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将要回到家乡,傻花的二个儿子小时生活、读书和学习情况象影片一样,浮现在脑海里,成为后来他们功成名就光荣耀祖的基础。这个经过既有我在村中对他们的了解,又有通过陈东等人了解案情的过程中,思维被迫转到二兄弟身上,在倒退或者前进着思维导图,和傻花零零碎碎地口中来再次了解了他们。
傻花婚后的日子在纷扰与平静中度过,不久,关于生孩子的大事便提上日程,村子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泽雅镇的山村人晚上没什么娱乐,做饭后两夫妻早早躺在床上,被子一拉,前端伸出的两脚象掰开壳的蛏子,就做生孩子的事。”身体健康的傻花和莫小平很快就生了。
婚后第一个夏天,阳光特别猛烈,都要把傻花家的木头房子晒出火星来。傻花生下了莫忠,一周年后再生下莫愚,此后就没再生。生下莫忠时,不是女儿,让傻花宽慰了心,不会象爸爸妈妈那样盼星星盼月亮,度过那段无可奈何却仍在无比坚持的苦泪岁月。
二个儿子在山村里算是少的了,一般人家都有三四个及以上,陈亮家五个,莫相洪家六个,周建池家甚至七个。莫小平倒没怎么在意,没说出什么难听伤人的话话,他知道,如果生个三四个的话,可真的养不了。
在生产前后那段时间,无论是在生莫忠还是莫愚,接生的周建池老婆吴阿婆都遇到村里以陈东、周荣为首几个老不正经的,向她打听同样一个问题,话是周文强说出来的:“傻花有没有叫莫小平和你,还有她自己起来,用手把孩子拉出来啊?”
“呸!你们有本事再生一个,或者再次钻到你妈肚子里叫我和你爸来拉拉试试!何必问别人这样一个问题,有没有脸面了?男人都给你们做糟蹋了!”颇有正义感的吴阿婆不耐烦了,进行了强烈还击。
“有就是有喽,何必隐瞒我们,我们猜也能猜得到,绝对有啦,哈哈!”这帮家伙,就是这样闲闷得慌,恨不得把别人在自家床底角吃浓柿子的事都说出来乐乐。
“那孩子会不会天然呆,斜着眼睛、歪着嘴巴或者身子缺一块一直流涎得吧?”书记张强也加入了讨论,不过关心的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少了些许调侃的味道。
“你们放一百个心,孩子健康着么,而且比你们的孩子都要聪明百倍!”这让张强红了脸,才知道作为书记村子里的一把手,这个问题其实也问得很没水平,掉了身价。他家的大儿子张才秀个子高高大大,和林业林立一样象一只白茅笋,在读书上称不上是最高级别的。稍有点视界的他,其实很难说张才秀就比傻花的儿子优秀。其他的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似乎有些失望,傻花家的“悲剧”往往成为他们撕裂扩大开来作为调侃的升级版,至此似乎要停滞不前了。
他们一棋不着,另辟蹊跷,挖起鼻孔打哈替(哈欠)找别的说法了。那次在周荣家,大家在穿着红背心短裤的陈明鼓动下,绕着弯子讨论傻花生儿子的事,平时寡言少语的周建池似经过深思熟虑突然恍然大悟似地道出原因:“这很简单嘛,你看傻花这么傻的人,生多也生不了,二个就已经是天降大恩了。你还真得想要他家一窝傻瓜啊!”大家似听到真经似的,一阵哄笑,纷纷称是。陈明配合自己提出的笑点,笑得四肢乱颤,全身颤抖,周荣后来说都能看到他的蛋蛋露在了短裤外面,村里出现第二个“大蛋”了。
傻花迎来了坐月子的时期。村里人对这个时期很看重,因为这个月身子保养不好,会留下终生的健康隐疾。由于没有亲人在身边帮忙,也没钱请村里或邻村的大妈过来相助,这一个月对于傻花而言是魔鬼般忙碌折磨的日子。她的吃则都由莫小平负责,烧起来端到床边给她吃,关于孩子的事则全都由傻花负责,夜里起来泡奶粉、喂奶、哄睡和换尿布等,白天洗衣服、扫地等。孩子的衣服尿布虽然不多,但因大小便多,换洗频繁,都堆成如山高,不同于其他女人有人侍候着,过上养尊处优一个月天堂般的生活。这比平时还要忙碌得多。
