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好奇,我应该是不敢进来的,你让我来不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世人皆知我精通医术,你即身子不好让我来看看,而我若是担心你来陷害我,而不敢为你把脉,如此,旁人就会以为我不敬你,故意使得你身子虚弱。”婳懿的眼里没有太多情绪,死死的盯着太子妃一字一句的说。
顿时,太子妃只觉得眼前的这人,自己似乎是从未认得一般。她说话的语气,神情,仪态哪里还有十七岁少女的模样。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婳懿。“瞧你,又在胡说什么呢。我让你来,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想问问你近来如何了。”太子妃又是原先贤淑的态度,真就只是婳懿误会了她而已。
外面的雨声很大,根本就听不见有人走路的声音,连说话都要大声的说才能听清。
婳懿透过寝殿的窗户能清楚看见外面下的雨,天空也是阴沉的很,雨大颗大颗的从天上掉下来,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这样的下雨天最是适合密谋坏事。“太子妃近来身子不适,还得空来关心我,当真是贤惠呢。”
太子妃看她到底也不如自己活的时候,嘲笑的语气对她说:“哼,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就想的吗?”
“何出此言。”婳懿不解的问,她是不乐意居于太子妃之下,可也从来没有想过对她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法子,且不说不符合自己木家风范,太子妃从前在诞下裕琏后,她便也就知道太子妃的身子是活不过太长。至于若是后面自己没有与太子和离,那这正室之位,自己必定是要争夺。
太子妃瞧着婳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的恨意便是更深一层,这两年来自己的身子是愈发的不好,可眼下她都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便怕是要被人给趁机夺去。“你敢说当初你没有对本宫下黑手?”
“呵呵,太子妃,你说我对你下黑手?我如何能对你下黑手。当初我初嫁进东宫的时候,你已经是即将临盆,是被你从前举荐给太子的美人投毒所害,当日若非是有杜若来求我,不然我大抵是不会救你。”婳懿没有说出的一句是,当时若是自己真的有心,早就趁着那个时候就下手,何须要在此刻遭受旁人无端的污蔑。
无奈,当初自己是一心想着会与太子和离,哪里能想得了以后的事情。
“你胡说,那时候你若是没有救下本宫与裕琏,怎会有你如今的恩宠!”太子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一句,精通医术的婳懿可以看得出来,确实太子妃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婳懿看着太子妃此刻如此难受的样子,不由得吩咐外面的宫人进来将她的药给她,只是喊了半天都不曾有人回应,连秦嬷嬷都不在外面。转而她走向太子妃的寝殿放有她药的架子处,倾直拿出自己从前给她的药要给她吃,自然是被太子妃给一把扔掉,倒是婳懿也不矫情,有些心疼的捡起地上的药,“不吃药?不怕自己熬不过今日?呵呵,今日你让我来,又遣退了身边的宫人,连我带来的人都不知是去了哪里。若是近日你有了什么意外,那我岂不是难辞其咎?”
没有等太子妃的回应,婳懿继续说道:“太子妃,你要防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难不成一直在你面前做小伏低的张氏与赵氏就能得你全部信任?我看也不见得吧,张氏出身不高,与正室无缘。赵氏出身倒是不错,眼下她还主理着府上的事情,连禁足也给解了。太子并没有下令解除她的禁足,怎么她就能如此自在了呢。”
太子妃没有再说话,显然是将婳懿说的给听了进去。方才她说的,张氏来的时候也说过,难不成真是赵氏自己给自己解的禁足?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既不是太子,那会不会是宫中贵妃?太子妃心里想着。到底她还是对婳懿的信任要少了那么几分。“你少在那里伶牙俐齿!婳侧妃,本宫还真是想笑,你以为你自负美貌,太子就定是会喜欢你?呵呵,咱们的太子,这么些年里,心中可是一直就有那一个人啊。如今他宠你,也不过是因为你背后有睿亲王的缘故而已。”
婳懿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从来就不否认自己是真的很介意太子的心在何处。即便是他偶尔的时候会陪着别的嫔妃,可她还是想要知道太子的心在不在自己这里。从来她都没有问过太子,有没有真的喜欢过自己。只是这样的话,她不会,也不敢。她有自己的骄傲,何况有些话何须开口去问,他心中无我,为了江山社稷,会哄着说有我,可倘若他心中真的有我,即便我不问,也能感受他对我的心。
“是闻人柔怀吗?太子的青梅竹马。确实,如果她当初没有嫁给北辰大皇子,那如今坐上这太子妃之位的人,可是否还会是你。”婳懿嘴硬的说,她也不知道日后自己与太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更是不清楚太子对那个女人,太子妃的族姐,闻人柔怀还有几分真心留在心底。
“可如今坐上这东宫主母位置的人就是我!婳侧妃,你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快活啊,宠着自己的夫君,心中想着的竟是别的女人,你与本宫,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呵呵,我还可以活很久,可你,却依然不知能有多久。”婳懿嘴硬的说着,她没有直面闻人柔怀的事情,此刻她的心是慌的,她自然是介意自己的夫君陪着自己,心中却想的是旁人。心慌意乱这样的感受,她还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今日算是体验了一遭。
何其悲悯!何其难受!
