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大婚,武伯侯夫妇也得以暂时回到山海城。只是这次回府,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往日的侯府虽算不上热闹,但还算祥和。但这次回来,府中却像蒙上了一层阴霾。明明是喜事将近,可一对新人却整日闭门不出,连平日爱说笑的小侍女们都不再扎堆,漫长的冬日仿佛只剩下严寒刺骨,只恨春日遥遥无期了。
眼看婚事将近,武伯侯夫人虽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还是尽心准备着大婚的各项用度。这倒还不是问题,金银礼器侯府都不缺,但是习俗方面可是难倒了她。
山海城有习俗,新娘嫁人之前要亲手绣制婚礼上用的鸳鸯盖头,以彰显夫妻恩爱。但白露没有双亲,又从小与刀剑为伴,对刺绣之功可谓一窍不通。林月萱也知道这一点,本来准备让绣娘绣一个代替,可白露不肯,执意要自己绣。所以大婚前的一个月,她愣是把自己关了一个多月,直到大婚前一天,林月萱让人带着婚服去她的房间,才看到桌上整齐摆放着的红色盖头。
这一天,整个山海城亮起了红灯笼,得益于武伯侯的功业,百姓们都在为武伯侯府的喜事庆贺。皇城这一天也破例解除了宵禁,烟火爆竹声不绝于耳,场面竟比往日的元宵灯会还要热闹许多。
白露坐在妆台前,听着窗外的喧嚣,任由侍女们摆弄着自己的发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黛眉红唇,凤冠霞帔,像极了那个梦中的人。
“这是我吗?”白露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
这张脸美丽无瑕,即使放眼整个人界也不一定有几人比肩,可这个美丽的梦却一点也不真实。她的脸上滑过泪珠,心中仿佛被一股莫名的思绪牵动,让她无法抉择。
侍女正在给白露戴凤冠,转头却看见白露脸上的眼泪,这可急坏了小侍女,她急忙小心地帮白露擦掉眼泪。嘴中还嘱咐着:“姑娘可不能哭,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弄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白露深吸一口气,拿手指随意地擦了眼泪。明明是自己选择的婚礼,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林月萱走进房间,示意侍女们暂时离开。看着白露坐在妆台前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嫁给武伯侯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喜悦的,是激动的,但绝不是白露现在的这种状态。
她没有说话,只上前拿起脂粉,细心地帮白露遮住了泪痕。
白露抬起头看着林月萱,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林月萱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直到白露的情绪安定下来才开口。
“秦渊那个家伙,自己不成事,竟还让你来承受这些。我本就知道他的脾性,一而再三在信中提醒你,可你还是自己揽下了这一切。唉——是我的错,待你们成婚之后,我必倾武伯侯府之力做你的后盾。”
见白露没有说话,林月萱又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要怕,我和侯爷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
说完,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戴在白露手上,“这是侯爷的母亲在我们成婚的时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连同秦渊那小子一起交给你,希望你们以后平安喜乐,一起走下去。”
白露低头看着晶莹的玉镯,又望向林月萱。她还有唯一庆幸的事,好在还有人愿意站在自己身边,好在自己的付出没有全然荒废。
林月萱再次帮白露遮了泪痕,还特意多扑了几层。白露熬了几十个日夜,眼下的乌青用脂粉也只能勉强盖住。林月萱又看了看桌上红盖头,绿水青山之间,两只鸳鸯缠绵在一起,虽说绣工算不上上乘,但这份情谊却是难得。
“新郎来接新娘了。”门外的侍女高声喊着。
林月萱拿起盖头帮白露盖上,又唤来门口的侍女将白露搀扶到花轿上。
依秦渊的意思,白露从陆羡鱼的府邸出嫁,众人虽不解。但白露没有反对,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路锣鼓喧天,礼炮齐鸣,歌舞奏乐的声音不绝于耳。白露坐在花轿里,听着沿途百姓的祝贺和绽放的烟火声,心中苦闷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她努力让自己笑了笑,出嫁的日子,还是得让自己开心一点。
百姓拿着花瓣彩纸撒满了街道,整条长街挤满了人。秦渊骑马走在花轿前,一身火红色的喜服格外惹眼,他拱手回应着两旁百姓的祝贺,脸上尽是喜悦。
在这热闹的氛围之下,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新婚夫妇身上。孩子们在讨论新娘美不美,女子们在讨论世子俊俏无双。但却有些人没有为这热闹的婚礼喝彩,他们在袖中藏了短刀,双眼只盯着那顶装饰华美的花轿。随时准备一声令下冲进队伍。
武伯侯府中,宾客已经入座。大臣们举杯祝贺,女客们嘴里尽是吉利话,小孩子围着大厅追逐打闹。堆成山的礼品穿过侯府,觥筹交错之间来往的是情义也是利益。
花轿已经穿过热闹的长街,但要到达武伯侯府,还需经过一座石桥。由于百姓太多,怕造成事故,迎亲的队伍只能缓慢行进。虽然事先安排了士兵维持秩序,但无奈百姓太多,士兵们也被推搡着无法维持阵型。
秦渊骑着马经过石桥,有士兵开路,一切还算顺利。穿过这座石桥,武伯侯府就已经近在眼前,他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还在桥上的花轿。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今日世子大婚,给各位发赏钱了。”
说完,一把银票从天而降。
百姓不知其中缘由,但一听有赏钱立刻疯一般的扑到路中间。迎亲的队伍被冲散,方才还在花轿前的秦渊此刻已被挤到了数丈开外,士兵们费力维持的阵型也在瞬息之间崩塌。孤零零的花轿停在石桥上,前前后后都挤满了百姓,仿若一座孤岛,寸步难行。
人群中潜伏的人终于动手了,他们抽出黑巾蒙面,飞身跳上石桥。几个轿夫瞬间被敲晕,奄奄倒在花轿旁。
为首的人粗暴地扯下轿帘,迅速劫持了白露。怕她反抗,还事先准备了迷药,手帕捂住口鼻不过片刻,白露就晕了过去。
等秦渊回过神,几人已跳上事先准备在桥底的船,沿着宽阔的水路离开了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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