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衣跑到医院,刚进去,绝望的感觉已经并且万分强烈地如空气一般啃食包含着她!那种初怀宝宝担心受怕的痛,娠生的痛,那种安胎,保胎,养胎,须要打针,输液,抽血化验,做产检,B超的痛!那种自己还未进入科室,老远就闻到消毒药水刺鼻味道的痛,那种自己平安了,孩子却不幸有事的痛!
那种自己和孩子都平安了,隔壁邻居大人难产,医院经常孩子夭折早逝的痛,那种心里始终不平安,对大千世界,纭纭众生的渴望,对生命敬畏的痛!
那种无爱婚姻,人情冷暖的痛!
那种家庭不幸的痛,那种病患折磨的痛……万痛钻心,削骨刺疼!
沈恩衣开始害怕,恐惧医院,医院不再代表温暧和安全!可每一次检查,为了孩子,她都亳不犹豫,全力以赴的去!
走之前,她想起别人说的,村里一个孙媳妇,因为生小孩,在老家,给公公,叔叔抬去二十几里遥远的医院,抬到半路后生产的尷尬,以及在老家,一个既将临盆产妇的苦与磨难!
她想的,都是尽管千辛万苦也总能生的!匀城的医院门前,小攤販贴心地摆了熟玉米,咸鸡蛋,温热的豆浆,油条,白粥,面食,米粉,河粉,各类清淡炒菜,它们之周到成全,令哪怕誠惶誠恐的沈恩衣每次经过,她都会心里感觉特别欣慰!
“多善良又风吹雨打日晒的人!我们苦完也就有吃!我们苦尽了甘一定会来!”
每当这时,沈恩衣感觉,医院门前的小摊贩和白衣天使般,他们是庄重和值得包容并且须要高度赞美和特别理解的!
她所去医院的妇科室,须要登爬高高长长的阶梯!沈恩衣一路走一路看,她告诉自己:“别怕,别怕,生可歌可泣,既使小说,这里也终不是自己结尾!如果说自己错,可孩子何错?”
她想,如果有了差池,孩子和她只选一个,那她选择孩子,如此坚定不移,亳不犹豫,不怨不悔!
她告诉自己:“别怕,别怕!爬上去也就可以!爬上去爬上去,因为石阶上面有医生,医生会保她护她!心灵呢?所有雅娘寨人,不是还有九条护佑?”
爬上去,走下来,成了沈恩衣许久必修课!
“你放心,胎位正的!”医生道!有时,沈恩衣检查过后,医生也会大惊失色说:“怎么搞的,胎位突然有些偏了,你回家按照我的方法,做做孕产操!”
有时,医生也很温柔:“沈恩衣,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你的家人呢?”
“家人!”沈恩衣犹豫了,她真不知如何解释:“他们忙了,下次我再带他们过来好吗?”
“下次记得叫你爱人和你一同到来,不是你带他们,而是他们带你!这都什么人,自己老婆肚子那么大,一个人难免嗑嗑碰碰,你丈夫也不慌,连人最基本责任也都不尽!哦!那个!你们俩个结婚没?”
“结了!”
“好!记得生产登记时带结婚证来,办出生证要用到的!好!知道吗?”
医生连说了两个“好”,难道婚姻真的好吗?
产检几次后,医生习惯了沈恩衣孤仃仃独自一个,沈恩衣也渐渐习惯医生护士的叮嘱抱怨!你看,多好的感觉,一个人,她可以从害怕,恐惧,绝望到习惯,依赖!
“到时候我破腹产得了,麻药打去,无知无觉就得一个孩子,也省了各种麻烦,如果顺产,估计我也忍不了那种产前长时间疼痛!”
沈恩衣看着如她一般同样大着肚子却依然工作的医生,她看着大肚子医生自然随意弹着药,和同事们轻松笑着,突然特别羡慕!医生真好!
有工作自食其力真好!
自信的女人真好!
准妈妈真好!
她只是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不结婚可以吗?结婚是为了更好的传宗接代吗?
想想自己的人生,一不留意,竟错过如此太多!如果理想有翅膀的话,理想也有遗传吗?如果有,那么,她的孩子可以成为优秀或者医生吗?
她想象二十年后!
林宝宝身穿白色大掛,他五官端正,面庞清秀,长相俊逸,性格温和,站在大夫走廊,温柔又开心地朝她笑,郑重其事喊一声:“恩衣,母亲!”
“唉!”
如果是,沈恩衣该有多么幸福呀!那一刻,山水皆失色,唯宝宝最好!
二十年后,沈恩衣因为不幸,残废了幸福,坐轮椅幸福,白发苍苍也幸福!二十年后,自己的丈夫林以辰爱上自己了没?如果没有,不怕,不怕,也不怕!
至少她还有两个孩子!
是两个哦!
