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侯爷,您说,这该怎么办啊。”二夫人也是喜好奢靡之人,若非是如今侯府不景气,她也不至于这么紧巴巴的过日子。
侯爷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婳芯,瞧不出她此刻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
“侯爷说话啊,今日你们让我高兴了,慕容一族不就是能长久繁荣下去,还是说,侯爷,比起一族的荣耀来,修缮桃花坞是怎么就不能让你高兴,当初我可是听说你是用尽法子才娶了我的母亲。”婳芯今日非要旧事重提。
的确以木心儿江湖出身的身份,难以嫁入京都勋爵人家,更不用说还是当时颇得皇上重视,又是孝仁皇后兄长的慕容竹令了。
慕容侯爷此刻的心脏像是被婳芯狠狠的取出来,又捏了一把的难受,又是木心儿,这个原本都快要被他忘记的女人,怎么会又出现了。
“你母亲从前可不怎么喜欢住在那里。”侯爷嗤之以鼻的说道。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婳芯故意看了眼二夫人,那模样是故意在告诉侯爷这一切都是二夫人这个幕后之手做的。
可是婳芯不知道的是,慕容侯爷一直知道木心儿心中所爱从来都不是他。
“如今你掌管东宫事务,就连太子的青梅竹马都拜倒在你之下,今日你回府便是寻着由头来耀武扬威吧。”侯爷自以为是的以为婳芯到了如今的地位,她应该会很满足。
对于寻常女子而言,是该满足,可这人是婳芯啊,自由习惯了的人怎会愿意甘心成为男子的附属品。
婳芯的眼里满是恨,几乎是要将眼前人捏碎了一般,“当初若非是你和孝仁皇后,我哪里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众人皆知,从前侯爷眼看太子落败便想让自己的二女儿嫁给太子,只是贵妃素来不喜皇后,便以慕容心懿庶出为由给婉拒,倘若没有这样的事情,婳芯如今都还在十里方圆与白墨闲暇在东望山上喝酒说笑。
“你知道便好,既然知道就不该与睿亲王走得过近,你是知道他一直都在打压我,若非是他,我慕容一族怎会落于今日之地!”慕容竹令到了现在都还不懂悔过,或许在坏人的眼中从来就不存在自己所做之事有何不妥,只有利益为上。
婳芯实在是不愿在这里看着慕容竹令这一副伪装做作的样子,再听下去她只怕是会忍不住的杀人,倘若他不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多好。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婳芯怒的打翻面前的茶盏,一瞧婳芯动怒二夫人便是有些怕的朝侯爷身旁躲去。
看着婳芯已经动怒,身后的一雉早已准备好了拔剑的姿势,所幸的是徐坚的突然出现打破前厅的氛围,他好歹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看到婳芯动怒也只是面带敬意走向婳芯语气恭敬道:“奴才给婳妃娘娘请安,娘娘,太子备好您最爱吃的荷叶熏鸡,还请娘娘随奴才回东宫品尝一番吧。”
婳芯看着徐坚递过来的梯子就下,她不知徐坚是何时来的这里,确实他若不来今日传出去的谣言便不会是对自己有利。
婳芯渐渐整理好了思绪,临走时威严的瞪了二夫人一眼,一个潇洒的转身便离去。
出来侯府时婳芯的玉雪飞龙早已被东宫的马车给遮掩,见状婳芯顿时便不满的将怒气撒到徐坚身上:“我从来到哪儿都是骑马的,今日太子这般是为何啊。”
“娘娘,您如今已是东宫侧妃,只居于太子妃一人之下,再骑马招摇过市奴才担心您的名声会受损。”徐坚说完这话都觉得多余,不过他也不得不这样说。
若非是今日婳芯实在是太累了些,只怕是她今日非得与徐坚说道说道。
“就你话多,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婳芯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车,才刚刚揭开帘子就瞧见马车里坐着的人俊脸早已黑得难看。
这,就很尴尬了不是。
“爱妃还真是伶牙俐齿。”太子一把拉住婳芯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马车缓缓朝着东宫前去,许是无聊了,二人便开始说起话来。
婳芯多日不见太子,今日一见才发现他的眉眼上染上几丝疲倦,约莫是近来朝中事务多的缘故。
都这样忙碌了,他还特意来侯府接我?
婳芯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太子:“太子是特意来接我的?”
“本宫到城外办点事情,正巧听说你回侯府了。”原来如此啊,听到不是自己期盼的答案婳芯的内心有一丝的失落。
果然,那些说什么太子为了自己放弃青梅竹马的谣言,还真就是谣言。
“哦,那太子还真是心善呢。”婳芯今日本就在侯府不爽快,又得知这太子这一心思后,便是越发的没有了心思。
一瞬间,心情几乎是跌落到了谷底。
太子似乎也是发觉婳芯情绪的低落,忍不住关心的问她:“婳儿,你心情不好吗?”
