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准备打开城门的军士闻声止住步伐,都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领头的军官。
那军官趋前向李安俨抱拳禀道:“开城是大将军的命令。”
李安俨斥道:“胡说!大将军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方璧勒马逼近,持兵符示于李安俨面前,“此乃大将军兵符,你敢不从?!”
李安俨微微一愣,眼睛骨碌一转,咬牙道:“方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盗兵符,假传军令!”他持刀指向我们,“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李安俨手下亲兵闻令,持刀策马向我们逼近。
方璧迅速命一众侯府家将横刀将我和玉衡挡在身后,与李安俨的亲兵相向而峙,情势一触即发。
守城的将士则面面相觑,似不知如何是好。
李安俨见守城将士举棋不定,凝声昂扬道:“将士们,都听我说,如今朝廷认定我们犯上作乱,派大军前来围剿,开城投降无异于自投罗网,朝廷是不会饶过我们的。看看齐王李佑及其党羽的下场,昨日的他们,便是明日的我们。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一众守城将士闻此言,纷纷面露惊悸,神色似有些动摇。
玉衡紧紧握一握我的手,低声与我道:“留李安俨在此蛊惑军心,只怕要生出乱子。”
我尚沉浸在悲痛之中,此时微微收敛心绪,亦压着声音道:“城中若起骚乱,城外的英国公不明内情,必会下令强攻,到时候兵祸连天,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玉衡沉默片刻,冷冷抬首,目光睥睨之间凛然有杀气破体而出。忽然,纤离“咴咴”长嘶,声如巨雷,玉衡纵马挺槊一跃而出,如疾风骤电掠向李安俨。
李安俨手下亲兵见状,持刀拍马一齐涌来,玉衡左手舞槊,右手迅捷拔刀,刀光匹练般展开,灿若霜雪,寒光过处,李安俨的那些亲兵不是被长槊撞下马来,便是被玉衡一刀斩断了马鞍的革带,连鞍带人一并滚落马背,然尽皆无碍。一众亲兵形同虚设,只电光火石之间,玉衡已直透重围,飞驰到了李安俨面前。
李安俨面色惊变,慌忙挥刀朝玉衡砍去,玉衡手中青霜舞开,时如落英缤纷,时如百川横流,二人交手不到三回合,李安俨便被玉衡一刀刺穿喉咙,落马而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快,四下众人皆定定望住李安俨的尸首,仿若呆了一般。
死寂了片刻,玉衡收刀回鞘,从身上取出圣旨,高擎过头顶,凛然道:“本侯奉天子诏请太子回宫,李安俨横加阻挠,挟太子以惑人心,图谋不轨,现已伏诛。皇上有旨,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赏。众将士,此时不开城迎王师更待何时?”
守城将士再无犹豫,尽皆跪伏于地,山呼万岁之声如叠浪而起,一层高过一层,经久不息。
城门缓缓开启,可待朝廷大军要入城之际,方璧等一众侯府家将却横刀立马阻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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