林宝宝是男孩,那么,她肚子里的这个呢?是男孩女孩!想到这,沈恩衣低头,并且无限爱怜地抚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你是男孩女孩呢?你是林宝宝的弟弟还是妹妹?”
林宝宝,想到这,沈恩衣又特别想念,最最柔肠百结!
“林宝宝,你想妈妈吗?你那么小妈妈就舍你离开,那么小断奶,你怪妈妈狠心吗?不管你怪与不怪,想与不想妈妈,妈妈也都特别想你!宝宝,你和弟弟或者妹妹,都是妈妈心头血肉!不知道弟弟或者妹妹和你,你们将来长大,会是救死扶伤的两个医生还是两位桃李满天下,西装笔挺的人民教师!还是正义不訛的律师,也或是发愤图强,保家卫国的人民战士!噢!宝宝,你爱妈妈,也原谅妈妈的难,你不知道,你的母亲,多么爱你!对于你们的爱,如果刀山,火海,油锅,地狱,黑巷,能换你们平安幸福的,为母都闯,为母都去!孩子,我读书少,不知道什么叫“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我软弱到痛,软弱到哭,可是我的孩子,像对待你们外公外婆那样,如果可以,用我十年,二十年的青春,寿命,换你们,生我之人,我生之人的幸福,寿命,我愿意并且毫不犹豫,舍命而去!”
最后几月回家的路,沈恩衣因为知道母亲等着,她的步调缓慢却也非常轻快!
“烂泥敷不上墙!”
“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周公莫在这喝酒闹事,不利沈恩衣养胎,沈薰衣和周公莫走后,家里住进萧鹤!
房间因为有灯,灯下因为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母亲,沈恩衣回家路,走得特别舒心!既使这样,她也想到初怀林宝宝时,汤婆说的条条律律,框框纪纪!
“怀孕了不能吃药!”
因为药多致毒,药多到傻或者畸形!
“怀孕了不能移床!”
沈恩衣怀孕在家,不是现在房间的床!移了床,孩子不乖!
“怀孕不能牵挂蚊帐!”
为什么呢?沈恩衣不知道!如果知道,也不会有之前公公移床,发现钞票的事!
“怀孕了不能看动画片,因为如果那东西看多了,将来小孩生出,也和里面的人一模一样,花里糊哨,鬼头鬼脸的!”
有可能!
“怀孕了不能哭!”
如果幸福,谁哭!笑还不及!
“怀孕了不能天天睡!”
睡太多,不好生,想来婆婆,这个沈恩衣也叫妈妈的人,心是好的,人也和她的心一样,都是好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忱眠!”
想来,人的另一面也是生了千百亿万年,不然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的共忱眠,有的人许多老婆,情夫,情妇,个个修千年,如果不是千百亿,缘分怎够!
沈恩衣摇摇头,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到以辰,她都会不觉想到什么共忱眠与情妇?
难道是命所然?
想着,她不觉抖了许多激灵!
“别想什么情妇了,林以辰是两个孩子的爸,是自己合法丈夫,又是那么本分木讷的人,他怎么会有情妇!”
沈恩衣摇摇头,比起林林以辰有情妇,她更愿相信:“今生的妻,是你前世所埋的人,来还你的恩!”
沈恩衣潋了疼,她收收思考顾虑!还是想想接下来越来越少的钱怎么花,家里还剩多少土豆,土豆和辣椒吃多了对胎儿的身体好不好这些眼皮底下的事!
如果不吃土豆,又买什么菜比较耐放?
如果不吃辣椒,她又怎么食得下饭!和当初怀林宝宝一样,天天青椒炒西红柿酱吗?可母亲不吃西红柿!天天白水煮酸汤,这个倒好吃,可天冷,白水酸汤没营养!
家里的饭菜,既使费劲劳神做了,吃的时候很少人!既使一省再省,总也还是吃,总也还是剩!人就是麻烦,要东西吃,要衣服穿,要房子住!
做人媳妇,要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要努力赚钱养家,想到这,有一刻钟,沈恩衣是很感谢并且怀念公公林龙的!像洗衣做饭那么难做的事,公公林龙干了一辈子!
公公煮的饭菜,沈恩衣开始怀念并且特别想吃!那时,自己在家,为什么就吃不下饭食不知味呢?是自己太享福与自己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也许!
爸爸妈妈,公公婆婆,老人们一辈子吃苦,几乎没享过一天的福!
谁说“一孕傻三年!”沈恩衣是一孕想人生,她悟及深与思太多!因而苦和累!
到家,她提了许多包心菜,见母亲依然安静可爱织着还未起针,母亲就心心念念,一定要送给父亲的毛衣!
两个人,老吵架,却也总怀念!
“妈,怀孕织毛衣,对胎儿有影响吗?这儿有什么说法没有?”沈恩衣想着孩子,汤婆,几乎是脱口而问!