“嗯。”婳芯想也没有想的便回答,可作为木家女儿的骄傲,她也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今日臣妾回门看着自己母亲从前住过的院子,有些感慨罢了。”
“呵呵,木夫人当初名满京都,想必院落也是一番美景吧。”也是不怪太子这样一说,自嫁给太子多年来,婳芯是一次也没有同太子回过门,即便是偶尔太子来到侯府也不过是到前厅而已。
对于桃花坞那样的内宅,太子身为外男即便是身份再尊贵也不会做出这样有失礼数之事来。
“让太子失望了,母亲的院落早已衰败不堪。”婳芯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来一丝悲伤。
可太子却还是能看出婳芯那一脸悲悯的神情,忍不住的握住她的小手宽慰:“这有何难,本宫哪日让人来修缮一番便好了。”
“多谢太子。”婳芯知道太子对自己从来都很好,可是这样的好他也会对张氏,对太子妃,对李氏,甚至从前还这样对待闻人柔怀,或许还要比对自己还要更好一些。
自己与太子而已,不过是过客而已。
“太子,臣妾有一事相求。”婳芯今日去了桃花坞,突然就明白为何当初母亲执意要将自己送去沐灵山的缘由,父母之爱子,必定为之深谋远虑。
“说来听听。”太子这是因着大度而上过好几回婳芯的当,故而是有些谨慎了些。
“倘若日后我惹你厌弃,或者,我不在这世上了,太子能否准许木家长老将我的孩子带去沐灵山上,让我的孩子们可以远离京都的是非。”婳芯鲜少如此诚恳的看向太子,语气也比从前柔和了许多。
只是婳芯不知道的是,太子根本不喜欢听她说什么离开之类的话,可尽管如此,太子也还是压抑着自己的不喜,不想让婳芯察觉出一丝不妥而点头答应。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婳芯也是心满意足的靠在太子的怀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眼角划过一滴泪,打湿了太子的锦袍长衫。
太子则是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还是一如既往美丽的侧颜让他忍不住的生出几分爱怜出来,要不是她是睿亲王的妻妹,要不是她是慕容家的女儿,要不是她是自孝仁皇后那里接过延续慕容一族荣耀的任务而嫁给自己,自己定会更加的宠爱她。
一路上,各怀心思的二人都不再说话,一直到了东宫门口亦是如此。
景帝三十四年七月,已经是炎热酷暑的天气,婳芯听闻宫中皇上的身子愈发不好,已经是连床都下不了。有些事情是接二连三的,太子妃旧疾又又发作,连处理府上事务都只能交由昭侧妃来打理,也因为此,她也提前解了禁足,又回到了从前的位置上。
太子也因为忙于朝政,比之前都还要忙上不少,这一个多月里,他也仅仅只回来过三回。也都只是来看看太子妃,其余嫔妃那里根本无暇顾及。期间婳芯一直在颐华居安心养胎,偶尔杜若会来看看她,陪着她,五皇子与泓晞也会抽空来看看她。
睿亲王因为要处理军机要务,便也只能让王府的秦嬷嬷亲自来照顾婳芯,理由是如今太子妃病重,东宫必定会有动荡,有秦嬷嬷在他才能安心一些。
“你说近来府上怎么这么安静啊。”婳芯无聊的坐在秋千上面问绿歌,结果偏过头一看,是秦嬷嬷站在她的身后,绿歌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只见秦嬷嬷面露无奈,眼神里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婳芯,原本她还想着能来东宫为婳芯做一些事情,如此睿亲王也好多多的信任自己些,可婳芯成天不是在树上躺着喝酒,便是在屋顶上坐看天上的圆月。
秦嬷嬷实在不忍婳芯如此堕落下去,便忍不住的劝诫着婳芯以正事为重,好在婳芯还是听进去几句,倒是后来好不容易她不去树上了,偏成天没事就在这秋千上躺着。
“娘娘,近来太子妃身子不好。都是昭侧妃和李侧妃在主理府上事情。”秦嬷嬷如实的说着,她现在是终于知道睿亲王的担心是什么了。按理来说,婳芯是这府上位份仅次于太子妃的嫔妃,既然太子妃旧疾发作,也应该是由婳芯料理府上事宜,却被旁人越俎代庖。
“哦。”婳芯说完,又百无聊奈的躺在秋千上,任由微风将秋千吹动。
今儿的天暗的有些快,算算时候也不过才午时三刻,单看天色的话,似乎是离天快黑了,感觉灰蒙蒙的。
“娘娘自婳侧妃入府后,身子便一直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她克着您的缘故。”张侧妃也是难得一次来到太子妃这里侍疾,她是个空有美貌之人,好在族中父亲与兄弟得太子青睐,加以重用,否则哪里就还能有她今日的荣光。
太子妃想起婳芯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厌恶,遥想当初自己也是有强健的身子,却因着被人暗算才会如此,不然怎会有她如今在太子面前如此长脸的时候。
