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姐姐,这是什么茶啊?”芷汐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却不好动手。
芷汐倒是一饮而尽,夸赞道:“真好喝。”
凝烟抬头看了看芷汐,莞尔说道:“这是七宝擂茶。”
“小姑姑,我还要喝。”瑾莜双手递上空盏子,对着凝烟撒娇地说道。
凝烟只是微微一笑,将盏子递给了若柳。
“好喝吗?”芷汐偏过脑袋,看着瑾莜问道。
瑾莜眯眯着眼笑道:“好喝,喝下去满口的淡淡茶香。”
“你呀,不会说就别说,让宁馨瞧见了笑话你。”芷汐抬手轻轻地敲了敲瑾莜的小脑袋,打趣道。
瑾莜抬头看了一眼芷汐,又看着宁馨正专注地看着二人打闹。
“芷汐,你还要吗?”凝烟还是关心着芷汐,看着芷汐手里的空盏子,问道。
芷汐抿嘴笑了笑,对凝烟点头说道:“好啊。”
“我想吃蜜浮酥柰花。”芷汐刚把盏子递给若柳,又凑到凝烟耳边悄悄地说道。
凝烟转头看着听露,挥了挥手说道:“听露,你去取。”
听露最懂芷汐,倒是欢快地跑去取东西。
“绫玥,你发什么呆呢?”芷汐又转头看着发呆的绫玥,问道。
绫玥撇了撇嘴,看着芷汐说道:“小姨母,我也想吃瑾莜妹妹手上的那个。”
芷汐笑了笑,看着绫玥说道:“你比我还贪吃,等着,我去给你取。”在小辈的事上,芷汐倒是很积极。
“姑娘,七宝擂茶来了。”听露刚来到芷汐跟前,芷汐却匆忙离开,听露不得不加快脚步,追上芷汐。
芷汐上前,对着嬷嬷福了福身子,问道:“嬷嬷,可还有蜜浮酥柰花?”
“有的。”嬷嬷对着芷汐笑了笑,指了指桌上摆好的蜜浮酥柰花。
“那给我吧。”芷汐又抿嘴笑了笑,说道。
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姑娘喜欢便拿去吧。”
“漂浮在蜂蜜上面,是既好吃又好看的。”芷汐一边小心地端着蜜浮酥柰花,一边嘿嘿笑着,慢慢地递到瑾莜手上,又拍着瑾莜的小脑袋说道。
瑾莜对着芷汐感恩一笑,说道:“好吃。”
凝烟看着相处融洽的的芷汐和瑾莜,又笑着说道:“芷汐现在也是长大了,还知道照顾瑾莜了。”
芷汐看着凝烟愣了两秒,复又笑着说道:“姐姐常常照顾我,我也得多照顾一下瑾莜。”
宁馨起身倒了茶水,又将盏子递给凝烟,莞尔道:“凝姐儿,你别忙活了,我们自个儿来就行。”宁馨知道凝烟的性子随着素贞,总是想着照顾好每一位宾客,又不肯闲下来,这才将盏子递到凝烟手里,让凝烟的双手才不得空去忙其他。
凝烟微微一笑,点头回道:“好。”
“芙蓉莲子酥来了。”柔景看着大家说道,“各位娘子、姑娘,这是我们太夫人亲手做的,眼下离用饭时辰还早,大家吃些茶点垫垫肚子。”
“多谢妈妈。”其中一位娘子看着柔景说道。
许府门外,聚集了不少的人,人多却总是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路人甲:“你们说,这谢家一无根基,二无官员,怎么就可以嫁入许家这大户人家?”
路人乙:“是呀,虽说那谢家大姑娘长得清秀,可这家世真配不上。”
路人丙:“我家妹妹的女儿,不仅长得好看,父亲也是在朝为官,也是四品官员,这不比商贾人家强?”
路人甲:“谁说不是呢,这商贾人家会让有什么前途呢?”
路人丁:“哎,你们在说什么呢?许家的事岂是我们可以多嘴的。”
大家纷纷闭口。
路人丁:“话说回来,这谢家的大姑娘可是许家的太夫人亲自挑选的,再好的家世也抵不了人品。这许家家大业大,这前途还得靠谁?”
路人乙:“说得也是,这许家的嫡长孙也是文章出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以后封妻荫子更是不在话下。”
站在府外等待许久的侍卫终于听到了唢呐声,这才欢呼地朝着府里跑去,赶紧跟仕林和媚娘汇报。
“新娘子来了!”
