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经常这样京城陇安两头跑,累得鼻血都流出来了,江池月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劝他休息休息,欧阳谦红着眼睛说:“她不是想让那些罪犯尽快伏法吗?我不去跑关系,就要她跟着薛昂到处跑,能早一天把这些罪犯一网打尽,她也清净了,我也能清净了。”
江池月看着欧阳谦那么累,还要去跟人谈笑风生的应酬,心里想着真是居高位者也有他的难处。这些官二代商二代都太能闹,欧阳谦不愿沾那些上瘾的东西,他们就撺掇着让他喝酒,江池月扶着欧阳谦出门的时候,欧阳谦吐得昏天黑地,最后还吐出了血。
他将欧阳谦送回家,就火急火燎的要出去,欧阳谦皱着眉头交代:“别去找她说,让我清净清净。”
江池月前脚答应了,后脚就跑去了军营:“姐姐,公子回来了,您要不要过去一趟?”
“他传召我了吗?”
“公子刚回来,很不舒服,您去陪着他吧。”
“不舒服?他怎么了?”柒休觐犹豫了一下,又道,“比我会伺候人的多得是,万一他叫了别人过去,我这不请自来的,多不好啊。”
她想起前几次的不愉快,再度面对欧阳谦,心里总归有些胆怯和抗拒。
江池月脸色都急绿了:“哎哟,姐姐,您长着两只眼睛,怎么就看不透呢,公子忙公务是忙公务的,哪次回来不是立马找您过来陪着呀,他哪里传召过第二个人?那些女人都是打马虎眼用的,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柒休觐摸着后脖颈,不吭声了,这就代表着无声的拒绝,江池月脚一跺,心一横,直接就说出来了:“姐姐,我看公子那么难受还要死撑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不让我告诉您,如今我也不瞒您了。公子这段日子压力太大,回来应酬又被人灌酒,他都吐了,您快去看看吧。”
柒休觐脸色一变:“吐了?什么叫吐了?”
“事情太多了压的,他一直京城陇安两头跑,没闲下来过,整个人都熬得流鼻血了。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回来又去忙您交代的事,去应酬,结果就被灌吐了,还吐了血,难受的紧,您快去吧。”
柒休觐没等他话音落下就急忙驾马出了营,顺道去饭馆买了几个菜,打包去了他给自己安排的住处。到了门口将马拴在木桩上,赶忙就往屋里去,把饭菜放在桌上,进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他穿着一身中衣在床边坐着,一只手撑在床的边缘,一只手虚握着拳抵在喉咙下方,看起来很难受。柒休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他的后背上,急切又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了?你哪儿难受吗?”
欧阳谦还想强装没事,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去了饭桌上:“没事,饿了,吃点东西就好了,你给我打包的饭菜啊?看着不错。”
柒休觐知道喝醉酒有多难受,欧阳谦出去又总是彻夜彻夜的喝,竟然都被灌到吐血了……柒休觐想想欧阳谦的身体状况,担心不已,但也没多说什么,就打开了袋子。一阵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欧阳谦却捂着喉咙跑到垃圾篓旁边呕吐了起来。
柒休觐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过去顺他的背:“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欧阳谦只呕了些酸水,他胃里没什么东西,自然也吐不出什么。柒休觐给他倒了温水漱口,又去把垃圾篓收拾了,才又回到了饭桌前坐下。柒休觐把饭菜都拎到了远处,到他身后给他按摩,担心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我去给你煮点养胃的粥吧,想吃吗?”
欧阳谦抓住了柒休觐的手放在脸侧蹭了蹭,哑声道:“那个小崽子,我不让他告诉你,他还去多嘴……我没事,现在吃不下东西,事情太多了,一件件的压在身上,就耗费精气神儿。”柒休觐握紧了他冰凉的手指,在掌心里揉搓着。
“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啊,你这样怎么能行呢?”
