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华盖山的山脚,找到了一个防空洞,躺在一个石条凳子上过了一夜,第一次感受到夜晚的空气还有温暖的。
她非常后悔,这个地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么,在这呆一辈子都不成问题,比岙村凌云山凌云庙里的的和尚住的要好,因为这里是城市,呼吸的是城市的空气,吃的是城市的米饭,洞外是城市的风景。
一开始她不知道是防空洞,还以为是城里人放番薯种子的山洞。直至第二天上午一个上衣着制服,下身是便服的管理人员过来,把她抓住,才知道这个洞是用来做军事用的,当时吓的她屁滚尿流,以为如林冲那样误入白虎堂,那些穿制服的人会在高俅的带领下过来将她抓住,戴上枷锁和手脚链流放大雪飘飞寒冷无比的地方。
但那管理人员见她如此魂飞魄散,全身发抖,似乎有些不忍,口气一转称平时可作民用,要睡觉的话晚上晚点过来,天一亮就要走掉,因为会影响白天设摊等正常经商的功能。
于是傻花白天怕走远会迷路,找不到这个地方,就没去远,就在附近这一带进行转悠。她把此洞当成孙悟空给唐僧画的圈,不要去太远,就是安全的。
还好这儿一带小吃多,里有便宜的暖热白粥,中、晚都有卖,暖和的,还有实心包,一日三餐在手心滚烫的都可以买得到。
每天晚上,都会有10几个人过来一起过夜,有好几个都还是“老客”,都是说工作没着落。但一直没进乞丐,估计是管理人员限制的缘故,因为白天要做为商铺出租的。
这里就似一个旅馆,因此,傻花并不害怕。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傻花住防空洞一个星期后,她把防空洞的外围不断扩大,原因附近一带厂房稀少,就如孙悟空化不到食物一样,需到远处找。
她终于在城市东部的上田找到了一个小厂,一个叫张树峰小青年办了一个小布鞋作坊,名字叫张树峰布鞋厂,终于同意傻花进厂从事鞋包制作工作。
傻花在城市的流浪将要结束,开始了城市新的征程,翻开了人生新的一页。
当时傻花一个一个鞋厂看过来,不管有没有招工广告,一个一个走进去不漏掉,她都上去碰老板或者经理:“你们这儿要人么?做鞋包的。”
但结果在问到她还要当学徒时,他们好象约好了似的,全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和以前一样。
她不经意在学院东路一个路口的电灯柱子上,看到一个张招聘鞋包工的广告。
本想一眼看过立马放弃的她,但想这个广告上标明的地址较为偏僻,可能会是一个小厂,这样会增加她的录用机率,于是她就进去了。
结果这是藏经阁,武功秘籍,改变了她的人身,从此身怀绝技,行走天下。
之前她所去的大部分都是大厂,与她做过的坚强童鞋厂的规模相当。
张树峰招聘傻花的原因是在于,一方面他实在缺人,这个小作坊招工广告贴出去已近一个月了,来打听的廖廖无几,几个年青有过工作经验手握技术的都看不上,后来就处于无人问津的境地。
另一方面,是傻花的那份诚意感动了张树峰,作为这个城市地区的人,尽管家住偏远山区,年龄有些偏大,但有这份诚意,还怕什么事做不成,愚公都能移山,精卫都能填海。
这份诚意在于,傻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称会通过努力学成制包,很快进入角色,不会给厂里增加负担的。
还有,张树峰对于傻花不卑不亢的态度也极为欣赏,傻花并没有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不走,说泪俱下的说着喊着家庭有怎么怎么的苦难,来讨一口饭吃之类的话,而是大谈自己的理想和吃苦精神,以及痛下决心学艺的诚心。
其实张树峰听到这些大吐家庭苦难“苦肉计”之类的介绍词,会一口回绝的,因为这跟他们来此目的和意图,与他创办企业创造利润完全是两码事。
而傻花这个技巧,是从李红那儿学过来的,李红告诉她,一般的老板都会喜欢致力于安心在厂里工作的人,而不是其他苦大仇深的原因而招用你,他们又不是办慈善机构的。
当然,傻花隐瞒了在城市流浪的那段经历,尽管身上仅仅只有区区10几块钱,马上就要兵粮寸断,彻底告别这座城市了。
而据实告之曾在童鞋厂理鞋的那一年的经历,却没有具体告之厂名,她怕张树峰会到那儿去打听。那个叫坚强的老板由于她的告别,对她颇有微词,绝对不会帮她说好话的。
张树峰家即厂房,在城市郊区,不过在傻花的记忆中,与小春家是二个方向,好象在城市的东首,而不是小春家所在的西首。
小厂是张树峰家一座五层落地房后面的一个违章棚,就一个不到500平米的车间,棚屋的骨架是用木料构成,顶上用油料纸盖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砌上石头,开一个大门,与房子相通。
虽然规模大小、操作工人和生产流水线与坚强童鞋厂无法比拟,但傻花觉得这儿适合她,适合如她这般一无所有一无所长而仍想要在城市里寻梦的人。
在张树峰厂里,傻花也解决了后顾之忧,就是住和吃的问题。她和吴洁一共四个女工,住在棚屋外面另行搭的一个小木屋子里,新的砖石铺就,地上嵌着水泥,木门把守。其他女工,就住在主楼的五层,主人住在三楼。
里面二张格子铺,上下二层,她在下,吴洁在上。吴洁还带了一个小收音机,晚上下班洗漱完毕睡觉之前用来可听广播,有情感夜话类的,有歌曲点播类的,还有社会新闻类的。
地方不大,很简陋,却很温馨。
