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如此一说,想来这仗是打不成了,便趁机嘲笑他道:“既有贤人在此,那不如趁早打道回府,省得到时候败于他手,你这个云中侯的面子上挂不住。”
李琰在我耳边轻笑一声,“你就这么着急要与我回去拜堂成亲么?”
我一口气被他这句话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只觉得胸闷气短,连带着牙根儿直痒,“你……鬼才想与你拜堂成亲!”
李琰恍若未闻,举目望天,轻轻呼吸口气,自顾道:“今日阳光明媚,远风如洗,四周又锦绣如屏,山水如画,真真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光景。”
说着,他略略低垂了眼帘,微笑看着我,“不如吹首曲子应景,意下如何?顺便试试新制的管箫音色是否动听。”
我愕然傻住,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我们与西突厥军队的距离,垂直算来不过百步左右,他竟要在此吹奏管箫试音色!不禁浑身颤了两颤,“你是不是疯了!我可不想被突厥人的强弓硬弩射成刺猬!”
李琰察觉我身子发颤,一手轻扶我肩膀,含笑问道:“你害怕了?”
我“啪”一下拍开他的手,嘴硬道:“谁说我怕了!只是风有些大,我……我觉得有些冷而已。”
“天下之事,从不因人的畏惧而改变,如风,似雨。然为何世人奔走躲避,皆因心乱。一心不乱,风雨奈何。”李琰喟然轻叹,淡若秋水的笑颜中分明蕴涵着无可撼动的自信,我一时很是迷茫,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一颗心在支撑着他此等的淡定。
他顾自下马,行至山沿,徐徐抽出佩于腰间的管箫,凑近唇边信手拈来,幽幽山谷,渺渺清风,清丽的箫声袅袅随风飘起,初时静谧幽远,如山间溪泉淙淙,继而如竹风檐雨,细雨落入山涧,缥缈迷蒙,其间情思或浓或淡,如泣如诉,听得我不禁心神恍惚,想入非非。
片刻之后,忽有几声优雅的琴音揉入箫韵之中,细细听来,却是从西突厥军阵传出,李琰似乎颇感意外,箫声微有凝滞,瞬即恢复如常。
琴音温婉平和,和着清幽的箫声演奏,更是动人心魄。琴箫相和,抑扬顿挫,忽高忽低,宛如一对一答,真真气象万千。忽然,琴音陡然激越,发出锵锵之音,如大漠长风,狼烟翻滚,铁骑纵横,间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中正平和,丝毫不乱。
奏了良久,那边厢琴音渐次回落,刚刚转为柔和,这边厢,箫声陡变,蓦地里激扬冲越,如玉龙冲霄,似大瀑急泻,傲气尽显,杀意森然,但一现即收,令人听着只觉热血如沸。接着便峰回路转,宛如娓娓道来,尽诉前尘,似在追忆。最后曲风又转,琴音箫韵一唱一和,自然平和,极尽默契,且行且远,突然间铮然一声,琴箫同止,仿佛劫波渡尽,万般沧桑只化作了一缕清音拂散于天际。
这一曲琴箫相较,我听得犹如丧魂落魄一般,期间各种滋味参杂心间,直到曲声停顿了良久,我这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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