦谢家完全不值得一提,众人都立马站队指责起这几名小厮,连带也对他们的主家谢家有所诽议,谢家早几辈子是从乡下爬出来的泥腿子,因为赶上时运,谢家老太爷靠走货商赚了些银钱,加之确有一副经商头脑,慢慢的攒下这家产。
听闻众人的诽议,三名小厮只能悻悻的窜过人群逃离,他们得赶紧回府禀报夫人,只要夫人和老爷知道了此事,肯定会替他们出了这口气,到时候管她是哪家的公子,到时自有他好果子吃!
在这几名小厮眼里,整个洛庆县就连县令老爷都得给他们主家几分薄面,而且他们只不过是听主家的话教训落跑的丫鬟,并没有做错什么。
见几人走后,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散去,梅知婠回过头见那名丫鬟已经昏倒在花朝的怀里,瞧这伤势不轻,连忙吩咐两人把丫鬟给带上马车。
在马车里,已失去意识的丫鬟又吐了好大一口血,吓得花朝赶紧给她把了脉象。
“主子,她恐是伤着了内腑。”
这血一直吐下去,若不及时止住内腑出血,很快便会血尽而亡。
“可有得治?”
梅知婠虽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也并非是个硬肠之人,即然人已经救了,那便得想法子把人给救活。
“只要止住吐血,兴许还是能救治。”花朝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孟春很快将马车停靠在一家医馆前,当店里的药童瞧见从马车上扶下来一名脸色惨白昏厥的姑娘,衣襟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立即摆手拒接伤患,此时在铺子里采买药材的几名客人纷纷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梅知婠回头看了眼被孟春和花朝搀扶着的丫鬟,其实也能理解医馆不愿接收的道理,没有把握的事谁也不愿砸了自己的招牌,只能让她们把人再扶回马车。
“主子,怎么办?”
这丫鬟的情况越发严重,花朝眼眶微红的道。
闻言,梅知婠掀开车帘子挪了出去,伸手就要接过孟春手里的僵绳“孟春,你现在下车去找另一间医馆,把大夫直接请到客栈,我来赶车把她们先送回客栈。”
孟春应声就跳下马车,梅知婠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快速的往暂住的客栈赶去。
来宾客栈一如既往的冷清,三天难登一名住客,经过昨日夜里之事,张福和大牛两叔侄俩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个在柜台里无所事事的假装忙活,一个手拿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清理着桌椅上的灰屑。
耳尖的大牛听闻门外传来马车歇脚的声音,欣喜的以为今日有新客登门,立即打起精神迎到门前,可当看清门前的马车时脸上的笑容不由一滞。
愣愣的瞧着梅知婠和花朝在马车里扶下来一名衣衫上染着大块血印的小娘子,手上一松,鸡毛掸子落地。
梅知婠抬眼瞪着忤在门前的大牛“愣着干啥,还不快把人扶进去。”
听闻动静的张福已经从柜台里绕了出来,殷勤倍着笑脸,伸手狠狠的拍了大牛脑门子,怒喝道。
“没听见姑娘说的嘛,还不赶紧帮忙,累着姑娘小心我收拾你。”
大牛这才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搭把手将那昏迷的小娘子给送到了楼上一间空的厢房。
约莫两刻钟之后,孟春带了一名年约六旬的老大夫来到了客栈。
老大夫眼看床榻上躺着一名脸色惨白失去意识的女子,虽然染血的外衣已经被换下了,中衣上仍旧粘染了一片暗沉的血印子,无需深入探究就已知棘手,但人已经来了怎么也得意思给把个脉开个方子赚回些出诊费。
老大夫边把脉边摇头,微眯着眼连叹了好几口气。
花朝小心的上前轻声的问“大夫,您能想想办法,把她救活吗?”
老大夫放下手中的腕,无耐的叹了口气道“老夫实属无能为力,这位姑娘伤势太重,唉……”
都这样了,药方也不用开了,怕这姑娘还没等这药煎出来就已经不行,真是倒霉,还以为遇上了大活计能多赚些银子,先前找到他医馆的小子可说过,只要跟他出诊就有丰厚的诊金,他才动心跟着前来。
梅知婠眸光略暗,将手中的茶碗放回桌上“孟春,你送大夫出去吧。”
“主子,婢子有个法子,应该可以一试……”
就在孟春要将大夫送走的时候,花朝思量了许久才讷讷开口。
前脚已迈出门槛的大夫也为之好奇的止住脚步,不由的回头打量了一翻说出这话来的小子,眼中的探究之色中夹带着些许不自量力的叽讽。
见老大夫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然,花朝微垂下头。
“婢子们的义父曾经教过婢子针炙之术,但……婢子没试过……”
所以,她不敢保证就能管用。
梅知婠出言安抚道“人都这样了,管不管用倒不如试上一试。”
还能有更差的结果吗?
没想到姑娘会同意自己的想法,花朝顿时来了精神,转头向门前还怵着的老大夫说道“不知大夫可有带银针?”
见大夫愣神,梅知婠扬声道“大夫,诊金我照出!”
“有……”
梅知婠那话就像带了魔力,让老大夫拒绝不得。
另一层原因是,这十岁上下的小子说自己学过针炙医术,这针炙医术可不是说说的这般简单,就连他行医数十年也未有把握能通过针炙就能救活床上那位小娘子,却又有些好奇想留下观望一把。
花朝来到床前,打开大夫给她的针盒子,聚精会神的回忆曾经跟义父学过的知识,小心翼翼的取出银针,每下一针都鼓足了勇气,深怕弄错了穴位,紧张的连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薄汗。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最后一针下去时,床榻上的女子紧闭的白唇突然微启,像是在呼吸着气息,顿时让站在一旁的老大夫提起了兴致,他可是一直在这看着的,原先这名女子气息已几近全无,眼下似乎又能慢慢的呼吸起来。
妙呀……老大夫在心底里感叹道,不禁佩服起这半大的小子来,哦不对,方才她自称‘婢子’……
这一想,老大夫目光不由的再次打量起这小子,以及他先前对那名十二三岁上下,生的好看的公子毕恭毕敬的模样,心底渐渐了然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花朝施完针后,很是谦逊的退至一旁,让老大夫再次给丫鬟会诊。
抚着脉的老大夫,原本微眯的眼神渐渐舒展开来“没想到小姑娘有如此医术,老夫佩服至极,这位姑娘体征已渐渐恢复,不过伤势过重需卧床时日方才有可能醒来,我现在给开个方子,只要每日照着方子服下,加以施针便可逐渐恢复。”
相较老大夫的夸赞,花朝却因大夫对其的称谓感到意外,明明今日她们陪着姑娘在外头逛了大半日,没一个人认出她是个姑娘家,这大夫眼晴也忒毒了。
而梅知婠在老大夫口中听闻他对花朝的赞许,不由一阵感慨,没想到花朝竟有这等本事,这手好本领可了不得呀,她不禁好奇起花朝和孟春的那位江湖居士的义父到底是何方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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