傻花开始阶段不会泡奶粉,不知道要放多少数量,有时泡得太凉,有时泡得太烫,只把孩子折腾得哇哇哭叫,喝了还拉肚子。她不会哄孩子入睡,孩子一哭就手足无措,只知道说“不要哭”这一句话,其他哄笑、安抚等一概不会,惹得孩子哭得愈加厉害。她有时尿布也洗不干净,太阳晒干了还臭气熏天,上面沾满了污秽。初次当娘一肩挑让本来做事粗糙没怎么上心的傻花很难承担,此时才真正感到有身单影只掉进枯井的感觉。
素来只知下地干活粗心大意的莫小平,这些自然搭不上手。他们遇到最大的现实问题,是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们,所有里里外外的琐事零头,只能是二双四只手撑起来。因此家里哭声震天、翻天覆地,没有一刻清静成为常态。
对于傻花和莫小平而言,根本没有想到在大吵大闹中要避开孩子。只是可怜的孩子们,从刚出生开始,就要经受大部分时间在惊吓惶恐中度过的考验。
莫忠还好,个性温和,乖巧听话,刚一生下来只要不让他渴着饿着,会静静地坐在木枷椅子上,有一个人陪着他就够,不需要每刻都要抱着走着到屋外边看风景,这样就可以给人些许休息的时间。
莫愚相对而言,脾气要急,个性要倔强和任性,自出生后,每时每刻都要抱着陪着,吵闹不断,啼哭不止,傻花每次起床都要叮嘱莫忠千万不要把他吵醒,莫忠倒是听话照作。莫愚把原来沉重的家庭生活雪上加霜,巅覆翻了个底朝天,在以后长大的日子里,也在家里时不时地使小性子。
村里家家少钱,原因在于粮食一年到头够吃就算谢天谢地的恩赐了,疏菜果瓜则要承担一年下饭的重要任务,可以兑换成人民币用来家用的也就是那几只牛羊鸡鸭等家禽,还有一年到头过年才杀掉卖掉一部分的年猪。
因而,不要说傻花了,就连莫忠和莫愚童年吃上肉类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傻花都记得他们一直是将番薯作为主食的,在能全额吃上大米前。
而吃粥汤、米糊和牛奶的时间也不长,后来就换了便宜点的米粉,麦乳精之类的,非常喜欢吃牛奶,一直有点瘦瘦弱弱的莫愚也换了。长大后大部分人吃得都是番薯和马玲薯,少有半碗米饭,而且是一日三餐。粉干面条这些在当时算得上是招待客人吃的高档点心,降不了身段进不去日常的早餐。在后来的日子里,随着生活状况得到不断改善,莫愚对于番薯和马玲薯均不要吃了,说一闻到那个气味就会作呕。成家立业后的他带儿子到山上凤凰农家乐吃农家菜,儿子说这二个粗粮都很好吃。
傻花前后只隔一年二个孩子的相继出生,要照顾好他们,使其顺利成长养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其实,在傻花的心中,那时的苦又能与何人说。爸妈仅领小弟郑金宝还有几个姐妹过来看一会儿,留下几十块钱,连一条尿布都没洗就扬长而去,郑金宝还拿走了小米留下的一袋米粉。曾经那么渴望男孩子的他们,如今二个外孙在眼前,却只是履行程序似的过来一趟,暖心话都没怎么说,使傻花再一次感到早嫁是明智的选择。
农村里几斤米、几颗糖都看得见,父线这样蜻蜒点水般的礼数,引来了莫小平和莫阿崇的不满,对傻花冷嘲热讽,甚至恶语相向起来。这对于个性倔强心里容不下点滴委屈的傻花而言,是不能接受的,先甭提给莫小平颜色看了,与莫阿崇的裂缝自此就越来越大,自孩子稍稍长大后,就没怎么理睬过他。
莫忠生下来后的困难时期,小春从城市里上来,带小米专程来看望,给了她50块钱和10瓶熊猫奶粉。傻花倚在她怀里号啕大哭。二姐妹晚上住在娘家,白天一起过来陪了她一星期。在此期间,村子里彻底没有了她家的负面新闻。困难时期姐妹相扶相携,安静安稳的时间,多多少少为她在村子里赢得了好口碑。
“我都不记得有没有摆满月酒和一周岁生日酒,但从没给儿子买些什么周岁生日祝福的礼物。其实那时候,我们无法满足日常需求,礼物一无所有也会过去,因为生活很艰辛,已经让我们拼死拼活。哪有现在这么多花头,这么多讲究,有这份闲情逸致,少一根针一根线都不行。”这是好多年后,傻花在参加孙子周岁宴席触景生情回忆起往事时,感慨万千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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