“织毛衣就织毛衣,哪有什么说法!人啊,都是俗物,总是要过生活和日子的!”这里,萧鹤智慧地用了:“信则有,不信则无!”
沈恩衣听了,于是也就安心!
在她心里,父母毕竟都为好人与老人,他们吃的盐比自己吃的饭多,他们过的桥比自己走的路还长!
“今生的妻,是前世你埋的人,来还你的恩!”沈恩衣越来越喜欢这句话了!
有的人一生之中许多次婚姻,与这句话也并不矛盾,一个人的葬礼,许多人来,一个人,许多人埋!想至此,她更加坚定自己百年之后不用葬礼!
“如果我死了,两个孩子到场也就足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现在,沈恩衣给公公婆婆,两个孩子织了衣服以后,她也惊觉岁月无情,冷不丁,自己也成了“慈母!”尤其是摸着孩子的衣服!她感到无限感动与爱!
也许,在目前来说还是很遥远的将来!
沈恩衣会丧失一些东西,比如生活,个性,爱与包容,可对于孩子,她是她爱与包容的全部承载与体现,并且心甘情愿地祝福与全部付出的!他们,一定要健健康康,幸福成长!
眼看临产期将近,沈恩衣的肚子依然亳无动静,问了几次,萧鹤也担心了!
“恩衣,你快生了,好事好事,你看这样,我去安排,让伍伐大哥给你画个平安符保个平安吧,正好呢,伍伐大哥最近也在这边。”
“我不信那些。”沈恩衣扬眉撅嘴道!
“不信归不信,画个符,我也放心。”
有一些事,宁可不说,不说无事,但只要你提了,就非做不可!
在萧鹤的安排下,伍伐大哥傍晚收工以后来了,他要竹子,纸钱,香,烛,米,钱,还有经文和雨伞,凳子,大公鸡!稻草!
他画的符很平常,各种行云流水,也各种弯弯绕绕,都说他是骗子,也都说他是老鬼,用鬼技术精偡,十里八乡的小鬼也听他调遣,因此,许多人都找他去画。
沈恩衣仔细又敬畏的观察伍伐大哥!他坐那儿,多少还是有些魄力和安全感的!
举头三尺有神灵!
那沈恩衣只管诚心,嗑头跪拜就行!
萧鹤买了伍伐大哥交代购买的用鬼鸡,那鸡本来画符后,大哥可以拿回去他家里面吃的!他已婚已育,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十分艰苦的人!
可大哥人好,鸡杀了在租房煮,萧鹤和沈恩衣也一起家人小聚的吃了,这样他画一个符的酬劳就只是插在米上的十几块钱。
沈梁山说:“鬼这种东西,你信它就有,不信它就无,跟信仰一样。”
沈恩衣理解不透,她为人处事,还是一再秉行:“白天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
“插米上面的钱规定吗?”沈恩衣好奇的问。
“不规定,通常用鬼看人家,有多插多,有少插少。”萧鹤边准备边说,话虽这样讲,但她还是跑去问道士:“伍伐大哥,米上面的钱,我插多少?”
“不规定的老太,姑奶,你们有多插多,有少插少,不讲究!这样,我们奶奶孙孙的,我看你就准备十六块吧,一张十块,一张五块,一张一块。”
本来沈恩衣不信,但她看母亲和伍伐大哥太过于严肃认真,她自己突然也正儿八经起来。
“竹子不可以断尖!”
“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们说,做法事,竹子断尖,预示以后没有子孙后代!”
沈恩衣听了,想到清明挂亲也是,挂亲前,许多人会找竹子,如此讲究,那么也就是说,断了尖的竹子,因为断尖,逃去一死!
还真有点“赛翁失马,焉知祸福”的味道!
沈恩衣望着伍伐大哥捏化,剪纸穿衣打扮的纸人,那就是自己的替生吗?伍伐大哥画得可真丑!
“姑奶,等会儿我们在那边做法事,你就打着雨伞往回走,到门的地方把伞扔了,记住,一直走,别回头。”
伍伐大哥扎着草人。
萧鹤说:“听你大哥的,这草人,大哥就是用来替你挡灾的。”
母亲说什么也就是什么,反正闲着也无事。再怎样,长辈对自己的子女出发点都是好的。沈恩衣无话!
