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我帮你拿到军中战略图,你掌握了我父皇的作战方法,便可一招制敌。”良久之后段言彻仿若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淡淡的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留他一命,他毕竟是我父皇。”
欧阳谦回身看着他,苦涩的笑道:“阿彻,你还不了解你父皇的为人吗?他记恨我义父那么多年,一直寻机报复,多年仇恨岂是我说放过他就安分的?”
欧阳谦仰起头倚在身后的大石上,声音无奈而决绝:“你父皇他害我,我没跟他计较,他挑拨我和我义父的关系,我也没跟他计较,甚至于五年前他说我是他儿子,义父痛心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是仇敌之子,我那一副惨状你也是见了的,难道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他从不会为别人着想,哪怕一星半点。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两个国家,你父皇执意置我义父于死地,置我国家于死地,我没得选。”
段言彻闭上双眼,全然一副颓然之态:“我知道他对不起你,可是……他是生我养我的人……”
“你知道这几年元国共死了多少人马吗?他们就活该为你父皇的仇恨丧命吗?你父皇身为人君,只想着一己私利,不顾百姓安定,执意要与元国拼个鱼死网破,除非他死,否则他永远不会善罢甘休。我生在元国长在元国,我一定要保护我的国家。”
“从今以后就没有段国了,这是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多希望它永远安乐平和。”段言彻抬头,“我会陆续帮你拿到战略图,希望你手上不要沾染太多无辜的鲜血。”
欧阳谦心中微微震撼:“背叛你父皇,他不会原谅你的。”
“他这几年已经染了太多的血,大抵是报应吧。”
段言彻拿着一卷牛皮刚要走出房去,段毅就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堵住了他的去路。段言彻看着段毅来者不善,面色阴郁至极,似乎心里有着滔天怒火却还在拼命压制。
“父皇,您怎么过来了?”段言彻被段毅的目光逼的连连后退,虽是骄傲惯了,但是看到段毅如此凶残嗜血的目光,内心也是害怕的。
“朕怕朕不来,整个段国都要被你卖给欧阳谦了。”段毅阴狠的冷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布防图,揉成一团扔到火盆里。
“段言彻,朕这么多年,就是这样教你吃里扒外的?”段毅走到他跟前,拽着他的领子不让他继续往后退,那样子恨不得咬碎了牙齿,“朕怎么也想不到,给欧阳谦情报的人会是你,朕杀了那么多疑心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你帮着外人联合起来对付朕!”
段言彻畏惧极了他的目光,他平日里虽然傲气惯了,总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说到底,面对残暴至极的段毅还是害怕的,呼吸急促的逼着自己对视上段毅的目光:“父皇……收手吧……不要再害人了……”
段毅听得此话一巴掌挥过去,纵是拽着他的领子也被冲击的猛地飞跌出去,不可抑制的低吟一声。段言彻捂住脸颊,感觉耳朵都开始嗡隆隆起来,半边脸又肿又麻,整颗头都沉了下来。
“是朕在害人还是你在害朕!朕派人潜伏在元臻身边二十多年,带回来的情报都不如你给欧阳谦来的厉害,你跟他才相识多久就为了他背叛朕!朕这么多年养了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段毅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火山爆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完全不受理性控制。伸手从旁边拿了一根蟒鞭过来,段言彻吓得连连后退,鞭子上缠绕了大大小小的鳞片,一鞭抽下去就能刮掉人身上无数的皮肉!
“父皇!不要……我是不想你越陷越深啊,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摧毁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只是一个死人,她只是一个爱着元臻的女人,你到底是为什么!”段言彻恐惧的抖着身子后退,退到墙根便再无退路,眼泪流下来,因着对这鞭子的恐惧,也为父皇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的不甘。
自己娘亲在深宫多年,父皇却不曾怜惜,脑子里却满满的都是那个人。为了她,不惜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就是为了要对元臻赶尽杀绝。可是她不爱你,你再怎么做她都不会爱你的,为什么要失去了理智,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有妻子有孩子,过得该是多么幸福?可是他就是不满足,就是要报仇。而这个仇恨根本是不存在的,卫循和元臻本就是一对夫妻,他们彼此相爱,你为什么还不迷途知返呢?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段毅,他一直不肯承认卫循喜欢的只有元臻,这样让他觉得他那几年的青春那几年的付出都是笑话,还是被自己儿子当面说出来。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一鞭子抽过去,段言彻应声惨叫,肩膀处被掀起了细碎的皮肉,衣衫也被撕碎飞到空中,血沫和细碎的皮肉扬洒在空中,甚至溅了段毅身上也是。可是他已经红了眼,什么都顾不得,只当做发泄一般的抽打。
现在他抽打的原因,已经不是段言彻给欧阳谦送情报,而是不愿面对自己情感被辜负的愤恨。
段言彻四处躲闪着,却总也躲不过那鞭子的厉害,痛到极处大喊一声:“是你不配做我父皇!你也配不上我母后!是我投错了胎!如果知道你是这么残暴不仁的父亲,我宁愿去死!”
段毅扔了鞭子,拽着他掀起他的头发,望着段言彻满脸的血渍,下巴上的污血和眼神中的恨,冷笑道:“你想重新投胎?好,那朕就打死你让你重新投胎!”
