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在储物间里正处理着公务,大门被敲响了,柒休觐在二楼往下看,看到了门前有几个攒动的人影,急忙就下去开门。门外的人是齐淮觉,她冷冷的打量了柒休觐一番,带着居上位者的蔑视。
柒休觐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找上门来,她的心态一向是左右来回变的,欧阳谦宠她,她就敢由着性子顶撞几句,欧阳谦冷待她,她就不敢放肆了。此时也很尴尬,躬了躬身,扯着嘴角笑道:“妾身见过王妃……”
齐淮觉斜着眼瞥了她一会儿,柒休觐局促的红了脸,身后侍女彩蓝见她太紧张,就出言道:“我家小姐只是来看看王爷的外室们能不能伺候好王爷,前头已经看过好几个了,柒姑娘不用这么紧张。”
柒休觐愣了愣,干笑道:“哦,哦,这样啊……”原来不是来找茬的,她稍稍放心了些,目光对上齐淮觉的眼神,有些羞耻的又低下头去,伸手引道,“王妃里面请……”
齐淮觉一边看房里的摆设,一边漫不经心道:“别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我看殿下对你很是上心啊,连你什么时候生辰,喜欢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你好大的面子啊。”
“嗐,妾身与殿下相识那会儿,殿下还是个小孩儿嘛,少年心性,哪里懂得什么喜欢啊爱啊什么的,不就是发泄发泄青春的冲动,过了几年,不就会步入正轨娶妻生子了吗。更何况妾身年老色衰,您又不是看不到妾身这长相,殿下瞧不上的,您就放心吧。您才是真正的仙子下凡,才能有如此倾国之貌,您在殿下心中的地位,谁能匹及啊。”
柒休觐几次顶撞,又几次示弱,齐淮觉已经摸清楚了她的脾气,那顶撞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感受得出来,柒休觐对他们二人都打从心底里瞧不起。示弱只是权衡利弊后,不得不做的补救措施。
齐淮觉撇着嘴笑:“柒将军这张小嘴倒是挺甜的,那么会说。你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不宜大肆宣扬,真被人捅搂出去,就算是殿下,也保不住你。”
“是是是,殿下这段时间都很忙,已经许久都没来妾身这里了。”
看到她的房间时,柒休觐很狗腿的说:“最朝阳的那间是殿下一个人住的,妾身平时就住这间,这些陈设什么的我都没碰过。除非殿下需要,别的东西都是能不碰就尽量不碰,等殿下腻歪了,妾身用过的东西,您嫌弃的话就可以扔了,妾身会尽量少用。”
齐淮觉轻笑一声:“你倒挺识趣的。”
不过齐淮觉很快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堆礼物,她走上前随意拨弄着看了看,都还未拆封。
女人的嫉妒心是让人变丑最快的情绪,齐淮觉握着那包装袋,指甲都抠到了里面,一时间思绪翻涌,只恨不得将欧阳谦关到永远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才痛快。她虽然看不惯自己那兄弟的行事做派,但有时候想,若是心上人始终不肯对自己动心,把他变成禁脔又有何不可呢?总比眼睁睁的看着他心悦别人要强。
柒休觐从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走上前找补道:“啊,这些都是殿下带给您的,他回来后来妾身这里略坐坐,走时就忘记带了,妾身刚要给您送回去呢,刚好您来了,那等会儿您顺便带走吧。”
柒休觐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她转瞬间就想起自己被这样一个才貌皆无的女人比下去,心里只觉一阵恶寒,回身扇了她两耳光:“你当我是傻子吗?还不是你狐媚惑主!”
齐淮觉的指甲留的长,一巴掌下去,柒休觐的脸就被刮花了。她摸着自己的脸,感受那烫人的温度,平息了一会儿心情,才复又躬身道:“妾身说的是实情,这些都是殿下给您带的。”
齐淮觉的指甲捏着她的下颌,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却看不出到底有哪里值得人动心的。既然欧阳谦这么喜欢这张脸,不如托阿声把这张人皮揭下来好了,等她没了这张脸皮,看看欧阳谦瞧见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齐淮觉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姐姐这张脸,很能吸引人呢。”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齐淮觉知道她是在说谎,却还是命人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齐淮觉环绕四周,一间房一间房的看过去,不时的提点一番:“殿下喜欢在堂前看书,这里的烛火要更亮一些。殿下看书的时候,容易忘记喝水,这里摆上一些解渴的水果。”
“书房里的桌子,桌角不够圆润,椅子要矮一些,殿下用不到这么高的椅子,低头看书会脖子痛,统统换过。”
“屋梁上竟然已经有了蜘蛛网吗?”齐淮觉望着屋梁上的一点网丝,责怪的瞪了柒休觐一眼,“你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享乐,连这种活儿都不做吧?殿下很讲究房屋整洁,想跟他久一点,这你都不明白?”
