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三人便又聊了一会儿,却又不知聊什么,江淮恩笑着问谢言:“谢兄可已娶妻?”
铁面手下一顿,倒是谢言笑道:“未曾。”
江淮恩又问:“那……可有心上人。”
铁面这下直接是眼光直射江淮恩,吓得他缩了缩脖子。谢言也对他这一反常神色莫名其妙,但仍是答道:“没有。”
江淮恩拍了拍他的肩:“男子汉大丈夫,早早娶妻生子也是好的,指不定你谢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哦不对,你上面还有个四哥……你说他也是江湖人是吧?”
“嗯。”谢言点头。
铁面却开了口:“也不过是长的好看,江湖人又看他身份给他几分薄面罢了。”
谢言哭笑不得:“莫要胡诌,四哥轻功还是了得的。”
铁面冷哼一声:“本……我同他比未必会输。”
谢言点头,态度诚恳道:“是,你自有你的好。”
铁面又喝了口酒,谢言也斟了一盏茶,细细品尝。
嗯?酒?茶?为何……要分开?这般不同也不像是朋友,但说话交谈之间语气又似是好友,怎么……这么奇怪?
见江淮恩细细打量着自己,谢言放下茶杯,也不恼,仍是笑问他:“怎么了?”
江淮恩斟酌着词措,道:“也……无甚。只是你们两个,一个神武勇猛,一个和煦温雅;一个燥如烈酒,一个淡如清茶,性子这般合不来,倒也不像是……朋友。”
谢言眨了眨眼:“但我们也的确是朋友啊。”
喂喂喂这位公子!卖萌作弊卖萌可耻啊!!
谢言微笑:“不论性情,只要志同道合,亦或有缘,皆可为友。”
但铁面却冷笑:“的确是的,你品性好,我哪比得上呢。”
这这这,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性子也还是琢磨不透。
聊了又有小半会儿,校场的校台上的堂鼓敲响,示意众人该抽签了。江淮恩抽到了一个名字,是“冷子清”。
他这三月不仅练武,还在江湖信息上恶补了一阵,但却没有关注过这个名字,因此这人是谁他还真不记得了。
但当众人看到他抽出的名字皆是吓了一跳,就连铁面也愣住了,大家都不禁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嗯?这人怎么了?江淮恩不明就里,规矩老实地将纸条递给他,让管事登记入册。参加群侠大会的人早在三天前截止前就来报名了,因此这个抽签箱中的名字是在场各位参赛选手的。
抽完签后,校台上的人朗声道:“大家注意了啊!每个抽签的人都会抽到一个人,以及被另一个人抽到,因而进行两场比赛,一胜一负或二胜零负的晋级,其余淘汰!”
江淮恩心里想着不容易——因为古代没有话筒,这人全程靠着内力喊,真真是强悍呐!
“你人在这里啊,那跟我回去了。”一人牵住了他的手,江淮恩蓦然一怔,下意识要抽出来,转头一看是楚之善,便任由他拉着。
“啊,这样啊,那我们走吧。”江淮恩朝他笑了笑。
“嗯。”楚之善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拉着他来到江氏堂的地方。他们选择的位置也是三楼,是个佳景。观赛台五楼与一楼皆因太高或太低无法最佳效果观看大会进行,越往中间越好,价钱也越贵。尽管一直都知道自己给的设定,也还是叹了声有钱。
江失木见到回来的两人,笑问道:“帮我抽了吗?都抽到谁?”
楚之善道:“帮你抽到了一个无名小卒,不足为患,我抽到了罗师,不过淮恩的还不知道。”
两人便都又转头看向了江淮恩,他道:“我抽到的是一个叫冷子清的人,这人我没印象,以前江湖里没听说过。”见两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他意识到不对劲,问:“那人……怎么了吗?”
“他……”楚之善顿了顿,道,“他其实并非武功高强,但他是万万不能惹的。”复而又斟酌了片刻,道:“他是先帝的四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四哥。”
“什么?!!”这年头,连朝廷里的人都出来混江湖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而后,江淮恩又奇怪:他记得他写的时候当今圣上是当年的太子,是离登基前唯一一位皇子,怎么会……出现一个四皇子?!既是当今圣上的四哥,就说明不是太子冷亦玄继位,那……会是谁?究竟是谁篡改了这本书的内容!
正想得入神,校台上的堂鼓响了,他的思绪被拉回,开始观看比赛。但不得不说,前面几组比赛简直就是菜鸡之间的较量,连江淮恩都嫌弃得很,更别提其他人了,直到他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第二十一组,夏予辈对孙南卿!”
最厉害对最有钱,这可真好玩。
夏予辈单手站立,戏谑的看着孙南卿:“这可真是有趣。”
孙南卿不语,对他微微一笑。
堂鼓三响,开始交锋!
