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飞快的奔跑着,梦境幻化纷繁,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片云雾缭绕的竹林里。
竹叶沙沙作响,耳旁风声呼啸而过。
一把长剑正对面直直指着她,“庄梦蝶,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她听到沙哑的声音,浑身一震,抬起眼眸看那人,
云雾逐渐弥散开来,她看见一个身量欣长纤瘦的年轻男子。
他的脸,在竹林的阴影里看不清模样。
她忽然一阵愤怒涌上心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两眼直直盯着男子,惨然笑道:
“三月三,上巳节,海棠花林,不见不散。”
那人抬起来头来,眼神复杂,声音颤颤巍巍:“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太笨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此刻不是应该在世子府的揽月小筑吗?这到底是哪里!
姜时宜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悲愤万分哽咽道:
“我确实蠢,
就是因为太蠢了,才将你这个身受重伤的混蛋,一步一个脚印背回莲花坞药房;
我就是因为太蠢了,才每日每夜精心照顾你。
我就是因为太蠢了,才信了你所说的要与我一起白头偕老。
我就是因为太蠢了,引狼入室,害得师傅万箭穿心,家破人亡!”
说着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心中仿佛被无尽的悲痛悔恨所淹没。
这不是我要哭泣的……这泪怎么就止不住呢?
姜时宜想啊想,恍然大悟,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进入原主的回忆当中。
“你走吧!”男人收回手中长剑负手于身后,“趁我大哥还未发现之前,走得远远的!”
“你不想要《庄公三略》兵书了?”
“《庄公三略》被你拿走了?”
“你果然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我师傅的《庄公三略》兵书。”
“是又怎样……”男子偏过头去,露出小半张赢弱苍白的侧脸,声音中不见一丝喜怒,“你可以恨我,可以厌恶我,你要还想活命就赶紧滚!”
“你想不想知道我这次上巳节,准备送给你什么东西?”她说着从怀里掏出精心包裹的书本,笑得绝望:
“这就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庄公三略》兵书,想要吗?”
“你……你既然有办法偷出《庄公三略》兵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
“若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大哥也不会派人毁掉莲花坞!明明可以不动刀枪,不用死人,我和你……也不会站在对立面,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质问间,眼角余光瞥见十枚暗器朝眼前女人射来,不知怎地,身体比脑子先快,一把推开她,闪躲不及,一枚暗器扎进肩膀。
他捂着受伤的手臂大喊——
“时宜!时宜!快,快跑……”
她整个人被推出去,重重摔了一跤,痛感席卷全身。
还未爬起身,一个索命般的恐吓声从上空传来,
“死丫头,看你还往哪里逃!”
再然后,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出现,对准她利刃出鞘。
那女人捡起掉在地上的精心包裹的书本,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漆黑地瞳孔中尽是无尽地厌恶:
“你既然已经成功帮阿渊取得《庄公三略》兵书,不如再干脆利落点,永远闭上你的嘴巴吧!”
“住手!住手——”男子刹那间着急得都快要哭吼出来,“千雪鸢,我以南盛国二皇子的身份命令你!给我住手——”
只听哐当一声,千雪鸢手中的长剑被一枚石头打飞,仅接着十几个高手将几人团团围住。
千雪鸢回头,连忙下跪,“拜见主子!”
“啪!”
一巴掌响亮呼在千雪鸢脸上,
“狗东西!你耳聋了?”男子冷冷警告道:
“冥渊是本王胞弟,是南盛国二皇子,任何人敢轻视他,等同于轻视本王!”
千雪鸢捂着发肿的脸颊,咽下委屈,垂眸回应:“是,属下知道错了!”
男人并未理会她,而是走到司冥渊身前,伸出去抚摸他的脸庞,微微一笑道:
“冥渊,我的好弟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所牺牲在所难免。
你入大越国前,为兄就警告过你,大越国的女子,皆是毒蛇猛兽,你忘记了?”
“皇兄,看在我为南盛国肝脑涂地的份儿上,能否放过她?”
“你喜欢上这个这大越女子了?”
“我……”少年唇颤抖着,终于哑着声音开了口:“我不想让她死。”
“也罢,你我一母同胞,生死与共,克服多少艰难险阻,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想要的,只要开口,为兄都会尽量答应你。”
说着,男子眼神瞟向姜时宜,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异常冰冷无情:
“此女乃大越人,看在你的份儿上,为兄留她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雪鸢,废掉此女武功,挑断她手筋,带回南盛国,好生照料。”
“是!”红衣女子得令,立刻起身走向姜时宜。
“我庄梦蝶,绝不会向杀我害师傅的南盛国狗贼低头!士可杀!不可辱!”
她躲开千雪鸢的攻击,并夺过千雪鸢手中的佩剑,对着司冥渊身旁的男子使出一招贪生怕死剑,剑气凌人,刀尖直冲那人天灵盖。
司冥渊猛地瞪大眼睛,大惊失色——
“小蝶!你不可以伤害我大哥!”
紧跟着一股巨力打向姜时宜,将她整个人都震了出去。连着旁边的竹林也碎倒一片。
她砰一声摔倒地上,身子一个剧颤,噗地喷出血来。
司冥渊满脸震惊赶紧冲过来抱起她身子,将她依靠在自己怀里,看着口吐鲜血的女子,愧疚而心痛地看着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为什么?
你明明可以躲开,你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
“小蝶,你不要死,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南盛,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小蝶,对不起……”
她抬眸看到少年,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颤抖与害怕,万万想不到像他这种冷血之人,竟然还会为她落泪。
明明心中恨他恨得要死,可是看到他泪珠一颗接一颗掉落自己的脸颊上,她只觉得悲痛欲绝,眼眶一酸……
“既然你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不仅骗我心甘情愿为你拿到《庄公三略》兵书,还杀害我师傅一家,将我逼入死境。
阿渊,拿我去换你与南盛国的前途光明吧……”
说罢,她想抚摸那少年的手缓缓垂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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