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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个,虽然没又了底下的卵蛋黄子,但却是屁眼朝天、眼高于顶的阉货阴人们,私下里给二兄你,使了甚么绊子?”

“或是在背后,使阴风、点鬼火,嚼了二兄的舌根子?又或是在那两个内给事上使的面前,递了甚么阴损龌龊的小话不成?!”

“他奶奶个熊的!!”

“还反了他们不成?!!”

“二兄!你且等着,只要是小弟我,见到了那群,屁眼都长到了脑瓜顶们上的阉狗们,老子非得要把,他们的卵蛋黄子,重新再给丫的,挤出来一次不可!”

“……他娘的个巴子的!……”

原以为自己这位,为人行事、处世接物,素来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马马虎虎、稀里糊涂的六子兄弟,而此次的北地之行,就像是猛然间,日鬼作怪,变了人了似的,平日里,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怎么灵光的脑子,犹似醍醐灌顶了一般,一下子就变的是,清明无比、通透敞亮。

开门见山、直抒己见、开宗明义、一语中的,可谓是鞭辟入里的犀利言语,说的那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直把差点就要将他,引为所见略同知己的赞武二兄,几乎听的是,百感交集、含泪无语。

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势,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就根本无需劳动,本就已是处在,两个极端人物的夹板之间,两头受气、备受煎熬的二郎梁赞武,再为他韩家六郎、韩英小子的安危周全大计,绞尽脑汁、费尽思量了。

只是……

在他听了韩家六郎,随后的这一段,可谓是粗俗不堪,而又嚣张跋扈的无脑说辞之后,黯然无语的赞武二兄,却是悲哀地发现,他……错了……

而且还是那种,错的非常离谱的错了!

站在他面前的六郎韩英,还是那个不论是为人行事,还是处世接物,素来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马马虎虎、稀里糊涂,跳脱成性、行事乖张,“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犹似混不吝、滚刀肉一般的憨包小子。

而他梁赞武,作为六郎兄弟,当仁不让的当家老大,受人重托的监护门神,为了自己兄弟的安危周全,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的福祸所依,犹自尚需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苦心孤诣、殚精竭虑……

期间,为了能够解释清楚,自己的种种反常之举,并非是由于,车驾马队、一应众人的内因所致,而是因为某种,来自于外部,某个未知神秘势力组织的无形压力所促。

奈何,就在满心苦涩的梁家二郎,和颜悦色、温言细语地说出,“并非是这些内卫的属官胥吏、鹰犬爪牙们所为”之时,还没等他,把想说的话,一并都给说完之际,“天赋异禀”、脑洞大开的韩家六郎,立时就把他的矛头焦点,转移到了内卫衙门,随行而来的两位实权主事的身上。

“不是这些个阉狗鹰犬们?……嗯……”

“莫非就是那姓何的内谒者监,与郭姓的内卫缉捕司主事……”

“(⊙﹏⊙)”

“……混账王八蛋!”

“老子早就已经瞅这两个,球囊的贼厮鸟人,不顺眼了!”

“那个叫做何甚么为是不为,半男不女的阴阳阉宦,整日里就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死人脸,一看就不是甚么好鸟……”

“……那个姓郭的混账行子,就更不是甚么好相与的货色了!”

“……如此天寒地冻、刺骨锥心的大冷天气里头,除了他那个不知死活的缺心眼、二百五,非得要在那两位内给事上使的面前,装他娘的,甚么大尾巴狼……还把他自己,穿的就像是个,苦窑里面出苦力的力巴似的,看着就让人腻味膈应、呕心欲吐……”

“二兄,你说该怎么着,咱们兄弟就怎么着!”

“嘿嘿……嘿嘿……莫如今日晚间,咱们就把这两个费心劳神、碍眼生事的家伙,嘁哩喀嚓给丫绑了,而后,就是咱们左千牛卫标下的一众兄弟们,一展身手……”

“怎地,又不是?!……”

“……嗯?……”

“不会吧二兄?!莫不是你冒犯开罪的人物,就是那两个位高权重的内给事上使?!”

“我勒个乖乖!这他舅子的……”

“……嗯……着实是一件,令人颇为挠头棘手的难事……且容小弟我再想想……”

“(⊙x⊙;)”

“……还怕他们这些个软不拉几的锤子、没卵蛋个球呀?!”