“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你整天在他的房子里住着,却连家里都不知道打扫一下吗?还是你的本事都用在了勾引男人上面,就顾不得别的了?”
一张洁白的手绢裹在手上,齐淮觉抹了一遍书架,却见到了一层灰,登时皱眉:“殿下几乎每日都要看书,这书架竟然落了这么多的灰,这会让殿下不自在的,你知道吗?”
“殿下喝茶要八分热,你端这么烫的茶,是想烫死他吗?”
这么一圈下来,处处都是不合格的地方,柒休觐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训,齐淮觉见她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气恼不已,拿过鸡毛掸子就抽了她一下,柒休觐惊呼一声,捂住了胳膊,火辣辣的疼:“你干什么!”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以后每天都有人来检查,如果有一丝不合殿下心意的地方,你就等着受罚。”
“……”柒休觐生平最不喜做这些家务事,别的她都可以隐忍,但每天让她打扫家里,就实在是为难了,“王妃,我敬你三分,你就把我当小白鼠了是吗?殿下都没挑这些毛病,你怎么这么多事?嫌别人伺候不好你男人,你就想办法让他回家啊,想办法遣散他的后宫嘛,不然这样管下去你多累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打扫屋子,就是不喜欢做家务,你男人他受不了脏,就让他自己找人来打扫,这些活儿,我不想干。”
“我、不、想、干。”柒休觐搓着被抽疼的胳膊,往前迈了一步,凑近了说,“如果你看不惯,就让殿下自己来找我,他不说,我就不做。”
“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齐淮觉气恼道,柒休觐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别仗着自己有娘家撑腰,就在我面前摆谱,殿下对我可稀罕着呢,想让他罚我,你就去说说看,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齐淮觉闻言只冷淡的皱眉,上下扫视了她一番:“我记得看护你娘的大夫,也是殿下请的吧。”
柒休觐心里一慌:“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那大夫一年要付多少银子吗?这钱,可都是从我口袋里往外拨的。”
柒休觐的气焰又下去了,低声辩解:“那是殿下自己付的。”
“我们是夫妻,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柒休觐噤声了一会儿,道:“那我以后,领了薪俸,还给你们。”
“要你这样慢慢还得还到猴年马月?那大夫一年就要奉上上千两的诊费,更别提那些药费,地契,看护费,你觉得你难得伺候殿下的一回两回,抵得上这千金之数吗?”
柒休觐眨了眨眼睛:“不管你们付了多少,我会努力挣钱还给你们。”
“你有这功夫,还不如留着力气讨好他,说不定就能免了你还钱了,你不是就会使这些下作手段留住他吗?”她朱唇轻启,却恶语道,“娼妇。”语毕便将鸡毛掸子扔到一边,带着人走了。
柒休觐几乎咬碎了牙齿。
她在齐淮觉面前假装硬气,也只是不想做家务,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做家务,可那假装硬气的背后有多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像他的妻妾们那样有家世,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有娘家撑腰,就算失宠日子也不会太难过。而自己,却只有孑然一身,为奴为婢的讨好他才稍稍有点立足之地。
想到今天自己的态度,她还是有些后悔,不就是做家务吗?做就是了,何必去跟她顶撞?欧阳谦已经很久都不来了,说不定是她上次不请自来惹恼了他,她若是跟欧阳谦学了去,自己这样的还不安分,欧阳谦肯定会更加嫌弃自己。
柒休觐想了想,还是让手下的人出去找找有没有治疗瘫痪颇负盛名的大夫,如果有,自己就抽时间去请了大夫给娘亲看看,如果别人也能医治,柒休觐就打算还是自己找大夫给她看。然后,再想法子求欧阳谦放她离开,左右欧阳谦都不缺人,她只要作上一作,想必被踹也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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