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书接上回
郭楷含和司空天泽也来到了沙家浜……
二人走在街上,司空天泽时不时的把眼光放在郭楷含的脸上。
楷含说道:“天泽啊,你有话要说?”
司空天泽不解的问道:“总监,我们受戴老板之命来扫除苏州一带的土匪以及调查江沪地区的军事活动。我们为何要来这沙家浜镇啊?”
郭楷含说道:“沙家浜镇位于苏常太之间的三角地区,这里湖泊星罗棋布;河道纵横交错。如果我们要和苏州一带的土匪正面刚的话,这里是个不错的战略要地!”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从寒山寺搬到沙家浜来?”司空天泽问道。
楷含解释道:“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寒山寺作为大本营抑或说是本部。而沙家浜则是作为一张大网,一是吸引他们来,二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司空天泽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不能透露自己的军统身份。因为我们还要调查江沪地区的军事活动。但是,要和土匪硬刚的话,还必须得有一个权威的身份。先让我好好想想吧。”楷含回道。
司空天泽点了点头。
“这里有死人啊!”街道上有位小贩喊到。
楷含和司空天泽立刻跑过去看,赵闵也带着手下的弟兄赶了过去。
赵闵跑来后立马问道:“这么回事?”
小贩说道:“刚刚我在这儿收拾着东西,然后就看到对面的死胡同里有一个钱包。我便跑去就拿。然后我突然发现,死胡同角落里的稻草堆里有一只手。小人斗胆前去查看,扒开稻草后便发现了尸体。”
“来呀,把尸体抬过来!”赵闵招呼手下道。
赵闵捡起地上的钱包,打开查看。
“我的妈呀!这么多钱!”赵闵惊道。
楷含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尸体。
赵闵思考了一番,说道:“我可以作出这样一个推论:昨天夜晚,此人在这附近遇到了抢劫财物的强盗。强盗见财起意,想要抢夺他的钱财。但此人却视财如命,抵死不交。最终,强盗下手过重,将它杀害。强盗顿时间心慌意乱,只得将他的尸体藏匿起来。至于钱包,也许是因为强盗惊慌之下忘了,抑或是怕留下证据而不敢拿。”
郭楷含说道:“我有不同的看法。”
赵闵惊奇的说道:“哦?说来听听。”
楷含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然后说道:“第一,这钱包并非是此人之物。因为从此人的衣着与双手的粗糙程度来判断,此人定是一位穷苦人。这钱包一定是凶手的。第二,此人并不是被人杀害。因为此人的身上并没有致命的伤痕。那么他是怎么死的呢?当然是中毒身亡!”
赵闵称赞道:“嗯,不错不错!”转身又对部下说:“取银钗、皂角水、纸张和浆糊来。”
楷含在一旁笑而不语。
片刻后,赵闵的部下取来了东西。
“好,我早就看过宋慈先生的《洗冤集录》,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赵闵说道。
说罢,赵闵用皂角水洗了洗银钗。然后将银钗顺着死者的口腔插入了咽喉。最后用浆糊和纸张将死者的嘴部封住。
大概二十分钟后,赵闵撕开纸张,取出了银钗,又用皂角水洗去异物。原本闪闪发光的银钗竟然真的变黑了。
赵闵对郭楷含说道:“这位先生,银钗发黑!此人真是砒霜中毒而死!你真是神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楷含面露微笑,转身问道司空天泽:“天泽,对此你怎么看?”
司空天泽不解的问道:“老板,我们不是已经确定,此人乃砒霜中毒致死吗?”
郭楷含坚定的说道:“此人绝不是砒霜中毒致死!”
众人立马都目瞪口呆。
赵闵说道:“这位先生,宋代的宋慈先生在《洗冤集录》里提到过银针试砒霜毒的方法:‘若验服毒,用银钗,皂角水揩洗过,探入死人喉内。以纸密封,良久取出。作青黑色,再用皂角水揩洗,其色不去。如无,其色鲜白。’我均按照宋慈先生记载的方法来执行,没有半分差池。因此,此人为砒霜中毒致死,这点不会有错!”
郭楷含说道:“在《洗冤集录》中,宋慈先生确实提到过用银钗验尸的方法。古代的毒主要是指砒霜。它的学名叫三氧化二砷。银钗遇砒霜之所以会变黑,是因为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砒霜里时常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当硫与银接触后产生化学反应,这才使得银钗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可到了现在,提炼技术已经逐步提升,砒霜里不再掺有硫和硫化物,用银钗肯定试不出毒来!”
赵闵不解的问道:“那现在,银钗又为何会变黑?”
郭楷含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尸体内部已经开始腐败。现在是刚刚入秋之际,尸体大概8到10个小时便会开始腐败。如果在尸体腐败后插入银钗,不论死者是否为中毒身亡,尸体内部都会产生含硫化氢的腐败气体,此气体与银钗接触,银钗就会发黑。”
“居先生刚刚所说,死者为中毒身亡。但既然不是砒霜中毒,那凶手到底下的什么毒?”赵闵问道郭楷含。
楷含走到尸体旁,然后蹲下。他解开了死者的衣扣,看了几眼后。随后又将死者翻过,查看他的背部。楷含用食指按了按死者的尸斑。然后,又把他翻了回来,扒开了他的眼皮看了几下。
楷含面露微笑的站起身来,说道:“此人的尸斑呈暗紫红色,均分布于尸体背侧未受压之处,用指压而不退色;双眼睑、球结膜充血,角膜高度混浊。此乃草酸中毒身亡之现象。草酸这种物质有腐蚀性,成人最低致死量仅为71mg/kg,可谓是巨毒无比!”