“是吗,那本宫就等着看,即便是本宫时日不多,也要在天上看着,看着太子是如何的只宠你一人。”太子妃说罢,将手中拿着的佛珠扔在地上。
婳懿看她有些累了,躺在床上还大口大口的喘气时,自己也该走了,正当她要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脸惊慌失措的锁芯,手中拿着的锦盒,正是婳懿的金线。
“太子妃心悸发作,却不肯吃我给的药。劳烦锁芯姑姑亲自喂太子妃服下。”婳懿脸色阴沉的说完,便一把将锁芯手中的锦盒夺回,走出了葳蕤殿。出来时见秦嬷嬷就在门口,一脸歉意的站着,似乎是等了有些时候了。
“娘娘恕罪,方才有宫人来报说是王爷有东西要让奴婢亲自给您,奴婢这才会出来。”幼稚!竟想出这样幼稚的方法来引开自己身边的人。“还请娘娘恕罪。”
婳懿想了想,今日太子妃本就是有备而来,眼下外面又在下雨,这来往的宫人本就少,如今只能交给天意了。“无妨,秦嬷嬷,你说此刻昭侧妃会在哪里?”
“娘娘,这会儿子雨太大了,您要寻昭侧妃还请等雨停了,在传唤她到颐华居就是。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在此待的时候久了啊。”秦嬷嬷是心虚了,她也害怕自己方才离开那会儿,婳懿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若是她真有什么,只怕是自己今日不管如何也会被睿亲王狠狠责罚。
婳懿看了看这天上的雨,可真是与珍珠一样的大。她将手中的锦盒交给秦嬷嬷后,拉紧了身上穿着的披风道:“让她现在就来见我。”
婳懿揣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到了颐华居,一路上她的思绪就从来没有停过,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才走到了颐华居里,好在秦嬷嬷是个有经验的,将她护的很好,一滴雨水都没有让她给侵染到。
“绿歌,快,让宫人将娘娘的安胎药端来,还有去给娘娘熬一碗红糖姜水,祛祛风寒。”二人才刚刚回来,秦嬷嬷便马不停蹄的吩咐着底下的人,是生怕婳懿会有一点不适。
其实婳懿想说的是,不必如此,她的身子哪里就这么弱了。不过想着秦嬷嬷也是好心,又想着她现在怕是还在自责着,便也就没有说什么,由着她来吧,也是让秦嬷嬷以为自己做了对自己很好的事情。
再说这边鹦鹉殿里,赵氏在得知婳懿让自己去颐华居的消息时,心中是百般的不情愿,便是拿着自己如今主理府上事宜,想要推脱过去。又想着如今自己位份不如婳懿高,且她又怀着身孕,到时借着她腹中孩子的事再给自己使绊子,只怕是太子真的会彻底将自己给放弃。
正当她犹豫之际,苏兰便正好来,婳懿便是猜到怕是赵氏不会那么容易的来颐华居,经过方才她去了葳蕤殿一遭后,果然,这太子身边的女人还是要有点权力和威严在手中好些。
“奴婢给昭侧妃请安。我们娘娘请您即刻过去一趟,还请昭侧妃莫要延误了时辰。”苏兰的一番话自然也是受到秦嬷嬷的指点,这些时候有她在婳懿身边,绿歌的事情反倒是是少了一些。
赵氏不肯轻易就随了婳懿的心意,便摆着架子没有将苏兰放在眼中,质问:“这外头下着大雨呢,婳侧妃怎么有闲情寻我过去?何况,她与我都是太子侧妃,如今我帮着太子妃主理东宫事宜,若是颐华居有什么所欠缺的,直接让宫人来与我说说,太子妃的意思也是颐华居的一应用物,都得齐全才好。”
苏兰本是个冷美人,自被婳懿救下后,也只将婳懿的话放在心上,旁人说的她是一概不听,一概不认。“昭侧妃莫不是忘了,我们娘娘是这东宫仅次于太子妃的嫔妃,如今太子妃身子病重,我们娘娘又有着身子,知道昭侧妃主理东宫繁忙,这才趁着眼下下着雨,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特意寻您去颐华居说会儿子话。”
这话正是在告诉昭侧妃,要不是咱们婳侧妃有着身子不便主理事务,那岂会轮到你的头上。苏兰的话是说到了赵氏最为痛处,不想因小失大的她,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咽下,跟着苏兰一同朝着颐华居走去。
