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们都跪安吧,朕去看看皇后。”皇上此时思绪乱得很,其实他心中十有八九的认定了今日翊坤宫发生的事情,定是于丞相有脱不掉的关系,只是这样一来,婳懿在后宫的地位会固若金汤,睿亲王在朝堂之中更是无人能与之匹敌。
这样的局面,当真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吗。
婳懿,婳懿,你若不是睿亲王的妻妹,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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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里,婳懿在似雪与墨虚太师的医治下,总算是稳定下来。
只是她如今身子虚弱的很,与婧煦一样,都要悉心仔细的养着,本来似雪是打算等着婳懿生产后就离开天朝,始终她不是这里的人,与这里实在是太过于格格不入。
未免有意外发生,还是等着婳懿身子彻底好了些,她才离开才是最为妥当的。
“丫头,从前怎么看不出来,你竟如此命运多舛啊。”再一次为婳懿诊脉后,墨虚确认婳懿身子无恙,只需好生休养后,他还是忍不住的要调侃她一句。
的确,从前的婳懿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似乎是嫁给了皇上之后,她便屡次遭遇不测。
“这得感谢你有位好徒弟。”婳懿虚弱的开口,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个徒弟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墨虚太师毫不掩饰自己对皇上的喜爱,其实外人有所不知的是,当初墨虚借着云游之名来到京都,其实是为了看看皇上而已,只因皇上的母妃是他的小师妹。
婳懿眼下没有心思搭理墨虚,她如今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对自己下的黑手。她绝不轻饶!
“娘娘,皇上来了。”墨虚瞧着皇上来了,正准备要离开,刚一转身正好与皇上四目相对。
此时,墨虚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活了这把岁数,头回有过这样的感受,丢人啊,丢人啊,自己如今还在徒弟媳妇的闺房里,正好被徒弟给撞见,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咳,皇后已无大碍,在下先行告退。”墨虚说完,正要离开的时候被皇上给拦下。
“师尊今日也辛苦了,一会儿朕让徐坚带您去休息,不过,皇后的身子如何?”皇上不是不相信似雪,终归似雪是婳懿的人,她不会同自己说实话的。
墨虚同皇上说了实话,连同婳懿喝下催产药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这丫头强行服下催产药,伤及了元气,得好生休养些时候,三年内不能动武。”
“催产药?”这事情今日似雪可没有说。
婳懿是一脸的淡然,别过脸去没有看皇上,“是啊,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木家医术举世无双,若非是不得已,想必她定不会强行生产的。”
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婳懿才会这样做,照墨虚的意思是,倘若婳懿没有强行生产,那她和婧煦岂不是......
这事情皇上是根本就不敢想,都是他的不好,才会让婳懿承受这一切。
“婳儿,辛苦你了。”皇上瞧着婳懿那么虚弱的模样,那样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
“只要孩子无事就好,皇上,有人蓄谋已久,这事情,我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婳懿与睿亲王的想法一般,其实也不用她的想法如何,而是眼下婳懿的明面上的仇人,不正是太后与丞相嘛,除却他们二人外,婳懿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还有谁来害她。
“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一个交待,断不会让咱们婧煦白白遭受如此痛苦。”在来之前皇上曾去看过婧煦,那般虚弱的模样,气息比裕琏当初出生的时候还要虚弱一丝。
婳懿看皇上这般决绝的态度,心中才算是好过一些,只是她更是知道的是,此事涉及到的那两个人,都不是皇上会轻易责罚的,看来,自己为了复仇,得开始慢慢的准备下来了。
墨虚和似雪在婳懿服下药后,便都下去了,墨虚是给休息,今日他耗损极大,木家血脉果然无敌,险些伤及他根本才救下了婳懿。至于似雪,她还是不放心婧煦的情况,虽说贺太医一直在那儿守着,医术也算是凑合,只是如今婧煦的情况不容乐观,稍不注意,便会不慎酿成悲剧。
“婳儿,这些时候你就安心休养,前朝的事情,有朕。”皇上拉着婳懿的手,她的手摸着有些软绵绵的,不像平时。
婳懿最善射箭,她的手劲自然就比寻常女子要有力一些。“皇上是不想臣妾插手今日臣妾遇害一事?”