“你我两个,都是自家亲亲的兄弟,纵使是二兄,真的是遇到了,甚么天大的难事,但要有我韩英韩卓华在此,就决计不会,让二兄你一人,单枪匹马,独自应对!”

“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重承诺、讲义气、轻生死的好兄弟,就该当应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出生入死、肝胆相照、三刀六洞、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义无反顾、两肋插刀……”

“(?⊙ω⊙)?”

……

听着听着,都已经快要绝望的梁家二郎梁赞武,悲哀地看着,正在那儿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六郎韩英,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纵论着,他心中自以为是的兄弟情义、志同道合、侠肝义胆、江湖豪情……

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做派气势,委实是一塌糊涂得紧。

说到动情得意之时,他短须两侧的嘴角处,泛起的白色口沫,已是明眼可见。

不禁为之暗叹不已、苦笑连连的赞武二兄,此时此刻的心情,真真可谓是纷繁复杂、百感交集。

既有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欣慰与感动,又有着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好气与好笑;既有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其不为、叹其不知的可怜、可悲、可叹与可恨,同时,还有着一种,想要美美地、狠狠地,抽丫一顿的强烈冲动……

诚然,他六郎韩英,不论是脾气秉性、做派行径,还是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言行举止等等方面,或多或少、大大小小,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

然而,纵使是他的身上,有着千般的不对、万般的不是,但是,单单只是他六子兄弟,对于自己这个赞武二兄,那种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兄弟情谊,就足以让二郎梁赞武,欣慰、感动之余,更是坚定了自己,誓死也要将六郎韩英,护卫周全的决心。

只是……

这个跳脱成性、行事乖张、飞扬跋扈、骄纵狂妄的混蛋小子,在自己任职左卫行伍的边陲大营军中,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出兵放马、战阵搏杀,苦熬军伍阅历见识,这数年的时间光景里面,倒也没有放松,对他自己的“严格要求”。

不但从那些个,混迹于街头巷尾,游走于黑白两道的无赖青皮、帮闲汉子们身上,学来了这些,极具引诱蛊惑力的江湖义气,而且,还自历朝历代,关于游侠、刺客、游方术士、江湖异人,以及挂单僧人之流的诸多话本里面,精研、揣摩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识道道,终日里侵淫于,缓急可共、死生相托之间,感召在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之下……

着实是令人,在可怜、可悲、可叹、可恨,好笑又好气之余,还真他舅子的,好想再与他,来上一顿,立竿见影、嘎嘣脆响的大耳聒子!

沉默了良久,同时,也是在努力地平复、克制着自己,心中那种强烈抽丫冲动的二郎梁赞武,终于,还是本着当务之急、首选安危,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底线原则,决定与自家兄弟,说清道明,那些郁积在自己心中已久的忧惧惶恐。

……

“六弟所言不错,为兄确是……”

“只是,二兄之所以会有,这些异常的反应、举动,并非是来自咱们内部……”

“……嗯,怎么说呢?嗯,六子,不知你是否,也曾经有过,那种奇怪的感受?……”

“奇怪的感受??”

“甚么意思?!”

“就是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之下,你这心里头,总是会突兀地生出一种,虽然说不清、也道不明,看似莫名其妙、咄咄怪事,但终究,却是会在某个未知的时刻,一一对应,实际发生的诡异感觉?!”

“(⊙﹏⊙)”

“╮(╯_╰)╭”

在经过了两次,简短的反问之后,都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韩家六郎,却是被赞武二兄,最后这句莫名奇妙的“疑难”问题,给问出了一个迷茫懵懂、里格愣登!

愣怔了好大的一会儿,还是有些里格愣登的六郎小子,一把就抓掉了,戴在头上的黑熊皮帽,习惯性地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只是无论这个小子,怎样一个不遗余力地挠来挠去,二郎梁赞武,还是从他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珠子里面,看到了一种,一无所知、无所适从的懵懂与迷茫。

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这就是在“问道于盲”的赞武二兄,暗自苦笑之余,便又开始思忖、考量量着,究竟该当以一种,怎样的说辞方式,才能够让这位,无论是行伍军中的任职阅历,还是军伍袍泽间的经验见识,都实属是菜鸟土鸡级别的六郎兄弟,解释清楚,自己所问问题的真正用意……

一时之间,岔口驿馆山墙的背风凹陷处,重又陷入了一片沉默静寂之中。

唯有时不时,自兄弟二人的身边,疾掠而过的凛冽寒风,发出着令人不禁为之瑟缩、胆寒的凄冷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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