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谢承佑这个大金主的支持,姜时宜口袋里捉襟见肘。
越是困难之际,越到的麻烦越多。
首先是负责装修食铺子的二牛,带着他的三个伙计,前来索要一半工钱,开口就是四十两银票。
二牛这边,事还没谈妥。
长青街地头蛇魏九安,带着几个小弟,出现在醉仙楼门前。
“小姑娘,这里的老板就是你吧?”
姜时宜抬眸瞧向那人,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八尺长短身材,骨健筋强,腰阔十围,虽身穿打补丁的衣服,气场一看并不好招惹。
他身后,还带着几个小弟。
二牛一看事情不对劲,招呼着几个兄弟,就想先撤。
但还没走出醉仙楼大门,就被魏九安按倒地下。
魏九安一脚踩在他脸上,训斥道:
“朱二牛,你这两日再不交租,别怪我捉你妹妹抵债。”
“魏大哥,您再宽限我两日,这两日我一定努力凑银子,我妹妹还未及笄,求您高抬贵手,千万不要伤害她!”
“哼,三日之内,你最好凑齐六十两银子送来给我,要不然,别怪老子不讲情面,把你妹妹卖到窑子里去。”
“啊?六十两银子?”朱二牛瞪大眼睛,“不是二十两银子吗?”
“混蛋,你拖欠了我们老大整整两天,再加上明日,一共不就三天咯?
一天翻一倍,三天六十两银子,有何不妥?”
朱二牛闻言,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他卑躬屈膝抱起魏九安的大腿,然后不断地朝他磕头:
“魏大哥,魏大哥,你行行好,我朱二牛家境贫寒,真的凑不出那么多银两。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兄妹二人,我们就算掏尽家底,也只能勉强凑出来二十两银子……你饶了我们吧,魏大哥。”
魏九安脸色发黑地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暴怒,随后狠狠一脚将他踢开。
朱二牛啪地撞碎一旁的大桌子,整个人瞬间吐出血来。
姜时宜手抖地握着茶杯,目光动了动,表面淡定如泰山,内心如遭重击,脑海里反复安慰自己的,只有一个念头: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喝口茶压压惊……
莫着急,着急易出事。
对方在她面前揍二牛,不会是杀鸡给猴看吧?!
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不到一秒……
魏九安便眼神凌厉地回看她一眼,笑容渗人,表面一步一步走向朱二牛,实则一字一句在警告她——
“想在金陵城长青街混,就要懂规矩,不懂规矩之人,我魏九安会好好教他如何做人。”
说罢,一手提起朱二牛衣襟,一手握紧大拳头就要揍向他。
同朱二牛一起做工的三个伙计,瑟瑟发抖躲在角落,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只有一个声音——
完了,
完了!
朱二牛今天遇到此人,不死也得残废啊……
朱二牛浑身发抖战粟,汗如雨下,闭眼准备受死之际,一双葱白如玉的手,抓住了魏九安的手腕。
“魏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如何?”姜时宜尽量保持自己语气上的平缓。
“看在你的面子上?”魏九安回头瞟了一眼身材瘦弱的女子,不屑道:
“你在金陵城,面子很大吗?”
“说来惭愧,小女子在金陵城,渺小如尘埃,并无多大面子。
但今日,醉仙楼蓬荜生辉,能让魏公子大驾光临,令小女子倍感荣幸。”
姜时宜嘴角含笑,笑容灿烂,盯着魏九安,故意满脸崇拜,继续夸赞:
“今日一见魏大哥,您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表人才,充满热血男子气概。
我一瞬间对魏大哥您充满敬仰,这份仰慕,就犹如滔滔江山,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小女子不才,仅有一点厨艺,不知魏大哥您可否赏个脸面,让我能做次东道主,好好招待您与各位小兄台,在醉仙楼吃顿饭?”
魏九安与身后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一个小弟开口叫嚣道:
“小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来收头钱的,不是来花银子的。”
在大越国,头钱相当于保护费的意思。
按照大越律例,出来经商之人,只需向官府按时捐税即可,也只有官府之人,才有权利来征收赋税。
这些人竟然在长青街,明张目胆收头钱,按照大越律例,是可以将他们全部送进狱中面壁思过的。
然,
对方人多势众,
自己单枪匹马,硬刚只有被群殴的份儿。
姜时宜轻轻叹了口气:
“魏大哥在长青街,有身份有地位,这头钱,我自然是要交的,
毕竟我这醉仙楼,日后还要靠魏大哥多多照顾,在家靠爹娘,出门靠朋友。
想请大伙用膳,也是小女子的一片心意。
咱们出门做生意,就是和气生财,
银子能解决的事情,咱们何必大动干戈呢,对不对?
至于朱二牛,他这两天在我醉仙楼做工,工钱在我账上呢。
各位若不想留下用膳,那我现在就去里屋,将银子取出来,交与魏大哥。”
“等等!”魏九安抬手,双眸幽深,眼波沉沉:“你这女人,倒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儿上,老子就放这小子一马。
你且先去将银子取来。
然后再把你这醉仙楼里的好酒好菜,皆给兄弟们呈上来。
伺候好老子,将来在长青街,自会兄弟们护你。”
“好。”姜时宜微笑转身,进房取出六十两银票,递给魏九安。
他接过银票,吐了点口水在大拇指上,然后仔细数钱,来回数了三遍,方抬头质问道:
“怎么只有六十两银票,你耍我?”
“魏大哥莫着急,首先是朱二牛拖欠您两天月租,那就是四十两银票。
至于我这边给您的头钱,醉仙楼还未开业,并未有银子入账,只能先给您二十两。
我想您应该能理解我,理解一个父母早亡、体弱多病、半身飘零、落魄小女子的不容易之处吧?”
说罢,她抽起袖子作出擦试眼角泪水的动作。
魏九安眉头一皱,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冷漠无情开口道:
“你这食铺子,看起来起码有八十平,每月头钱怎么说,也得给六十两银子,你才给我二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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