就这么容易被婳懿给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皇上的心里很是不好受,娶了个聪明的女人就是如此,即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她也能全然猜中自己的心事。
婳懿见皇上一时没有说话,她只轻蔑的笑了笑,而后便自顾的将皇上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那个紫陶罐是丞相让人进献的,而那名死去的宫人也是在丞相的安排之下,用着假的身份在我身边,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皇上手中明明有让丞相身败名裂的证据,为了裕琏,你迟迟没有放出。”
“你之所以没有拿出,不仅是因为裕琏,更是为了防止睿亲王。我姐姐是睿亲王妃,皇上不想看到睿亲王佣兵自用,权倾朝野,若是丞相倒下后,睿亲王便是朝中有文武百官鼎力相助的臣子,皇上要想掌握全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除却他。”
“可是皇上,你真以为睿亲王喜欢这样吗?”
“你以为,我又很喜欢宫中的生活吗?皇上,睿亲王所想的,不过一个姐姐而已。至于你,你想要的只有朝局,只有你的皇位。所以,你不让我参与此事,是因为我一旦参与,睿亲王必定会鼎力相助我,我不想做你朝局的棋子,此番,你大可与我和离,我将皇后之位让给喜欢的人。”
婳懿拖着虚弱的身子说了好多,字字宛如一把利刃刺进皇上的心中。
皇上从来就不否认,她当初之所以同意娶婳懿,除却先帝的旨意外,更有的是他知道睿亲王与婳懿的关系,那个时候为了得到睿亲王的支持,他就如当初娶了孝瑞皇后与昭淑妃那般,以为只将她娶来好生供养就是,可入府之后,他慢慢的竟然喜欢上了她.......
多少年了,他自闻人柔怀的背叛后,心里已经许久没有过为谁倾心的感觉,连他都以为,自己以后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只是这样的话,他从来就不敢告诉婳懿,因为,婳懿是慕容一族的女儿,更是睿亲王的妻妹,这些都让他无比的忌惮。
“你今日受尽委屈,受尽艰难为朕诞下公主,夜深了,你也累了,朕陪着你,你休息会儿吧,等你身子好了些,朕就让他们将婧煦带来,让你看看。”原本皇上是想着婳懿身子虚弱,婧煦也是。
母女二人都需要好生保护,好生休养,皇上也是一番好心,只是这样的话,在如今的婳懿看来,就成了皇上拿婧煦来威胁她,她从皇上的手心抽出,一脸怨恨的看着皇上,“你这是在我的女儿来威胁我吗?就为了防止我彻查有谁来害我这件事情。”
“朕在眼中就是这样狠毒之人?婳儿,你嫁给朕多年,该知道朕的性子,你的身子不好,婧煦也是,朕如此也是为了让你能安心休养。至于朝堂的事情,你以为,朕需要拿婧煦来威胁你,才能阻止你彻查?婳儿,你太小看朕的手段了。”
皇上只觉得有些心寒,自她嫁给自己后,对她从未有过谋求和算计,几乎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多年的陪伴,只换来她的一个疑心,和不堪的指责。
“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这你无需多疑,婳儿,你早些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皇上说完便拂袖而去,今夜他也无心睡眠,走在秋夜的宫道上,尽管皇上身强体壮,却也还是觉得夜里的寒风吹得他身上都痛了。
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只除了住在翊坤宫和养心殿的二人外,自皇上离去后,婳懿深夜里一直在回想这些天的种种。
到底是自己何时才中的计,这一切的背后又纠结是谁,要这么对自己下狠手,到底是太后,还是丞相?