柒休觐走到他跟前,望着他疲倦的面容,心里酸气越来越多。说到底,他们这些人,也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才被扯进来的。自己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自己选的,可是他们为了成全自己的心愿,却要付出牺牲健康的代价来帮忙。
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不作为也是错的,对不起那些同样身处囚笼的人们,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作为了也还是错的,要连累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以及他们身边的人辛苦奔波,甚至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人已经悄然在这条路上丧命。
她握着他的手在嘴边哈气,不断的搓着他的手指,忍不住小声埋怨道:“你怎么都瘦成这样儿了,神仙也抵不住这样辛苦啊。”欧阳谦抹掉她的眼泪,“哭什么,我又没事。”柒休觐凑上前去捧着他的脸蹭了蹭,委屈的哭道,“人家心疼你嘛。”眼泪流了欧阳谦一脸。
欧阳谦轻抱着哄她。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欧阳谦摇头:“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柒休觐给他喂了几口热茶,俩人就一起躺床上去了,欧阳谦望着屋顶低声说道:“我跟完颜斑交过手了,他偷了义父的祖传秘籍,如今他招招都是克制义父的,更难应对了。”
“如果西麟准备好了一举来犯,元国真的会招架不住吗?”
欧阳谦长臂一收将柒休觐裹在自己怀里,亲了口她光滑的额头:“所幸你夫君不是按部就班练得武功,还有些回旋的余地,秘籍里的功夫,我是一一都会破解的,但我会什么功夫,他却不是那么清楚。”
他没正面回答,柒休觐知道他心里应该也没太大把握,心情更加黯淡了。如果元国这次真的打不赢,国将不国,没有人会好过,完颜斑将肆意蹂躏元国百姓,整个局面会回到万恶的奴隶社会。
只是,到时候,自己还是清醒的吗?还是,沦为一具人肉傀儡,帮着叛贼攻打元国,成为屠戮自己国家子民的一份子?她一想到那副场面,脑海里最先涌出的念头就是对不起元帅,她亲眼看到元帅多么痛心公蔺的背叛,尽管他是不得已的,但他成为西麟的爪牙,就是成为了西麟的爪牙。
元帅是个感情内收的人,鲜少让人看到他真实的情绪,可有几次说起公蔺,他都沉默许久,那种既悲伤又心痛,却也不得不与他为敌的揪心,柒休觐能感受得到。
她宁死也不希望自己也成为那样让他心痛的存在。
她还想下辈子能再遇到元帅,如果自己这辈子造了这么大的罪孽,下辈子别说遇见元帅,不下十八层地狱都是好的。
还有……尽管柒休觐刻意的去回避,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欧阳谦看到自己没有知觉的样子,大概也会心痛。虽然不知心痛有多少,但他们也算有过一些情分,他总不会一点都无所谓。
想起以前的日子,又想起现在,她感到了无比的唏嘘,自己的命途曲折,以后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心里就像起了一团迷雾。
可是眼下欧阳谦身体极度的不舒服,柒休觐忽视不了这一点,她的心又暂时避开了现实,逃往了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没有其他人,只有彼此的空间,就像七年前那样。
手缓缓的摸着他的侧脸,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空气中是那么的安静,除了彼此起伏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一下一下,很有力,柒休觐望着他轻声细语的说道:“等这段大战过去了,全国太平了,咱们也不用吃这份辛苦了。”说完身子往前一凑,额头抵着额头,带着女儿家的娇俏,撒娇的磨了磨,“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欧阳谦掬了柒休觐流出的大颗眼泪,放在眼睛前注视了片刻,然后含进了嘴里。
欧阳谦此时没有力气,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很轻的气音:“你的眼泪骗不了我,你的眼神也骗不了我,它们都在告诉我,这才是真实的你,这是最能让我感到安慰的事情,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
“你也是,我跌倒一千次,还能爬起一千零一次的动力。”柒休觐缩在他怀里,牢牢地抱着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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