大哥给稻草人做了手和脚,又用白纸穿了衣,头和扣子用毛笔画上,等会杀鸡,鸡血淋了上去,看了有点令人害怕。
你想,大晚上的,一个道士弄个小人,杀鸡又淋血,还让你别回头,呵!真有够恐怖。
听妈妈的话。
沈恩衣和伍伐大哥,一行三人来到租房那边的火车道,那里早已废弃,荒置,无任何火车。附近的居民呢反而把它当成散步道了。
以前有火车,汽笛声声,太吵。
人们又听说火车上,客员大小便,放水一冲,万两黄金,统统涮到火车道上面来,又脏又臭又危险。反而无人去走。
现在,火车不跑了,道路反而干净了。
如此火车道,沈恩衣也经常去那走的。
“经常去那,魂在那,所以地方合适。”
沈恩衣听从他们的安排,拿了凳子去叉路口旁边的空地坐着。一想到明天早上来此散步的人冷不丁看到一个小小的血人,她很不心甘情愿自在。
为什么坐椅子呢?
因为用鬼的口决太长,她一个孕妇站不了那么久。
为什么不回头呢?
越这样交待,沈恩衣就越想回头去看。她好奇心胜。别回头,后面有什么呢?鬼吗?
如果真有鬼,她还真是不想回。
没事吓着多不划算。
“别回头,因为,我已不在身后!”这句是鬼话还是绝话?
沈恩衣坐在椅子上,她困得快要睡着了。想想人生多奇怪,生命如此神谧漠测,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就已为人妻,为人母。
想想白天,黑夜。
白天还真是不懂夜的黑。夜黑,伸手不见五指!伍伐大哥的鬼书是他用手机电筒照的!
想想男人女人,男人只要会挣钱,只一样就行,女人呢,要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要会持家,美丽,善解人意,还要生小孩。
经常,沈恩衣发神经。
她角色互换的说。
首先是上帝。
上帝说:“孩子,我充许你向我许一个愿望。”
那么,她会怎样说呢?
“我希望这个世界,所有花心的男人全部死掉。”
“孩子,那要死许多人哦。”
她不要死许多人,于是她说:“那让男人来生小孩。”
上帝呢,上帝早就被她气死了。
其次。
上帝到底是男是女?这个有待考究。
那个据说可以为沈恩衣挡灾的小人,它背上应该写了沈恩衣的生辰八字。
伍伐大哥的字,堂堂正正的有,龙飞凤舞也有,当然,鬼画符也必不可少。
沈恩衣听他念念有声说什么灾什么灾,火灾,水灾,土灾,风灾,雨灾,刀灾,如此灾了半小时左右。
“走。”道士喊。
沈恩衣困得不行,她提提神,这才“呼”一下站起来,按之前大家交待的一脚绝情地踢开凳子,打着伞,高冷毫无眷恋,头也不回大步朝租房走去……
都以为到预产期,小家伙就平安到来,结果超月许多天,小家伙依然迟迟仍不见动静。
都以为小家伙调皮,沈恩衣再多忍几天,可一去医院,医生说麻烦了,小孩子缺氧呢。
都以为用了鬼,什么刀灾苦灾一律全免,可现在,沈恩衣当下,非手术不可。
当医生告给她孩子危险,非马上准备手术时,沈恩衣回来就哭了。
实际上,在医院,沈恩衣就已经哭过许多次!
“病人,病人,什么回事,医生,医生,快扶她进去!赶快拉氧氣瓶!”
医生护士的氧气瓶拉来了,沈恩衣吸了好一会氧气!
“手术要钱,那一瓶氧气,少少的,加上检查费,也要好几百!”她吸着氧的同时,也吸着绝望,勇气,悲伤和眼泪!
“为什么不是顺产?为什么胎位不正?为什么大人小孩十分危险?脐带绕颈子!医生说脐带绕了孩子的颈子!如果自己来晚些,孩子也就室息,孩子也就死去!死去!不!什么鬼!”
她的心脏跳到极限,已经很受不了!
孩子死,她也死去算了!
那么大人,连孩子也保不住!
南方医生说的没错:“病人妇科炎症越发严重,不宜怀孕受孕带孕!”
可林家,汤婆怎么说:“医生医生,医院医院,她们找的,也不就是许多昧了良心的钱?你没病,她说你有病,不然她们怎么生存?怎么发财,大富大贵!”
北方的医生说:“沈恩衣,这位病人,检查了,她的宫翻厉害,估计顺产不能!”
脐带绕颈子!沈恩衣想不明白,难道是自己织了针线,毛衣?
那毛衣针线,不正也是来啊来,去啊去!
脐带绕颈子,沈云衣的婆婆朵佬佬说过:“脐带绕颈,不克爹,定克妈!改也不了!”
什么脐带绕颈子!该死的脐带绕颈子!沈恩衣捂头痛哭,克爹,克妈!如果是命运,如果是克,就克她,如果死,让她去……
(写这章,哭了许多次,不知为什么,特别脆弱,工作顺利,老板却两三月不发工资,心情失落,经济危機,窘迫,甚至于租房开个灯,也被对面二楼住户神经投诉!依然被人误解,依然费力的前行!嗯,给自己一声加油!明天会好!)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