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说，她一直觉得黄文信穿的这种正式的三件套西装太装X了！对不起，请原谅她下里巴人的粗俗措辞，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像在拍电影，精英范儿，金融大亨什么的。
直到他提议吃饭前先去个地方，她才第一次知道，原来餐厅对着装真的是有要求的。着装规则就挂在餐厅的网页上：Business/FormaL（商务正装）。笑言国内的五星级酒店对着装都没有特别的要求，第一次听说，感觉很夸张。
黄文信解释说，依照餐厅的级别，着装通常会分为几个档次。大多数餐厅都会定位在Smart/Casual（明智休闲），还有Business/Informal（商务休闲），Casual（休闲）等等，而这些还仅仅是“非礼服的Dress/Code”。
“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些海外侨胞会瞧不起内地人了。我是不是很Low啊？说真的。”虽然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车上定制版的奢华内饰。
“大部分海外游子的祖籍都在内地。”
“你是黄州人？”
“你怎么知道？”挑眉笑望着她，颇感意外。
“我看过你的病例。”
“自我曾祖父携家小迁居Mo，到我已经是第四代了。蒙张香帅栽培，曾祖早年在汉阳兴办实业，《马关》之后因为大环境的原因，才舍土离乡迁居海外。”
“名门之后。”恕她眼拙了。倒也不奇怪，巨额财富的积累大概率不是靠父子两代。
“呵呵。”谦逊地摇了摇头。
“等下要去专柜试衣服么？”陪对方吃顿饭，要穿她买不起的衣裳。不想自掏腰包；由他承担服装费用，心里又觉得有点别扭。
“假如你喜欢的话。”很清楚她在想什么，一点点钱，但愿她别放在心上。低眉思量了半秒，扬手扶正镜框，“按照朋友间的惯例，被邀请的客人一下机就会收到一张现金卡，大概一两百万，用来购置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之后回酒店洗个澡换换衣裳，都安排好之后我才会过去。”
“呵呵……”挫败地摇了摇头，抿嘴一笑，“我得承认，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忽然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出差从来不带行李；还有那些价格逆天的高档成衣为什么不能水洗，也不能干洗。一次性的，统统都是一次性的，一天一百万的消费额，全部换新的。
“迟点到了酒店，服务员会把你在网站上选中的衣服送到房间里，可能合适你的尺码都会带去。有些店铺还会安排一些裁缝，尺寸缩放精确到毫米，现场搞掂。”
“也就是说，不用去店里？”
“除非你想去。”
“不想。试衣服好麻烦的。我的衣服不太多，之前整天穿白大褂，没什么机会打扮自己。但也不会亏待自己，买衣服还是挺舍得花钱的。不过跟你不能比，实力不允许。”
“这样最好。如果你想去店里逛一逛，我可以叫司机送你。”
“不用麻烦了，正合我意。”
电梯不大，猜想是专用的。静静欣赏着窗外的夜景，不知不觉已到达了私人楼层。没有任何遮挡，开门即是会客厅，什么风水格局都要让位于他先天弱视的眼睛。
荆仔走在最前面，先一步推开了套间大门，跟在身后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在大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进了门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一侧是半露天的无边泳池，接着还是个会客厅，里面连着四五间客房，目测大概一千平米不止。内部陈设精致而简约，一面墙的落地窗。声光电智能控制，体感E享。由此可见，外面那个厅只是个门岗，里面这间才是主人起居的地方。茶几上摆好了点心和瓜果，咖啡的温度刚合适，在他进门之前，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不要客气，随便坐。”私人空间，就剩下他们俩，居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酒店跟你有什么渊源？”没话找话。被他盯着，粉颊阵阵发烫。
“社团的产业。”视线滑向咖啡杯，片刻，又回到她脸上，“管理者是一位很年轻的女性，也是一位出色的代理人。她父亲是社团的元老，做为优秀的联络人在London遇难。我看着她长大，是她的助养人。”
“好厉害！抚养小孩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Sorry，是‘助养’，不是‘抚养’。”赶忙纠正，“为人父母，我缺乏足够的耐心。”
“呃，对不起。”出丑了，前言不搭后语。
“黄先生，衣服送到了。”荆仔敲了敲门，推门而入，两名服务人员推着服务车等候在门口。
黄文信透过花木的围墙，朝门口看了一眼，轻声吩咐道，“推进来吧，叫她们在外面等。”转身看向宝焱，“你可以去衣帽间，或者某一间卧房。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里。”
“当然不介意。我去衣帽间，你在这儿等我，正好帮我看看。”一路上聊得很投机，没了之前的紧张。
会心一笑，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点，比起之前，少了几分敌意。
荆仔安排两位服务人员等在外厅，将服务车推进衣帽间便退了出去。
黄文信坐在水池边翻看着各国当天的报纸，时而扫一眼衣帽间紧闭的房门。
曾宝焱在几套风格迥异的衣服里选了一套单品搭配的裤装，白色飘带领的真丝衬衫，米白色小脚裤和米白色混金丝的薄款小洋装。不太习惯高跟鞋，幸而角度舒服，连一起送来的盘发夹都是同质感布料搭配珍珠。更难得号码合适，仿佛量身定做的一样。
涂了点口红，抓起手包走出了衣帽间，屏着呼吸轻轻来到他身边，“你觉得怎么样？”
黄文信猛一抬头，愣了半秒，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看起来有些紧张，“好……嗯，好靓！我是说非常好——好吸引人。”
“多谢夸奖！”礼貌地展示了一下，落落大方。
“白色很衬你，将死之人都会眼前一亮。”被送到医院的那个晚上，无数次扫过她身上的白衫。
“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还差一点点。”从衣兜里掏出一只锦盒，里面装着一对小巧的方钻耳环，“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我知道它不会错。无论搭配什么款式的衣服都OK的。”
“谢谢。”三分意外，七分赞赏，抬眼接上他温柔的目光。惊叹他的细致入微，心里莫名有些异样。
“可以吗？”怕她拒绝，似乎全无底气，嗓音极轻，“我来帮你戴上？”
紧抿着嘴唇，讷讷地点了点头，“好，好啊。”
小心翼翼，尽量不触碰她的皮肉。温柔的鼻息拂过颈项，暗香浮动，压抑着天马行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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