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洒在侧躺亭中藤椅上的谢冷云身上,耳边是衬了这春景的悠悠箫声,迷迷糊糊,竟自一片挑花飘舞之中,望见了张领导的影子。
“你怎么来了?不是正在议事么?”谢冷云柔柔得笑一下。
张领导轻轻搬起谢冷云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突然想你,就来找你了。”
谢冷云微笑。这个理由,如此简单,却暖了她的心。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不会说什么“我爱你”的字句,但就是这般普通温馨、有时霸道、有时又叫人无语的词句叫她深深陷入了其中,从此不可自拔。
困意很快袭来,朦胧之间,谢冷云顺着心意轻道:“老爷,这样的你,如何叫我不爱?”
轻拍着谢冷云的男人瞬间僵硬了一下,眸中尽是狂喜。低着:“你……”
本欲说些什么的男人,在意识到手底下那娇俏的人儿轻浅呼吸吐出之时,立时就噤了声,怕吵着这人儿的好眠。
轻浅吻上那人儿的额头,眸里,溢满柔情,顿时把满园的春色都比了下去。
一月后,张领导收到了小李从南雨发来的回函,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看什么呢,老爷?”谢冷云于清池中沐浴出来。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还滴滴答答落着水珠。
张领导接过婢女手中的毛巾,便轻轻为谢冷云擦拭起头发来。
谢冷云坐下,拿起手边的信笺,看了起来。却在越往下看,越是张大嘴。回头:“老爷,你准备.......”
张领导点了点头:“那小子够大了。”
谢冷云无语。才八岁的小子,再怎样算也还是小孩子一枚吧。
张领导看出谢冷云的未出之语:“不用担心,内有王林、田彪几人衬着,外有南雨相帮,不会出什么岔子。”
谢冷云叹口气:“可是那小子在别人看来,就是个小恶魔呢!”最起码在朝臣们的眼中,那孩子是不着调的孩子啊!
张领导看了看谢冷云依旧孩子气的面孔,道:“他那么聪明,这种事,他自己能处理的来。”八年来,谢冷云面貌竟如同刚进建筑管理那会儿,细嫩的找不出岁月的痕迹。唉,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变老了,昨天婢女还在他头上找出了几根白头发!
这个偏执的男人此刻竟希望自己的妻子快点老去,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谢冷云会被别人抢了。
谢冷云听了张领导的话,更是无语。居然叫那小子自己处理这种麻烦事。遇到这样的父亲,她为那小子默哀三秒。
张领导见谢冷云不说话,才又道:“如果你觉得不行,那就改成小恋恋吧。”
谢冷云脑海里立时浮现出自家小儿子横躺在龙椅上呼呼大睡的场景,立马撇了嘴:“算了,还是老大吧。”
张领导低身圈住谢冷云:“从此,就只有我们两人,过你想要的生活。”
谢冷云微微一笑,反手抱住张领导。这几年张领导的过分努力,令她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她从来不担心宫中选秀的问题。张领导要做千古一帝,就一定要受制于礼,所以选秀在所难免。但她知道即使宫中再进驻了女人,张领导也不会碰。只不过,张领导的偏执已然超过了她的想象。就如同当年与凤来假婚一事上,他也叫小李给代替了。
此时,他也是连装装样子也是不想做。
“谢谢你,老爷!”
而在寝宫里头,正抱胸踱步来回走着、计划下一个拐骗妈妈出宫事件的小爱吉,此时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道感冒了不成?殊不知,自己正悲惨的被自家无良老爹给算计了。
而自己最亲爱的娘亲被自家老爹快了一步给拐走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明洲明和三年冬的第一场雪过后,正是秀女殿选之时。
那一日,太阳似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膜,就像煮熟的蛋黄一般,挂在空中,融化着屋顶上薄薄的白雪。
正殿内,恭立着一殿的修女。主位上,却是迟迟候不来的陛下与皇后。只两位皇子坐于其上。准确的说,是小皇子睡于其上。
小爱吉撑着脑袋,无聊的等着自家两位家长的到来,嘴角依旧一抹狡笑。他可是完全计划好了呢,只要等他老爹选了这些女人中的一个,他就有办法让娘亲跟他走。从此,便没有人能再跟他抢娘亲了!
等来的却是姗姗来迟的传旨宫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寡人由来身体有恙,帝位三年,已觉力不从心。现将皇位传于大皇子张爱吉,盼众臣尽力辅佐。另,寡人为皇子求得南雨长公主为妻.......”
圣旨出,整个大殿全都傻了。
本来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秀女们瞬间就泄了气。
小爱吉眼神直发愣,这种状态是他自出生头一次。
最镇定的莫过于小恋恋,只睁眼似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看了下哥哥,立时又闭上了眸子。
那一日,云昊皇朝历史上最为勤勉的张帝带着皇后一起消失了。至于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很久以后,这在云昊都是个谜。
寝宫之内,小爱吉“碰、碰”的砸桌子。痛心疾首啊!他娘亲居然抛弃了自己,跟那个死人脸老爹一起跑路了!还把那么一大摊东西扔给他!
一定是老爹搞的鬼!小爱吉恨得咬牙切齿。卑鄙啊!
转身,便看到了在床上睡的正香的某个小死人脸。
灵机一动,小爱吉的脸上立时浮现了出了一抹阴笑。
小死人脸啊,算你倒霉了。所谓死恋恋小弟不死本小爷。谁叫恋恋小弟,你投身做了本小爷的弟弟呢?