婳懿在不知不觉中,也终于是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竟然直接睡了整整五日,若非是有墨虚亲自诊脉,说婳懿身子无恙,只是睡着了,不然皇上怕是会担心了。
在婳懿不之情的这五日里,朝堂发生了莫大的变化,睿亲王当众将户部尚书一把扔在地上,顺带将自己查到的罪证送到皇上面前。
户部尚书一直是丞相的心腹,是他最为得意的门生,他被睿亲王给扔在地上的时候,丞相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皇上,本王已经查明,设计谋害皇后的主谋正是此人!”睿亲王说话铿锵有力,让人不宜质疑,其实,也是不敢吧,毕竟睿亲王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其实本王很是好奇,怎么户部尚书与皇后素不相识,怎么会对她有那么的深仇大恨,竟能想出如此险恶的计谋来谋害她。”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户部尚书是谁的人,满朝文武心知肚明,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谁,目标也实在是太过于明确了些。
户部尚书一身的狼狈,他胆怯的看了看丞相,原先的户部尚书西林望在孝和长公主过世后便自请告老还乡,如今新上任的他还没有多久就被睿亲王给抓来,他见丞相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没有为自己分辨一句,他此刻也知道,自己的仕途是走到了尽头,生命也是。“皇上,”
“皇兄,那紫陶罐臣弟也见过,应该是在烧制的时候就用研磨成了粉的麝香仁与泥土混合,不过这都不算是什么,宫中似雪姑娘也查到,在皇后寝殿的紫陶罐上,有涂抹过沾了麝香的水,这样做虽味道及淡,就是精通医术之人也是不易察觉。”户部尚书话还没有开始说,兼廉便出言打断,不给他一丝狡辩的机会。
“这样的东西日日放在寝殿,皇后有着身孕,久而久之必定是会小产。可是,户部尚书算错了一样东西,就是皇后的医术极高,即使皇后没能一时察觉寝殿的不妥,凭着她高明的医术,这才使得皇后只是早产,婧煦公主也能保全。”
是啊,兼廉说的句句有理,好在婳懿精通医术,在察觉身子有何不妥的时候,早就已经治疗妥当,只是那紫陶罐日日都在寝殿摆着,婳懿即便是医术再好,也不能全然的保全自己和腹中孩子能全然的安全无虞。
“胆大包天的东西!凭你也敢谋害国母!”皇上怒目的瞪了他一下,今日势必要清洗一下朝堂了。
“皇上恕罪,微臣,微臣也是一时糊涂!”户部尚书还在为自己狡辩,他只盼着今日皇上的处决能够不株连九族的好。
可惜,他是错了,谋害国母这一点,足够他株连九族了。
“本帝师倒是觉得大人你一点儿也不糊涂,皇上身边的邪里已经查出来,司造局主事的女儿本就是丞相的远房亲戚,他的女儿因患有极难医治的血病,正因为如此,你便安排了江湖上一直无人见过面的陈书,以司造局主事女儿的身份入宫伺候皇后。”睿亲王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些皇上都知道,那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迟迟没有下旨处置。
“你说你是一时糊涂,如此的安排都是一时糊涂的话,那你与皇上解释解释,什么才叫精心安排?”如今纪风就是明目张胆的护着婳懿,也无人敢说什么。
人人都知道婳懿与杜若关系紧密,如今杜若又与纪风订了亲,纪风就是有意要帮着婳懿,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臣以为此事颇有疑点,还望皇上给老臣一个彻查的机会。”丞相终于是开口,让他来彻查,别说是皇上不会同意,就是睿亲王也不会。
不对,他是铁定了不会!
这件事情,丞相没有说话的余地!睿亲王指着双手叉腰,转过身看向丞相,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不开口本王险些忘记,户部尚书是丞相的得意门生,按理来说,他确实是没有理由来谋害皇后,可丞相就不好说了。”
原本,睿亲王也知道皇上不会轻易的动丞相,既然他都已经开口,那自己就成全了他一桩心事,让他一会儿开个够。
“你,睿亲王,你可莫要胡言乱语!本相如何能有理由来谋害皇后!”丞相激动的为自己辩解,他的身份的确是太过于敏感。
“理由?哈哈,丞相你问本王你的理由?孝端皇后是你女儿,二皇子裕琏又是你的外孙,闻人一族一直视皇后如眼中钉,肉中刺,唯恐不能亲手拔除。当初,婧和一个黄口小儿敢指着皇后诬陷她,说是她谋害了孝端皇后,这其中,若是说无人指教,那本王是万万不敢相信。”
如今睿亲王又旧事重提,满朝文武也不是傻子,倘若婳懿真的谋害了孝端皇后,当初闹的那么满城风雨,皇上怎会立她为后,又如何能日日宠爱她。再说,光是凭婧和一个孩子的说法就闹得人满身污言秽语,实在是有些过于偏颇了。
对于这事,丞相那就有话可说了,“哼,当初皇后不敬孝瑞皇后,婧和公主虽小,也分得清是非。”
“那照丞相的意思是,皇后杀了孝瑞皇后?”纪风忽而问向丞相,这让丞相有些力所不能及,纪风是个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睿亲王是个什么性子,他更是清楚的很。
“本相没有那么说过。”丞相不承认方才自己说过的话,他很是清楚孝瑞皇后的死他没有一点儿证据能证明是婳懿做的,唯一能有的不过是她走后不久,孝瑞皇后正好崩逝,又正好被婧和给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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