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焱醒来的时候,东方的朝辉隐隐映出江桥的剪影。和衣睡在主卧的大床上,依稀记得有人替她盖上了被子。
长出了口气,用力揉了揉眼睛,靠在沙发上的人影起身朝她走来,坐在离她最远的床角,轻问道,“睡醒了?呵呵,时间还早呢。”
“你一宿没睡?”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将散落的长发挽在脑后。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焦距散漫,没带眼镜。
“喝了杯咖啡,打了个盹。其实,你也才睡了一会儿。”摸出眼镜,架在鼻梁上。
看了看表,目光迅速回到他脸上,“睡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撑不住了。整夜聊天,往后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脑海中不由回放着昨夜里聊的天:商业资本的红利期即“技术策略的迭代发展与市场监管的逐步完善之间的窗口期”……利益越大,底线越低,其中充斥着道德风险和机会主义之间的矛盾……
“我倒是很享受。”倒了杯水递给她。
“干嘛不去睡一会儿。”隔壁不止一间客房,非要委屈自己坐在这儿。
“反正睡不着,干脆看看书。”
“那一本么?”放下水杯,指着沙发旁的小茶几,“这么厚,跟牛津医学教科书有一拼。专业书?”目光拉回轮廓分明的脸上,聚焦于泛着青涩胡茬的下巴。毛发生长旺盛,不像亚洲人。
“法学。”
“天呐……”到底什么人在学法?印象里都是律政精英那样的。维护正义?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看了看表,起身下了床,“这下真的该走了,天就快亮了。我可不想被人看见整夜待在某位富豪的游艇上。”
面露几分倦意,拢起微微散乱的发:“过了昨晚,周志和不会再缠着你了。”
面对镜子整理着衣裳,恍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为什么现在才澄清?在我回来之前你就该对他说明。”
“说什么?说你……我……没有吧?说谎总归不太好。”微眯着双眼,歪在床上仰望着她。
点头,“也对,让他自己琢磨吧。”
“他明白就好,外人不明白才好。”唇角微微上翘,笑容高深莫测,“风传你跟周志和在一起,对你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想要巴结你。”
“好吧。你要我利用周志和的影响力?昨晚也不是顺路,专程跑来替我解围的?”窃笑,心情大好。
“所以,你要怎么谢我?”捕捉到镜中偷偷摸摸的娇笑。
“你说。”管理好表情,转身笑望着他。
“下次吧,让我想想。我还有事,得先走了。”起身来到她面前,仿佛有话要说。与她对视了几秒,轻声告别,“路上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帮她披上外套,眼看着匆匆远去的背影跟随荆仔渡过引桥,步上河堤,渐渐消失在氤氲的晨光里。
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恋恋不舍。怅然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揣进衣兜……
任绍棠等了整整一夜。一只脚蹬着茶几靠在沙发上,情绪反复崩溃,尽量不表现在脸上。喝了几罐啤酒,丝毫没有醉意,烦躁不安,反复压抑着想找人大打一架的冲动。
小江揉着眼睛出了房间,揣起电话,说阮秀青把曾小姐送回来了。两人结伴到大门口去接,五分钟后轿车开到了大堂门口。眼看着曾宝焱跟车上的人寒暄了几句,容光焕发的下了车。任绍棠同小江交换了眼色,尽个人的职责。
回到房间,小江第一时间进屋补眠,出于同情,给两人留一点说话的空间。
任绍棠默默地将她送到房间门口,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去哪儿了?一晚上没回来。”
示意对方跟她进门,打着哈欠回应道,“陪黄先生聊了一夜,困得要死。”
冷冷一笑,“呵……”摆明了不信,他亦没有盘问的资格。黄文信是个正常的男人,孤男寡女,坐怀不乱么?
敏感,转身注视着他,“昨晚,是因为周志和。黄先生是特地来帮我解围的。”实话实说,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了然点了点头,“得知你是黄先生的女人,对方自然就知难而退了。”长长出了口气,停在她身边,“那么,你承认了?答应做他的女人了?”
“你以为呢?”脸色微微一沉,心里多少有些怨气。“有些人只能共度良宵,不合适作伴侣”——所以,她跟什么人共度良宵,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双唇紧抿,强压心底的火气。
“是不是说我陪他睡了才合理?”目光挑衅。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发火,可他还是想要听她亲口澄清。那天她隐晦的试探,他拒绝了。身为探员,他在执行任务,他得控制自己的感情。
“你就是——就是这个意思!”懒得解释,怦然关闭了房门。挫败地扑倒在大床上,独自梳理着混乱的心情。
顺利摆脱了周志和的纠缠,一不留神就成了“黄先生的女人”。她跟那个黄文信真的没什么,除了浮想联翩的嗳昧眼神。对方既不曾点破,亦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她却清楚地察觉到他对她有好感。至于是真是假她也搞不清楚,仿佛是对她的保护,又像是被人勒索了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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