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哲学的经典问题，如果从简单到复杂的生命衍化过程来看，那便是蛋。完成了信激素与情绪所对应的颜色及表情的具象化转换，陈章将思窝这套简单的情绪表达系统设计成了一枚蛋。
研发室里，一枚高约20厘米，磨砂半透明的蛋悬浮在空中，只见蛋通体透出粉红色的光芒，并从蛋尖投射出一个开心的笑脸。众人好奇地围着这枚蛋打量了起来，呆萌可爱的样子让曹雪飞和周芷琪爱不释手：“好可爱！它这是在表达开心吗？”
“你们森哥最近在研究意识，这枚蛋方便我们直观地观察思窝的情绪变化。”
“情绪变化？”周芷琪惊喜地望向林森问道：“是找到钥匙了吗？”
林森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大家平时所认知的情绪变化，离意识还很遥远。我们只是先将信息里的信激素与喜怒哀乐对应起来。”
陈章反倒挺乐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既然意识是客观存在的，我们只要不断地去找钥匙，不断地去开门，总有一天会打开意识之门。”说着又望向大家提议道：“我们先开个美食之门吧，走，去我家吃烤全羊。”
曹雪飞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开吃了起来，打趣道：“老陈有一爱好，便是去放羊。之前我不理解，自从吃了他的烤全羊，我一下就理解了，原来他在找对的羊。”
“小飞，你这话说的没毛病，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真香，大家纷纷争先恐后地狼吞虎咽了起来。
第一次来到陈章家的周芷琪很快便被大家的热情所感染，想到了一词，开口道：“羊群效应，我猜陈哥放羊时在琢磨这事。”
陈章点头问道：“大家说说看，羊群效应是人有意识的行为还是无意识的行为？”
“有意识下的无意识行为，无意识下的有意识行为。关键在人的认知上。”
“说到认知，我觉得我们在犯一个主观错误，便是先认定人类自己是最聪明的。当我飞在云端之上，走在森林之中，游在水面之下，会发现自己渺小得如一粒尘埃，智慧在大自然里无处不在。越是愚蠢的人才会认为自己越聪明，自认聪明的人类其实很愚蠢。”
“飞儿，你说的这个属于认知偏差里的‘邓宁-克鲁格效应’。1995年，有个叫惠勒的中年男人，发现用柠檬汁写的字会隐形，只有靠近热源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他深受启发，那将柠檬汁涂满全身，只要不靠近热源，不就隐身了吗？于是，惠勒将全身涂满柠檬汁，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抢劫了匹兹堡的两家银行，结果被警察逮捕了。惠勒难以置信：‘我涂了柠檬汁，没理由能看见我呀！’”
林森感慨道：“这也是掩耳盗铃，人类自以为是的写照。我们自诩是这个世界最高等的存在，主观上便不相信简单的细胞会有智慧，不相信非生命体会有智慧……比如我们脚下所踩的地球，我们所看见的月亮、太阳、星星等等，或许，智慧是世间万物运动的规律，灵魂是汇集的粒子，意识是泛起的波动。我们意识不了大到宇宙，小到尘埃的智慧。用意识去研究意识，也是人的局限性所造成的认知偏差。”
周芷琪握紧林森的手，望向不远处的夜灯说道：“我们意识到了灯下飞舞的虫子。当阳光射进昏暗的房间时，在光束里舞动的尘埃，不就充满了智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