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王媒婆,傻花与莫小平成为了夫妻,我了解的渠道,是通过林夷。
“村里人都说傻花与莫小平的结合是天作之合,按俗语说是小狗配小猫,绝配,双方都跃不了龙门,成不了龙和凤凰。可不是嘛,傻花是村子里最傻的,莫小平是村子里最愚笨和最老实的人。
“对于傻花而言,在本村特别是少女时代可没人说她傻,而且还有村子里年岁最长的老人一见到她,就说这孩子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有灵性,将来会有大出息。可是郑金寿认为这些都是客套话,根本没放在心上,阿公说好话给我们听的,女孩子能会有什么出息啊!其实年龄尚小的傻花也明白,如果是在赞赏她弟弟,爸妈肯定会笑逐颜开照单全收的。
“其实傻花相貌平平,嘴巴还有点难看,因为上鄂几颗大门牙很不安分地从队列里站了出来,在傻花没有咧开嘴笑时,还看得过去,但一笑起来就会让人感到不雅,甚至会觉得有点丑。大姐和妹妹们老叫她凸牙老娘!她容貌上的亮点是发亮的眼睛,高耸的鼻子,弥补了缺陷,整体上属于谈不上漂亮但总体上还过得去的那种。
“因为王媒婆,父母叫上傻花与上门而来的莫阿崇和莫小平见过一面。当时她还在山上锄地,是小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三姐,家里来人了,爸妈叫你回去!什么人啊?不认识,据说是王媒婆介绍来的?王媒婆?傻花知道离她出嫁的日子不远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颇有不祥之感。她知道对于父母而言,只要有人上门,就会兴高采烈了,而不会管其他条件,甭提合适与否。他们常常说,别人在选她们,而不是她们在选别人。
“当时傻花觉得莫小平个很瘦小,脸也小,头也小,穿着一件稍大的绿色中山装,衣摆垂下来可以当夏天穿的外短裤了,脚上是一双解放鞋,上面沾着一小团泥巴。莫小平说起话来很木讷,见到她时,低着头一直在弄着衣角,讪讪着回答王媒婆的话,声音象蚊子叫一样。傻花尽管竖起耳朵,但还是听不清楚,大部分都是王媒婆的话,说他家中有良田十亩,房屋七间,甚为富庶,本人勤劳、老实等之类的好话。此时,傻花的脑海中出现徐青的影子,与徐青相比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这也是傻花婚前第一次见到莫小平,也是仅有的一面。
“据说是莫阿崇认识的王媒婆,就托付予她了。当时王媒婆没有说有他家有几个兄弟,一个人分到几间房子。傻花奇怪的是就只有一山之隔的父母,也知晓不多,没有委托他人核实一下人及其家庭,就一口应承上门。
“其实傻花小时是有印象的,岸村是有这么一个人,见的地方和时间记不起来,只觉得莫小平穿着褴褛,挂着鼻涕。见面后傻花跟爸妈说不答应,但他们置之不理,对她的意见嗤之以鼻,你还有规资格挑人家,有人要你就不错了!爸妈那种嫁女如饥似渴的状态,让傻花很失望,唯有心里唉叹一声,嫁就嫁了吧,我也想早嫁!”