“哼,克了本宫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太子妃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手里擦嘴的帕子用力一扔,这可将张氏给吓了一下,印象中太子妃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张氏很聪明,一下子便想到了太子的那个青梅竹马,她也知道如今她在东宫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便是太子妃,便是宽慰着说道:“娘娘息怒,好在那个女人啊身子肮脏,这东宫里有的是人不愿意瞧见呢。”
“听说前几日她又来了?”太子妃虽一直在院落里养病,好在也不是个坐井观天的,对于外头发生的事情她也是了如指掌。
“可不是嘛,不过都被昭侧妃给叉了出去。”张氏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子妃知晓,闻言此话太子妃的嘴角只有一抹嘲笑。
见太子妃不语,张氏又继续说道:“哼,她怕是还念着与太子从前的情分呢,说来也是怪,听说近来睿亲王派了位嬷嬷来伺候婳妃,说是姓秦的。”
“秦嬷嬷?”太子妃苍白的脸上有些疑惑,她自然是知道秦嬷嬷的,那是从前孝端惠太后身边的老人,更是睿亲王的乳母,竟然会让她来照顾婳芯。“睿亲王对她这个妻妹可真是好。”
张侧妃不知道秦嬷嬷的身份,也只知是睿亲王派来,以为就与寻常嬷嬷一样。殊不知这其中正是能突显睿亲王对婳芯的重视。“娘娘也识得这位嬷嬷?”
“既然婳妃身边有如此能干之人,那可就不要让婳妃插手东宫的事务了。”太子妃答非所问,张氏也识趣的没有多问,而是乖巧的侍奉太子妃服药。
待太子妃吃完药,又吃了一颗蜜枣后,便是要午睡的时候。
就在张侧妃前脚还没有走多远时,躺在床榻上的太子妃猛地坐起,难受的捂住自己胸口,若非是锁芯一直在门外守着没有离开,怕是今日就会酿成大错了。
“娘娘,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太子妃自四五年前被人谋害后,便患有心疾,时常会有心痛之症,每每发作都是需要及时服药才可舒缓些。
太子妃拖着难受的身子摆摆手,这样的疼痛这两年来她早就习惯了,“不必,婳侧妃呢。”
“在颐华居呢。”
“让她来本宫这里,本宫,本宫的身子是拖不到何时了,为了婧和,本宫也不能让她好过!”太子妃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被子的一角,眼神凶恶,与素日里人前端庄的她判若两人。锁芯见她如此,反而是一脸的平静。
在得知太子妃要见自己的消息时,婳芯先是一脸疑惑,太子妃一直不喜欢她,怎么会这个时候传唤她?
婳芯看着趴在罗汉床上熟睡的晓峰,又看了眼外面的天后,起身让绿歌给自己穿上披风,她要去葳蕤殿。
“太子妃让娘娘去,奴婢总觉得是凶多吉少。”苏兰一边为婳芯更衣,又一边的替婳芯担忧着嘟囔。
“她要害我也不是一两天了。”婳芯倒是看得淡然,想着太子妃的身子在太医院可是有底案的,再怎么如何,她都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其实奴婢倒是觉得娘娘您不如趁着太子妃养病期间,将这东宫的管家之权给牢牢握在手中,如此也好让太子看到娘娘您管事的才能啊。”苏兰也是随着近来东宫的谣言劝诫着婳芯,人人都道太子妃身子就是一口气的,保不齐哪天太子妃的位置便是要腾出来,何况太子还正当盛年,婳芯若是趁着这个时候讨得太子欢心,那日后成功的几率也会更高一些。
婳芯自梳妆台那里挑选了一副耳环,是很简单的桃花样式,也是从前白墨曾送给她的礼物,眸华里尽是算计的言说:“你不懂,有时候不争为争。”
苏兰顿时明了,原来婳芯一直就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听得如此苏兰原本还悬着的一颗心也安定了些。
婳芯突然又问:“太子今日会回来吗?”
“这,徐坚没有传来消息,不过奴婢看着这天儿快下雨了,估计太子怕是不会回来了。”苏兰如实的说道。
就在婳芯已经装备得当后,秦嬷嬷突然出现打断寝殿内的婳芯与苏兰的对话。
“娘娘,恕奴婢多言,为避免招惹是非,您最好不要去太子妃那儿。”秦嬷嬷有自己的担忧,眼下太子妃身子已经那般,婳芯不去才是上策,又何须多此一举的去趟这一趟浑水。
至于绿歌为何没有劝阻婳懿,也是因为了解婳懿的性子,从来都是她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也就是太子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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