仕林和媚娘赶紧坐定,等待着逸辰和清菡入门。
“来了,来了!”眼尖的瑾莜一下子就看见马车缓缓行驶过来,刺耳的唢呐声也越来越近。
觅梅立刻吩咐人撒下谷豆,口里还不停地念着祝福词。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前方,马车落在许府门口,大家才定住目光,看着从马车下来的新娘子。
清菡的脸虽然被遮住了,但还是掩盖不住秀气。逸辰脸上洋溢着笑容,想必此番前去谢府没有被为难,一手牵着红绸子,一手挥手示意大家让点路。
喜糖和喜钱一撒出去,大家便开始纷纷散开,逸辰这才牵着清菡赶紧入府。入中门前,依旧按照规矩,清菡先得跨马鞍、迈火盆,一系列的繁琐礼节完成后,清菡早已累得不行,还是月见慢慢地扶着回到喜房中。
喜房中还有一些仪式,待二人在榻边坐定后,礼官便开始撒帐。在大家的起哄下,逸辰硬着头皮完成了合髻、合卺与交卺的礼节。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退出去后,逸辰才有跟清菡单独说话的机会。
逸辰附耳到清菡耳畔,悄声说道:“娘子,你就不必出去了,在这里好好休息。”
“我不出去可以吗?”清菡生怕坏了规矩,瞪大眼睛看着逸辰问道。
逸辰捧着清菡的脸说道:“没关系的,你也累了,先休息休息,今晚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呢。”
清菡突然别过头去,红着脸说道:“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嘛,该有的规矩不是都得有嘛。”
“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哦。”逸辰又是一番宠溺地看着清菡,嘿嘿笑着说道,“就这样了,我去跟我爹娘说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困了,就趴在软榻上休息一下,我回来再叫你好啦。”
清菡抿嘴笑了笑,心里也是一阵暖意,点头说道:“好,那就依官人的。”
逸辰忍着一身的疲倦,跟各位同僚和大人们敬了酒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到小辈这一桌上。
“欸,逸辰,怎么就你一人啊?”闻彻故意趴在逸辰的耳边,问道,“你怎么把新娘子一人留在房里啊?”
逸辰刚要张嘴回答,看着宝山走了过来,又憋了回去。
“闻彻,你也是多嘴。”宝山走了过来,敲了敲闻彻的脑袋。
闻彻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着宝山说道:“爹,孩儿没说错嘛。”
“你今日若是为难了逸辰,小心你日后娶妻,你看看逸辰怎么待你。”宝山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闻彻,提醒道。
闻彻这时候哑口无言了,只是低头憋笑着。
“姑父,逸辰敬您。”逸辰倒是不在意,立刻起身跟着宝山碰了碰酒盏。
宝山一饮而尽后,又拍着逸辰的肩膀叮嘱道:“逸辰,今日虽说是你的大日子,尽兴就好,可别喝醉了。”
逸辰拍了拍胸脯,对宝山保证一般说道:“姑父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宝山看着一桌的小辈,也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先吃好喝好,我去前面几桌看看。”
闻彻看着逸辰痛快饮酒地样子,又忍不住叮嘱道:“逸辰,今儿个你成亲,你自个儿少喝点,不然清菡饶不了你。”
“闻彻,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逸辰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闻彻。
闻彻掩嘴笑了笑,这时候便不再说其他,只是点头附和道:“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不容易挨到宾客散得差不多了,逸辰才找了个借口回房,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剩下的几乎都是仕林的同僚,还有几个门生。
书房内,许仙独自一人坐着,想必是喝得多了些。此刻更不想给素贞添麻烦,只是一个劲地灌茶水。
“沐雨姐姐,我们家大娘子怕太夫人饿着,特意吩咐后厨做了玫瑰酥饼和千层饼,我们给太夫人送进去?”如初站在门口,看着柔景空着手出来,问道。
“大娘子有心了,太夫人晚上是不用这些的。”沐雨一时为难,摆了摆手,道。
“先放那里吧,太夫人今日也忙了一日,午饭也没怎么用。”大家转头纷纷望去,觅梅从屋里走了出来。
既然觅梅发话了,这些点心倒可以先留下。
屋内,青儿和素贞还在聊天,累了一天,素贞还可以好好坐下来歇息歇息。
青儿慢慢地倒上许仙酿的桂花酿,递到素贞手里,莞尔道:“姐姐,现在倒是如愿以偿了?”
“青儿,清菡这孩子我本是喜欢,有着诗倾的才气,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青儿歪着脑袋对素贞笑道:“姐姐,诗倾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就连诗词歌赋也是熟练,这样的才女子,是许多人都羡慕不及的。”
“是啊,当年跟官人相遇,你还打趣官人。”素贞低头一笑,看着酒盏里的桂花酿,回忆却回到了逸辰的小时候,总是围着自己要喝酒,仕林还一个劲地使眼色,不给逸辰喝。
青儿见素贞出神,又打趣着说道:“姐姐,您可是苏州总镇的女儿呢。别说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了,就连厨艺也是没得说。”
素贞抿嘴一笑,看着青儿回道:“你少贫嘴啦。”
“对了,许官人呢,我们都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了,他也该回来了。”青儿突然意识到天色不早了,平日这个点许仙早就和素贞睡下了。
素贞轻声叹息,说道:“官人想必又喝多了些,我得去瞧瞧。”
“哎,姐姐,你这些就不吃了?”看着桌上的点心,青儿拉着素贞说道,“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我不饿,刚才也用过一些了。这些点心芷汐爱吃,你给芷汐带回去吧,这也是媚娘的一番心意。”素贞转过头对着青儿微微一笑,说道。
“是。”看着素贞匆忙出门地样子,又忍不住调侃道,“在你的心里,许官人永远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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