“先生,今日你的这番话让赵闵受益匪浅,真可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赵闵激动的说道。
此时远处有5辆轿车排成一排,正向这里开来。片刻后,轿车停在附近。
最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马褂的老人家。众人低声道:“镇长来了。”
老人家走过来问道赵闵:“发生什么事了?”
赵闵回道:“是镇长啊!刚刚这里发现了一名死者。多亏了这位先生,我们才刚刚查清死因。”
镇长看向郭楷含问道:“不知先生大名?”
楷含说道:“镇长大人,小人姓郭,名叫楷含。平素便对断案颇感兴趣,今日正好试炼试炼。”
“好,那你就继续说说吧。我正好也听一听。”镇长说道。
楷含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确认死者的身份。镇长,请你立刻派人去各街道以及四处的村庄去询问,看看有没有失踪人口。再让失踪人口的家人前来查看。”
镇长说了一声:“好!”说罢,便转身命令手下:“你们去四下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失踪。”
手下们点了点头,便开着四辆车往不同方向去了。
楷含继续说道:“草酸这种东西,国民政府一直在严格控制。因此,在寻常百姓的手里并不常见。”
镇长问道:“那这种东西,哪里会有呢?”
楷含对镇长说道:“草酸现在主要用作漂白剂。因此,像大型染坊、制衣厂以及造布厂都会必备。”
“嗯,还有呢?”镇长再次问道。
楷含继续说道:“从地上的钱包可以看出,凶手一定是位有钱人。能在钱包里塞上6000法币,并且随身携带的人,恐怕整个沙家浜镇不会超过5个人。”
镇长问道:“哦?你的意思是?”
楷含回道:“凶手很有可能是本地的染坊老板、制衣厂长或是造布厂长!”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镇长说道:“本地确实有三位符合条件的老板。分别是继承家业的造布厂长李佳豪、白手起家的染坊老板谢铁顺以及留学归来的制衣厂长张博。”
楷含问道:“能不能对我讲讲他们三个的故事?”
赵闵说道:“还是我来讲吧!李佳豪打祖上就是做布的,一开始是做一些简单的白布。类似蒸布、孝布以及医院的床单之类的。后来谢铁顺看到了商机,便自己开了一个染坊。之后,谢铁顺就一直采购李佳豪的白布,再用染料染上颜色,再卖给每家每户做衣服用。就这样,二人很快就发展为了好朋友,几乎天天喝酒。张博是一个意大利回国的留学生,回到家乡后看到了造布厂与染坊。头脑一热便也跟着创业。张博建立了一个制衣厂,从李佳豪那里买来白布,制成衣服后再送到谢铁顺那里去染色。一开始还都挺好,谁也有生意可做。他们仨也经常在一起喝酒。可慢慢地,张博自己却偷偷干起了染色的买卖。李佳豪作为供布方,他自然是不受影响,可作为原染色方的谢铁顺却立马不干了。他对张博说,你让这镇上的百姓,都习惯了买衣服的生活方式。现在自己出来单干,谁还买我染出来的布回家做衣服!而且,你要是只染自己做的衣服也就罢了。居然也染起了布匹!来抢我仅存的一点儿饭碗!我这几年白手起家也不容易,你就容我一条生路吧!”
楷含问道赵闵:“那后来怎么样了?”
赵闵说道:“张博自然是不同意。之后,张博便越做越大,就在上个月,谢铁顺就把染布坊关了。”
郭楷含说道:“哦,是这样。”
楷含又问道赵闵:“那个钱包可不可以再让我看看?”
“那是自然。”赵闵说罢,就向楷含递去。
楷含翻过钱包查看背面之时,眉头却稍微皱了一皱。
随后负责打探消息的部下回来了,其中一人对镇长说:“造布厂的李佳豪不见了。”
镇长大吃一惊道:“什么!?”
楷含此时却露出一丝微笑。
部下又说道:“我们把他的夫人请来辨认了。”
夫人从车上下来,眼角上的泪痕还依然清晰可见。李佳豪的夫人走到死者旁,见到死者的脸后。瞬间抱头痛哭,道:“他是我丈夫,是谁害了他?是谁害了他啊!?”
楷含问向镇长:“这么多人一开始都不认识李佳豪,他是不是平素都只待在厂里?”