“吱吱”,小爱吉标志性的怪笑了起来。
正闭目养神的眸小子突然浑身打了个寒战。
张帝消失后半月,云昊八岁大皇子因思念父母成疾,不治而夭。
张帝最后一纸诏书也成了空纸一张。
众臣经过一致商议,决定拥立五岁的小皇子张小恋恋为帝。南雨派来使者,周岁长公主改嫁于云昊小皇子。
第二年春,小皇子登基,年号“羲和”。他在位四十年,开创了云昊皇朝又一个盛世。
而这位皇帝,也成了“千古第一睡帝”。
云昊远离京都的某个乡间小镇上,今日里来了一对夫妻。
男的冰颜冷脸,吓退一帮路人。可那男子望向身边妻子的眸子却又柔的似是能滴出水来,叫众家女子羡慕的紧。
再看女子,一脸温和笑意,叫那张并不出众的容颜也是盛放出了一些另类的光彩。
突然有人摸了摸脑袋:“我好像见过他们呢!什么时候呢?”
夫妻两人在小镇上唯一一家酒楼前停住了脚,只见牌额上书着“凤来酒家”。
等在门口的账房几人眼前一亮,立时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新掌柜的、老板娘,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女子轻笑一声:“你们倒是积极呢!”
账房开心道:“自从凤掌柜离开后,我们酒楼已经歇业许久了。有新掌柜到,我们当然高兴啦!”
女子抬头看看顶上的牌额,摸着下巴:“掌柜换人了,这酒家名字也该换了吧。”
“该换!该换!”账房向后一扬手,身后几人便抬着一块红木匾上了前来,“老板娘,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女子愕然,他们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凤掌柜来信叫准备的!名字也是风掌柜给起的。您看看,合不合意?”账房解释道。
女子这才了然。掀开红布,匾上的名字立时显露了出来——“张云酒家”。
这对夫妻,正是失踪的张领导和谢冷云。
谢冷云失笑,这名字,果然是凤来的风格呢。回头问张领导:“老爷,这名字可以吗?”
张领导一本正经的点头:“很好!”他喜欢自己的名字跟谢冷云的放在一起。
谢冷云转向账房:“那就找人换了招牌吧。”
后面的人赶紧拿梯子做起了准备。
“狗子,别看了,快来帮忙!”账房朝里头某个正在看告示的小伙子喊了一声。
狗子“哎”了一声,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张皇榜。
“什么东西?”谢冷云奇怪的问了一声。
“我昨天去城里拿回来的。”账房叹一声,“唉,大皇子真是可怜了。”
谢冷云眉毛一挑,大皇子?可怜?
去过狗子手中的皇榜,夫妻两个便看了起来。
看罢,谢冷云怪异的回眼瞅了瞅张领导:“你儿子死了。”
张领导额际抽了抽:“那也是你儿子。”思念成疾,伤心过度,不治而亡?鬼才信!
“我可生不出这般陷害自己弟弟的儿子。我儿子该是更乖巧、更可爱、更苗条、更听话.......”谢冷云叨叨了起来。
蓦然,一个带着笑意的童嗓在身后响起:“娘娘,没有比小吉我更乖巧、可爱、苗条、听话的孩子啦!”
谢冷云顿觉黑线布满额头,真不害臊!
转头,后头身负小包袱,脸圆的跟球一样的紫衣小子不是自家那个“病逝”的长子又是哪个?
小子眼睛眯眯,一个百米冲刺,就朝着谢冷云扑了上来,嘴里还不忘激动大喊:“妈妈!”
张领导身形一闪,就挡在了谢冷云身前。他可不容许谢冷云抱除他之外的任何男性生物,儿子也不行!
于是,小爱吉生生的就跳到了自家老爹身上。张领导双手死死拉开自己与儿子的距离。
父子瞪眼大战立时拉开了帷幕。
瞪!瞪!瞪!小爱吉万分不满,立志要在老爹脸上瞪出朵花儿来。
张领导更加不满。脸上的肌肉抽了好几下。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他与谢冷云两人独处的日子,看来是要泡汤了!
小爱吉突然阴测测一笑,扬手,就朝面前老爹撒了把白乎乎的药粉。那可是他根据师父的毒经制作出来的定身粉。他要老爹再做一次雕塑!
可惜,不等他得意完毕,小家伙立时发现了不对劲,立时就想哭了。他正被他老爹死死的拽在半空中呢。
也就是说,他老爹是动不了了,而他自己,也成了雕塑手中的一个装饰!
谢冷云张了张嘴,强!今天这个雕塑实在是太完美了!
“老板娘,匾额换好了!”账房向谢冷云汇报道。再回眼怪异的瞅瞅新掌柜跟小公子,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咳咳。”谢冷云忍住笑意,吩咐道:“那便放鞭炮庆祝开业吧!”
账房几人立时拿出准备好的长节鞭炮,用竹竿挑上。
“噼里啪啦”,喜庆的炮竹响声传至整个小镇。
人们纷纷避开乱飞的炮竹烟花,偏偏路中央,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没有动静。
经过的人们都会啧啧叹一声:“可惜了一副好皮相,居然是两个傻子!”
小爱吉哭笑不得。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他终于是体会到了。
再抬眼瞧瞧自家老爹愤怒的喷火的眸子,那热烈程度比那鞭炮还要强烈,小家伙已经在思量要不要先给屁屁涂上些痒粉之类的小毒!
谢冷云望望天边越来越明亮的云彩,嘴角笑意盎然,这日子,热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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