孙南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剑,足间一点,轻盈而又强势的刺向夏予辈。夏予辈仍是面带微笑,不曾让剑出鞘,孙南卿又一个空中翻跳至他的身后,利刃划破了一块衣角。
夏予辈挑眉:“看来你这一年武功有所进步啊。”
孙南卿不理他,继续出招,几招过后,夏予辈终于拔出了他的折渊剑。这折渊相传是以龙筋和梨花香木做成的剑柄,外面镶着的是真金真银,剑刃更是以世间最好的工匠打上了七十二万下,轻巧,却又不可忽视其威力。
夏予辈倒不怎么在意这剑的出身,只是这把用得还算顺手,便带在身侧,反正它轻,不碍事。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倏然两人停了下来,皆是赞许地看了对方一眼。孙南卿抱拳:“夏塔主还是那般实力强悍,在下甘拜下风,佩服!”
夏予辈哈哈大笑:“承蒙孙少主夸奖,不过你这一年还是大有长进的。”
众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下台。
江淮恩也是莫名其妙,凑到楚之善面前问他:“小叔,他们怎么打着打着,孙少主就突然认输了?”
这可不是他故意套近乎,而是他与江失木之间正巧隔着个楚之善,他一来挤不到他那边去,二来显得和楚之善生疏——万一他因此就这么翻脸了呢?
楚之善也不甚在意,道:“并非突然,你现在的水平看不清,其实夏塔主伤了孙少主。”
江失木点头:“不错。方才夏塔主的最后一剑划伤了孙少主的脸,那个伤口很小,不易让人察觉,在场的也只有几位高手方能明白事实真相。”
另一边,铁面也给谢言细心地讲解这一场赛事。谢言点点头,问他道:“你觉得这两人如何?”
铁面“切”了一声:“江湖人心藏得很深,这两人功夫是很不错,足以以一敌百,但要我来说:这两人都各有各的骄傲,驯不了!”
谢言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能说驯呢,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下回字用准确些。”
铁面道:“要你管!”面具下的他似乎做了个鬼脸,谢言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忽而又问:“还没问你呢,你抽到了谁啊?”
铁面道:“冷子清。”
谢言皱眉:“莫太过火,你来参加本就是助兴,万一他被你打伤了,不好跟朝中老臣交代。”
铁面有些不满:“为何是我伤他?你就不担心担心,他伤了我?”
谢言笑笑:“你受伤好哄,他受伤你交代不起。”
“第四十三组,铁面对冷子清!”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谢言打趣儿道。
铁面冷哼一声,翻过栏杆,纵身跃下,稳稳落入校台。众人都纷纷议论:“从未听过过江湖上有什么铁面这号人物啊?是最近才崭露头角的吗?”大家纷纷表示不知道。
楚之善也是皱眉,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小叔?”
“没什么。”楚之善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
江淮恩也不甚在意,转头继续观赛。
铁面落地后,一名男子翩然落下,一身玄衣,眉目间是七分温柔,此刻哪怕是皱眉也似是几分嗔怪。
“哦,我当这铁面是谁,原来是你啊。”冷子清嘲讽道。
铁面当场震怒,他腰间的刀猛然出鞘。
堂鼓重重得响了一下,持事道:“选手犯规!未开始比赛动用武器,予一次提醒!”
铁面“切”了一声,冷子清轻蔑地“呵”了一下,谢言也是扶额无语:“就知道他会冲动……”
江淮恩对楚之善说了一声,便又窜到谢言身边。两人看着场上的人,堂鼓三响后,刀剑交错,剑影刀光,一瞬间竟是难以捕捉,江淮恩瞠目结舌:“他们……好厉害。”尤其是冷子清,真是不知道待会儿他会怎么死。
谢言缓缓喝一口茶,柳叔道:“公子,茶不要多喝,也会犯病的。”
谢言手下一顿,无奈道:“我倒是忘了这事……”
“您说让老奴不要带药,待会儿四公子若问起来可怎么办啊?”柳叔苦着脸道。
谢言轻咳一声:“等会儿在四哥面前,切莫提及半个字眼,别让他想起来。”
这样子,就像是偷玩手机的小学生让同党对老师保密一样,江淮恩嘴角上扬,轻咳一声,问道:“怎么,谢兄竟是有病在身?要不要紧啊?”
谢言摇摇头,微笑道:“寻常胃病,无碍。”
“哦。”江淮恩点点头,“那依谢兄所见,谁会赢?”
谢言仔细想了想,摇头:“若单论武功,铁面会更胜一筹;但若说轻功,还是四……王爷要厉害些。”
江淮恩点头:“那这真是不太好分辨了。”
柳叔道:“老奴认为,应当是……铁面大人会赢。”
谢言问:“为何?”
“四王爷毕竟学武不精,他开始练武时早已过了打基础的年纪,但铁面大人不一样,他自幼便是跟着军队一起操练的。”柳叔道。
谢言细细思量一番,说:“嗯,有理。”他的目光看向台上苦战不分上下的两人,叹了口气,“还是很担心啊。”
江淮恩道:“这是友情竞争,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谢言:“嗯,那是自然,但这两人之间没有友情。”
江淮恩:“……”
作者有话说:很少人做回头客诶,是不是等的时间太长所以大家以为不更了?一直追的人应该会注意到,更新时间是每个月的第一天、15日和最后一天,所以耐心等待,存稿有很多,能坚持到明年1月(啊哈),所以不要慌哦!谢谢你们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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