今日的雨下的实在是也太大了些,几人一路上走来尽管已经是很小心了,却还是让裙摆给沾上了水,都打湿了好大一片。
昭侧妃来的时候,婳懿正在喝药,也是无奈之下她才喝的,素日里她连安胎药都是不让太医开方子,反正自己也不会喝。
“嫔妾见过婳侧妃。”赵氏就是对婳懿再有不满,也只能依着规矩老老实实给婳懿请安。
婳懿见着她如今颇有主母风范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闹半天,太子妃身边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啊。有人要趁着她得病期间,在京都再立一番威严呢。“起来吧。”
“不知娘娘让嫔妾这冒着大雨都要过来说的话,是什么话啊?”昭侧妃真不愧是赵国公的女儿,没有与婳懿拐弯抹角,更是没有一丝曾经诬陷过她后的愧疚感,也是因为见到她如此后,婳懿心中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婳懿将手中的蜜枣放下,今日这蜜枣是绿歌亲自做的,不过她做的有些太甜了,自己实在是有些吃不惯。“我就想知道一下,近来太子妃所服用的药物,还有她的吃食啊。方才我去给她请脉的时候,见她身子愈发的不好,心中便有丝疑惑,按理说她照着我的方子服药,应该能再活三五年的。怎么这么快就....那么厉害了。”
昭侧妃不知是真的听出了婳懿的意思,要装作什么都不懂,还是真的不知婳懿说的什么,是一脸是疑惑,还反问婳懿说道:“对啊,婳侧妃,这些年来太子妃可是依着您给的方子服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近来太医又都在养心殿侍疾,也就只有徐太医和安太医在娘娘跟前侍候。”
“你少给我说这些,赵昭,我当初救下太子妃后给的药方,可是章太医亲眼瞧过。唉,我木家虽医术高明,却也架不住有人暗害我啊。”婳懿说出暗害二字时,特意咬的极重。
昭侧妃怎会不明白婳懿的意思,她今日让自己来,是想要敲打自己,若是日后太子妃真的有什么,可不要又来陷害她。省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将白费。
“娘娘腹中孩子可还好?”
“一切安好。”
“那就好,嫔妾就担心娘娘近来身子不适。”昭侧妃说。
“你只管主理你的,我只管我的。有什么是你担心的。”婳懿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慵懒态度,这姿态似乎是连队赵氏说一句话都嫌累的模样。
昭侧妃看样子,是婳懿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便行了一礼后,打算要离开。在她离开之际,婳懿像是想起来什么,就问她说:“对了,我很好奇,是谁解了你的禁足?那人应该不是太子妃吧。”
一时,昭侧妃没有说话,不过在对上她那皎洁的目光时,她心中有些许的担忧,害怕婳懿会在太子身后说什么。自然,这样的担忧她是不会同任何人讲起,尤其是婳懿。
婳懿见赵氏没有回复,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让绿歌亲自送她出去,以示对她这位侧妃的敬重。
“娘娘,您方才为何不问清楚。”苏兰不解的问婳懿。
“问清楚什么?”婳懿不知苏兰所言是为何。
“自然是谁放了昭侧妃出来啊,娘娘,既然不是太子,也不是太子妃,那会是谁?难不成还能是宫里啊贵妃啊。”苏兰不过是随口一说,就正是说道了点子上。
婳懿没有回答她,关于昭侧妃是如何出来的事情,这本也不是她要紧该要去关心的事情。即便这事情与宫中贵妃无关,那等到东窗事发,贵妃也是会护着昭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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