一日三餐由张树峰家里的大厨房供应,张树峰的妈妈发妈和妻子发妻采购烧煮来照料保障,早餐吃粥为主,下饭的有咸菜,虾皮,有时还有实心包和油条。分配的方式是厂里每人供应一个铝饭盒,工人们拿饭盒盛上米到厨房蒸笼里来蒸,蒸熟后一个个挑选自己的,再用一个小碗,到厨房盛菜。饭菜品价格合理,月末从他们工资里扣。
这样她们的生活就得到了保障。
傻花面前终于有了一台缝纫机,与她排成二列面对面操作的有20来个女工,大部分来自外省和未婚。
缝纫机属于机械化操作,需要的技术说简单也没那么简单,特别是对于一直在农村除了会挑水和拿锄头,其他什么都不会,如傻花此类的人而言。
刚开始那几天,她的手屡屡会被缝纫针刺得血流如注。而她的鞋包做得也是粗劣不堪,条条做起来都是六不象,有一条被她做成了小袜布,让张树峰哭笑不得,拿出来给大家看,作为反面教材。
但傻花坚持不懈,任劳任怨,她还要感谢张树峰,发自内心的,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收留了她,让她得以继续留在这座城市,让梦想能够延续。
这样的人,一辈子没能遇上几个的。
都说傻人有傻福,在另一个困难时候期出现时,出现的贵人是吴洁,一个来自这座城市最为偏僻经济欠发达山区县的姑娘,成为了傻花的老师,也成为她生命中另外一个重要的人。
吴洁虽然脸上肤色有点黑,但五官端正,鼻子高高的,眉毛细长,抿着一张小强,头发很黑很多,身子也很健康,双腿稍有点粗。
吴洁从事该成人鞋包的制作已经一年多了,现在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做出来的成品针脚精细,线路清晰,方位准确,缝合口也是圆满收尾,几乎没有弯斜,象一件艺术品一样,为厂里做的最好的女工,是台柱子。
对于坐在身边的傻花,吴洁是不厌其烦,一丝不苟,手把手的教她,包括放布的位置,落针的准确数,针数合理性,频率的大小等等。
为了早点掌握技艺,尽快入行,除了常规时间之外,傻花就利用晚上的时间,坐在缝纫机前嘣嘣地踏着,用的是那些地上的已经成为垃圾处理的破残小布料。
这使看在眼里的吴洁愈来愈用心地教她,张树峰看到也很是欣赏。
一个星期过后,傻花做出来的鞋包已经初具雏形,基本上能上低价和断码鞋面了。
成果的背后付出的都是汗水,那几天每天傻花都是端坐着圆睁双目死盯着机器在不断的练习,与美国特种部队的魔鬼训练毫无差别。
上一个月,傻花跟着吴洁吃了二餐肉,一餐鱼。
当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时,傻花摸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手指头,蜷在被窝里偷偷抽泣,想起终于告别了那一个月流浪的生活,重新在城里活过来了,不由的百感交集。使她也真正懂得了天无绝人之路的道理。
年轻时不懂得有技术才有饭吃的这个道理,那片番薯山、水稻田,限制了危机感,一旦出来就是步履维坚,寸步难行,导到流落街头。
吴洁爬下来拍她肩膀,问她为何而哭,她伏在她的肩头哭得更加响亮。隔壁主楼的好几个女工都闻声过来了。
日月如梭,很快过去了整整二年,也是傻花在温的第三年头多了。
这年冬天,吴洁提出了一个新的的提议,她说:“要不要到大厂试试,工资高出三分之一,年终还有大红包!”
傻花不置可否:“随你便,跟你混没错的!”她接着跟着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工资高?”
“文成老乡嘛,上次我回家时,遇到时说的。”
其实在傻心里,也是想走的,毕竟现在是她和吴洁二个人承担了这个小厂三分之二的鞋包量,但工资并没有水涨船高,其他的小姑娘也换了三四茬了。
为了感恩,傻花硬着头发留了下来。而吴洁也陪她留着,二人成为这个巴掌大厂的元老和台柱子了。
工资涨不起来的原因,也并非张树峰这个先富起来的老板的剥削在,而是市场化的结果。
随着雨后春笋般涌起的鞋厂,其规模,技术和生产力都超过了张树峰,造成了他的鞋厂占有的市场份额非常有限,一样的量,在价格上没有上升的空间,他挣不了大钱,只能给傻花她们同样的报酬。
终于在一个月末,傻花和吴洁将厂里那批等着制作成货鞋包部分的活计全部做好,到张树峰办公室说明来意。
张树峰没怎么挽留就同意了,他明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心里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如果不是她们,厂的利润也不会一直维持到现在。
离开的时候,张树峰还特意交待发妻给她们二个人各发了一个额外红包。
其实作为鞋厂现代企业发展前途而言,想要抢占市场,张树峰明白,傻花她们这样的人是栋梁之才,厂之福址,要培养,想方设法把她们留住。
他犯了错误。
厂里曾经来过一个湖北妹子叫曾红的,长得水灵灵的,特别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下子就把张树峰吸引住了。
张树峰就暗中小恩小惠于曾红,甚至允许她放一个月的假,而工资照付。
另外,张树峰还私下买衣服送钱送好吃的给曾红,对她象个宝一样,满希望她能够对他投怀送抱,产生一段秘而不宣的婚外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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