镇长回道:“一点儿不错!李佳豪的造布厂虽说是厂,可老板加伙计也不过6个人。所以,很多活也都是老板李佳豪亲自做,平时自然也就很少离开厂里。镇上的人都只是知道这个名字,并不知道他的相貌。真想不到,像李佳豪这么一个有钱人,在厂里也就罢了,出门之时竟然也穿的如此简朴。若不是看着他老婆穿金戴银,我还真以为他是个穷苦人。”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楷含说道。
“是谁!?”在场的所有人都喊道。
郭楷含说道:“镇长大人,请您现在立刻传唤张博和谢铁顺到场。”
“好!”镇长说罢,又对部下说:“你赶紧去,把他们两个带来。”
部下领命后,便开车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部下将二人带来了。
二人走到死者身旁,都表现出了大吃一惊的表现。
楷含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们两个都认识他?”
二人回道:“不错。”
楷含问道张博:“张博,这个钱包是你的吧?”
“不错!正是我的。”张博回道。
众人顿时炸锅,纷纷喊道:“你这个凶手!”
楷含连忙制止,道:“大家先别急,容我再说两句。”
“你这个钱包丢了多久了?”楷含问道。
张博答道:“大概丢了半个月了吧!”
“嗯,这就是了。”楷含回道。
楷含又继续问道:“你与人在外喝酒之时,是否有将钱包从腰间取下的习惯。”
“那是自然,因为那样的话便于买单。”张博答道。
楷含点了点头,有转身问道谢铁顺:“谢铁顺,你为什么要杀人!?”
“什么!?他杀的!?”众人嘀咕起来。
“这位先生,你在说些什么啊?”谢铁顺不解的问道郭楷含。
郭楷含说道:“好吧,那我就对你讲个故事。半个月前,你突然得知张博开始自己弄染色生意。于是,你便趁你们三人喝酒之际,拿走了张博的钱包。因为你知道,张博的家产是你的数十倍,他的钱包里的钱,自然能够你东山再起。后来,你和张博因染色一事,竟直接撕破脸皮。你不管不顾,索性来了一招移祸江东!”
镇长吃惊的说道:“什么!?”
郭楷含继续说道:“你昨天傍晚时分先是与李佳豪约好,在他的厂子附近,一块儿喝了顿酒。这也就解释了李佳豪为何身穿如此朴素。因为,他是刚刚工作完,还来不及换衣服,或者是厂里没有体面的衣服可换。这才穿着朴素前来赴宴。一番闲叙后,你便下了毒手,将草酸放入李佳豪的酒杯中。李佳豪饮下后便即刻死去。你对酒店老板说其不胜酒力,于是便假装是送他回家,实则却把车开到了这里。你把他草草的埋在稻草堆里,而且故意露出手来,以便让他人发现。最后,扔下之前偷取张博的钱包。意图伪造出是张博杀害李佳豪。”
“这位先生,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你言辞凿凿的说一切是我干的,可有证据?”谢铁顺说道。
楷含说道:“第一,如此草率的藏匿尸体,一定是想让别人看到。而故意留下的所谓的线索——钱包,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因为这个钱包的背面有着一个完好无缺的安全扣。通常情况下,西方男士会将皮带穿过安全扣,将钱包别在腰间。以防止钱包被偷或丢失。因此,这个钱包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掉在地上。第二,也只有你和张博平时经常与李佳豪在一块儿。所以,能使出这种移祸江东计策的人也只有你。第三,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你早已在这钱包上留下了证据。”
谢铁顺吃惊的说道:“什么!?我留下了证据?真是笑话!不知是什么证据?”
“你一定是在某次染完布后,拿起过钱包,这才导致上面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深蓝色指纹。”郭楷含说道。
“啊?什么!”谢铁顺瞬间软瘫在了地上。
镇长怒喝道:“大胆谢铁顺!还不从实招来!?”
谢铁顺说道:“张博这个败类,他一直想要垄断整个市场。他把我辛辛苦苦白手起家的产业,全都断送了!我想直接杀了他,但又怕连累到自己。因此,才想到这招移祸江东的计策。
李佳豪的夫人听罢直接过来给了他两巴掌,边打边说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丈夫!”
镇长示意部下将夫人拉开。
郭楷含看着谢铁顺说道:“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弃往日兄弟的生命于不顾。你真可说的上是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镇长也说道:“谢铁顺,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博是商界精英这不假,可他平素待人友好亲善。这镇上爱买衣服的年轻人,也都亲切的管他叫‘大博哥’。所以,一个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便是做事的原则。像你这般天良丧尽、心如蛇蝎的恶贼,真可说是人若不除,天必诛之。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是败类,真真是恬不知耻、可笑至极!”
谢铁顺低下头看着地上,随后便一言不发。
镇长说:“将此贼带下去,明正典刑!”
谢铁顺随即被镇长的部下押了下去。
郭楷含对李夫人说道:“夫人,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还原真相,却改变不了什么。”
李夫人对郭楷含说道:“不,你亲手揪出了杀害我丈夫的凶手,谢谢。”
“我也要谢谢你,先生。不然我张博,可就成了替别人顶包的倒霉蛋了。”张博说道。
郭楷含说道:“别客气,大博哥。你就记住一点,这个世界无论如何变化,都会有正义和正直存在。所以不用谢我,这本就是你的老实本分应该有的结果。”
镇长对郭楷含说道:“你真是后生可畏啊!现在就去我府中,咱们详谈一番。”
楷含点头答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