说到这里,林夷喝了一口自己动手用冰糖和桔肉酿制而成,套上温州本地冰饮料“杏仁腐”的名号的罐头,停顿了一会,似乎若有所思,莫非是悟到了什么人生大道理,但马上又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他们就选好了日子,在收到莫小平家几斤猪肉和几条小鲫鱼后,郑家准备了几个红木壶子、木水桶子、木尿盆,二姐给傻花编织了一条暖绒裤子,一条毛衣,郑金寿郑小英就把才18周岁的傻花嫁到了莫家。
“傻花穿着一套红色的卡其布,一双白色的布鞋,在全村人的围观下,由小米挽着,小春领着,另外几个姐妹跟随伴同下,几个堂兄妹帮着担那些木器,就走出家门,往岸村走去。
“当跨出门槛时,她没怎么跟父母说不忍离别的话,也没有流眼泪。只是从家门口出来,迈上石子路转弯时,感觉有一双眼睛与其他看热闹的人不一样,目不转晴地跟着她的步子移动着注视着她,不放过她似的,于是就回头望过去,那是一双曾经无比熟悉和渴望多次进入梦境的徐青的眼睛,他在一棵棕榈树后。那目光中传递着什么意思?是为他们之间未能如今天这样感到惋惜,还是特得用这种方式来祝福她?傻花收回视线,黯然摇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走。”
与徐青这个细节,林夷说他也在现场,是看到他们之间的这个对视,但心理活动是他推测的。
“大喜之日的晚上,傻花对于敬的还是亲朋好友来祝贺的酒,一律喝了个底朝天,无一例外是一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长这么大以来最多的酒。酒的来源工艺同一,都是莫小平家和自家用糯米自已酿制的本地老酒和白酒,酒精度很高。傻花对于平素梦寐以求想吃上的猪小肠、三层肉、鸡腿和鸭肉等,如今都聚齐了摆在桌子上,都没大快朵颐,光顾着喝酒了。
“在场的人都说她好酒量,没一点矜持,喝得比新郎还多,将来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这把一旁的郑小英急得直跺脚,郑金寿还想要再喝几杯,被她骂了一通,就放下酒杯不敢了,站一边看着傻花也在焦灼着手足无措。怎么进的洞房她一无所知,幸亏有小米和小春照顾着。
“莫小平的一间半二层房子里,一楼前面放着衣柜、杂物柜这些,后面是厨房,一个土灶间和柴仓间。借厢间一条公用楼梯上去,二楼前面是睡房,后面是堆放柴禾和谷仓用的。农村人也讲究门当户对,嫁到莫家,当初倒也没有多少的怨言和嫁错郎之感,毕竟自己所在的湾村也和岸村一样贫瘠,也是位于山腰中间,房子在树林和竹林之间,没有一块如岙村、庄村那样平坦整齐的土地用来建新。背后靠着大山,南面正对着朝阳。既不是乡上,也不是集镇,更不是后来傻花长期生产做活的城市。
“后来听小米说,爸妈给王媒婆好大一份谢礼,家中那两只养了半年的大公鸡和一个猪后腿,这让傻花觉得很不值。”
以上对人员排查告一段落,这里的漏洞在于,如果有利害关系的人另辟蹊径偷偷上来躲藏在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寻机下手,也不是全没机会。
“案件待排查的线索当然还有很多,如果你要跟踪的话,这个案例还远远没有走入死胡同,除非不是案件,是自然死亡!”杨树在听了我对于案例新一轮的进展之后,跟我说。
“我可以提供一个思路给你,访查案件发生前后几年之内最大嫌疑人的行为路径,特别是其动机有了之后,接下来的行为轨迹,进行跟踪、分析和判定。”
这可是个不轻的活,我不免有些畏难,他察颜观色到了我脸上神态的变化,微微一笑:“作为全日制的初中生而言,这仅仅是一个课外作业,你得按自己兴趣把握好。”
他捡起外衫,搭在肩上,站起身来欲走,快要迈开步子时,转过头来又加了一句:“该案中反映出来的某些现象,需要查明相对应的能力,会超过才此年纪的你的能力和范围。”
我哦哦答应着,有点心口不一,尽力地掩饰着我内心的远离。
接下来的日子,我虽然心里还挂牵着,但由于临近初三,繁重的课程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无可奈何地搁置了案件。
初中跟高中都是中学,要面临着决定人生命运的高考和中考。
在我将要到城里上高中期间,我家的房子也随之迁到了温州郊区,由此造成了我与岸村的空间距离,连带着得还有心理距离的水涨船高,远影碧空尽。
不想这一搁就是八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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