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铭的书房中,十一和与他并肩站立的男子互相争执不休。
十一:“莫小姐就是想知道李家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毕竟李家曾不止一次想加害莫小姐,难道她没有权利知道吗?”
灰衣男子:“我说你小子皮痒是不是?知道轻重不?”
十一:“那你说,莫小姐的心情重不重要?知道仇家怎么没落的,这不是一大快事?”
灰衣男子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十一:“我已经不想跟你浪费口舌了,不跟傻子争长短。”
十一还想说什么,但耳边传来主子的声音。
“你们两个出去吵,吵完了再进来。”顾炎铭淡淡地开口,听不出情绪。
这两人从小就被顾侯爷挑进暗卫营,年龄相仿,性格相似,从小不是吵就是打,顾炎铭不想搭理他们。
等一页书看完了,他才抬起头,“老二你说说理由。”
灰衣男子,也就是顾炎铭口中的老二,鄙视睨了一眼十一,“这件事算计了两位皇子,一旦有人泄漏一丁点线索,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所以这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那么十一,你赞同老二的观点吗?”
十一摸了摸鼻子,“属下自是知道的,只是,只是莫小姐不是外人啊。”他可是未来世子夫人,当然这句话他不敢说。
看两人都没有补充到,顾炎铭拍板:“这件事按照老二说的办,坚决不漏出任何线索给任何调查这件事的人。”
十一和老二同时诧异地看向顾炎铭。
十一想的是:主子那么关心莫小姐,居然忍心让她抓肝挠肺?
老二想的却是:这就完了?不惩罚十一的无知与莽撞。
顾炎铭才不管两人怎么想,“下去吧,做好份内的事就行。”
言外之意:以后不要再到他面前吵。
两人出了书房,互瞪了一眼,然后分别往不同方向离开。
但书房中的顾炎铭却因为两人的争吵,下了一个决定。
这段时间莫与宁跟着程云云学了很多东西,车夫的伤口已经消肿,江梦歆的脸和褥疮都好了。
程云云打算过几天就回南边去,她不放心程将军,也担心军营里面有受伤的将士。
“师傅,你真的不能多呆一段期间吗?一直帮我忙,治了几个病人,都没带你出去游玩。”莫与宁听师傅说快要离开了,十分不舍,也很愧疚。
“我本来就是来治病的,等以后会有机会游玩的。”程云云看到小徒弟苦着一张脸,觉得有些好笑,这姑娘很少漏出这种小姑娘家的表情。
“那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啊。”
“是什么?”自觉终于能有表现机会的莫与宁赶紧问道。
“想离开之前再去那个宅子看看。”她之前偷偷去看过,看着满院子的荒草、枝桠,还有褪了色的红墙青瓦,她原本想好好收拾一下。
可念头一动,又打消了,她想起莫与宁给她说的那些话,武将的地位真的很尴尬,想来父亲多年来从不打理它,除了怕触景生情,也有被逼无奈。
但她想在走之前再去大伯一家住过的房间看看,上次没来得及细看。
于是,两人说干就干,当天就偷偷进了这座空置多年的将军府。
“楼台亭宇,小桥流水,以前一定很漂亮。”莫与宁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依稀还能看出原来样子。
“不知道父亲还有没有住进来的一天。”程云云也叹息。
“会有那一天的。”说着,莫与宁想起一件事,“程将军跟顾侯爷关系不错吧?”
程云云多聪明啊,她一下就开窍了,笑着说:“当然,就算他们关系不好,以后也会好。”
师徒俩一切尽在眼神中。
两人来到主院的卧房,“这应该是大伯母的房间。”
里面家具积了厚厚的灰尘,看不出面料,但是该有的摆件儿一样不少。
梳妆台上还摆放着铜镜、梳子、胭脂等物品,仿佛能看到一个华衣贵妇坐在梳妆台前,有丫鬟给她细细梳妆。
程云云拉开了梳妆台的小柜子,里面空空的,一件首饰都没有。
“大伯母的东西被人拿空了。”程云云有些懊恼,又有些泄气。
“会不会是程家人收起来了?”
程云云摇头,“爹说过,当初大伯母和堂哥是在外出给大伯求平安符的路上遇上的造反派,大伯找到尸体后将他们安葬,然后直接跟造反派拼杀去了,所以这府上的东西应该是主人离开时候的样子才对。”
“我爹也绝不会动这里的东西。”
“难怪这房间里面只能看见家具,想来不打眼的东西,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莫与宁也意识到了。
原本程云云只是想看看,这下她迫切想要把所有曾经属于大伯母一家的物品都收集起来,不愿再落到别人手里。
两人不死心地一间一间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把小弓箭。
“师傅,你看!”莫与宁拿着小弓箭递到程云云手上。
程云云惊喜地接过,拿出手绢将上面的脏污擦掉一些,“弓和弦都是用的上好材料,这应该是堂兄的。”
“看,这里有字。”莫与宁眼尖,挨近看了后惊诧道:“是云字。”
师徒俩都愣在原地,“怎么会是云字呢?难道是送给程云云的?”莫与宁猜测。
“不对,那时候还没有程云云。”
“你堂兄叫什么名字?”莫与宁灵光一闪,问道。
程云云漏出惭愧之色,“我不知道。”
“那咱们先收好,继续找别的,到时候问问程将军,如果你堂兄名字里面也有云,那就肯定是他的。”
遗憾的是,两人找了一下午,除了找到这把小弓箭,就是一个老虎布偶。
回到莫家,程云云亲自动手把两个物件清洗干净,莫与宁全程陪着。
“师傅,你尽力了。”
“嗯,今天这些你,两样东西都是你帮我找到的,真的很感谢。”
“什么呀,你帮我那么多,我都没客气,以后了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不然我生气。”莫与宁撅着嘴不满地反对道。
“行,以后咋俩都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