风云特使给欧阳谦寄了一封信,上面写明了因为段言彻暗中帮助欧阳谦窃取情报,吃里扒外,所以,段毅把他关起来了。
欧阳谦接过上下扫了扫,皱紧眉头,分析着事情的可信度。
到了皇宫竟没人阻拦,一名侍卫模样的人见他前来躬身道:“是谦帅吧,跟小的来。”
欧阳谦跟着他走进地牢,隐隐听到辱骂声和惨叫声混合着棍棒砸断骨头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欧阳谦推开侍卫加快步伐走到里面,发现段毅正挥舞着手臂粗的实木棍子抽打段言彻的肚子!
地上是一滩污血,段言彻衣衫碎裂的不成样子,露出肌肉的地方,白骨看的分明!抽打的皮肤上全都肿起一指高的黑檩子,正随着每次的抽打溅出无数血珠跟肉沫,他的腿完全站不住,顺着裤腿滴下来的黑血已经成了一片血泊,随着每次的抽打悲鸣再了无生息的垂下头,双颊肿胀的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头发也散乱打结像是乞丐。
欧阳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发现地上有好几截已经打断了的实心梨木棍子。眼泪涌进眼眶,走到段毅跟前,扯住他的手,悲痛欲绝:“你疯了!你会打死他的!”
段言彻迷离中还有一丝感觉,缓缓抬起头恍惚看见了几个重影,仅仅微微一动的动作,段言彻就表情痛苦的又垂了下去。段毅看到欧阳谦那痛心愤恨的表情,木然的扯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嘶吼着骂道:“朕就是要打死他!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朕白养了他这么大!朕锦衣玉食的把他养大,他把段国的军机要害都填给你!”
“是我要他给我的,请你不要再折磨他!”
“他是你的狗吗你要他就给!”段毅急红了眼挥起一棒直直的捶在段言彻胸口,一声脆响肋骨碎裂刺入肺中,段言彻嘶哑了嗓子叫的声音都变了。背后已经被打的惨不忍睹,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重击之下后背狠狠的撞击刑架。段言彻只感觉整个心都在抽搐,难受极了,他实在受不住了,口中呕出黑血,喃喃的道:“杀了我吧……皇上……杀了我吧……我愿意,赎罪……”
段毅听到段言彻的声音回身一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你叫朕什么?”
段言彻被他掐的更是呼吸难当,一张嘴又是一口黑黑的淤血流下来:“皇上……阿彻下辈子,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养育之恩……求皇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段毅一巴掌携了内力挥过去,抽在段言彻早已淤肿不堪的脸上,愤怒的仰天长啸:“你这畜生——!”
段言彻重力之下如愿的昏死过去。
欧阳谦被这幅景象已经吓破了胆,走上前去探查段言彻的呼吸,微微弱弱,回身道:“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这么狠毒的心肠,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段毅冷冷一笑:“虎毒不食子?这畜生做出这样的行径来他配当朕的儿子吗!”
欧阳谦明白,现在是在段国,就近原则,段言彻必须在段国接受医治,才有可能醒来。他已经多处骨折,实在不宜挪动,只能让太医前来为他医治。
“唤来太医为他接骨。”
段毅冷笑道:“你不用在这儿装模作样,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欧阳谦凛然望去,周围已经布满了举着长刀的黑衣人。
段毅扬声道:“传太医为太子治伤!”而后对黑衣人说道,“谁能砍下欧阳谦的人头,朕赏黄金万两。”
不消一会儿太医便进来医治,忙活了好久才把他身上的伤给包扎好,抬着段言彻出去的时候,欧阳谦还在苦斗,听到一位太医小声自言自语:“太子多处伤到要害,能不能醒来都没谱,就算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以后日子难熬着呢,哎……”
从牢中打到了牢外,段毅瞧见黑衣人始终没有占上风,便又传唤了一批出来,欧阳谦见状,发出一个信号弹,几十名隐卫悄然落到他的身侧,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段毅眼睛微眯,吩咐身边的侍卫:“去吩咐弓箭手,围成一个圈儿,箭上绑炸药,快去!”
侍卫犹豫了一下:“我们的人……”
“快去!”段毅加重了语气,侍卫忙躬身,“是……”
箭雨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欧阳谦目光一凛,隐卫用刀将箭打开,却瞬间被炸伤,他们明白过来箭雨里布满了炸药!然后迅速捡起地上的尸体围成圈,将欧阳谦圈在最里面。这一举动也枉杀了不少他们自己的人,他们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是弃子,没有中箭的马上打开衣襟,拿过衣裳里的炸药,向弓箭手砸去,却始终寡不敌众,纷纷倒地了。
欧阳谦从人群中挣扎着出来,没死的隐卫纷纷护主,欧阳谦瞄准了弓箭手所在之处,银针飞出,他们应声倒地,最后一针,混着烟雾弹一起射向了段毅,段毅堪堪避开了。隐卫死的死伤的伤,还没死的,就护着欧阳谦一起离开了。段毅望着满地的尸体,却还是给欧阳谦逃了,气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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