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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傍晚,李承乾一家三口出现在长孙无垢寝宫。

长孙无垢的贴身侍女早已经等在殿门外,在李承乾入内后,连忙迎了上去:“皇后亲自下厨,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太子和太子妃。”

“皇后交代,太子和太子妃入内候着,陛下也会回来用膳。”

闻言,李承乾不由面露喜色。

待入殿内,侍女奉茶退下之后,李承乾笑着得意说道:“孤始终还是母后的亲子,母后这是给孤和父皇提供更多的交流机会。”

丈夫难得这么开心,候海堂当然也跟着高兴。

哇!

候海堂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内殿有哭声传来。

候海堂下意识看了眼丈夫,看到丈夫没有太多的神色变化,或者准确说是生气,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不难猜出,内殿传来的哭声是皇孙李贤。

吱呀。

内殿们打开,奶娘从里面出来,一个劲的道歉:“太子息怒,惊扰太子了,奴婢适才睡着了,皇孙醒来没有发现……”

“怎么了,你们该不会是让皇孙掉在地上了吧?”候海堂有些担心询问道。

“不不不……”

李承乾已经起来了,向内殿走去。

候海堂抱着孩子也跟上。

只见李贤躺在帝后的床榻上,双手双脚并用,鼓足了劲大声哭着。

奶娘追进来,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解释道:“皇孙和皇后最亲,只要醒来睁开眼睛,看不到皇后娘娘就哭。”

李承乾的脸色变了变。

候海堂不由有些担心。

于她而言,无论大人如何,都不应该将成见、仇恨放在下一代人身上。

李承乾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犹豫一下,又把手缩回来。

“太子,他只是个孩子,寻常人家你是他的大伯。”

李承乾自然听得懂候海堂话中的意思,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把李贤抱起来,哄了起来。

李贤哭声渐渐变小,两只手不停的抓着李承乾的脸、鼻子捏来捏去。

这孩子太皮了。

候海堂看着丈夫一脸尴尬拘束,想躲又怕吓着李贤,可又十分不爽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

自家这个孩子,可不像李贤这么皮。

咯咯……

笑声传出。

李承乾自觉尴尬极了,扭头瞪了眼候海堂,也忍不住唇角抽搐,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和你爹一样,都是……”李承乾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他想说,都是让人即欣赏又讨厌。

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

对李恪这个兄弟,李承乾是有欣赏的,当然更多是讨厌。

他转移话题对奶娘说道:“行了,这小子交给孤来看着了,他要是再敢哭,孤就揍到他不敢哭为止。”

话罢,抱着李贤往外面走去。

候海堂摇了摇头,示意奶娘不要管了。

她跟着出去,心中格外的轻松。

皇后寝宫的小灶。

侍女来到正在亲自下厨的长孙无垢身边,笑着说道:“娘娘,太子刚开始有些拘束,对李贤皇孙有些放不下面子,现在正在逗弄两位皇孙,很高兴。”

闻言,长孙无垢不由欣慰笑了。

在长孙无垢做好这顿家常饭后,李世民也到了。

他看着长子抱着李贤,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几分。

“拜见父皇。”

“一家人团聚,不必多礼了。”

饭桌上坐下后,李承乾犹豫一下说道:“怎么没有让李恪和李泰来?”

“你能想到他们两个混账,爹很高兴,不过不用管他们,哪两个混球,凑在一起商量事情,没工夫来吃这顿家宴。”李世民故意把李泰去了吴王府的消息告诉李承乾。

李承乾笑了笑,不过明显有些僵硬。

用膳的气氛不错,膳后,李承乾立宫之际,李世民语重心长说道:“承乾,你是太子,储君。”

“你要明白,一个朝廷,一个政权,要屹立不倒,经久不衰,没有人才不行,但谋士人才要有心有忠与义。”

“以长袖善舞之才能为己谋私利,如果尚有天下百姓,则可适当用之。”

“若置天下和百姓于不顾,心中只有小我,而无一丝一毫大我,这种人杰只会挑起纷争,致生灵涂炭,国务宁日,民不安居,让天下更乱。”

“辽东之事,你弟弟齐王李佑、阴弘智、权万纪,此三人,你要好好想一想,他们是为父说的那一类人。”

李承乾躬身认真恳切道:“儿臣一定会认真思考父皇的教诲。”

“嗯。”

长孙无垢抱着李贤,和李世民站在殿门外看着李承乾一家三口离开。

“承乾能听得进去,这一次以他兄长的身份,出手帮佑儿吗?”长孙无垢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她今日让长子入宫,丈夫那番教导。

除了团聚之外,就是想暗示长子,由他这个大哥,太子站出来为李佑说句公道话。

如此,李恪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

“希望吧,否则他真的就让我太失望了!”李世民痛心说道。

尽管决定要易储,可李世民还是希望,长子无对天下人的仁恕。

但可以有一点对亲人兄弟手足之间的仁恕。

否则他们前十数年的教诲和付出,就真的完全失败了。

李承乾冷着脸出宫,上了马车后,候海堂犹豫一下,劝说道:“太子,父皇、母后提到皇弟,他们是想让你能帮皇弟说句话。”

“孤怎么说?难道孤要先站在自己人的对立面?”

“可孤不说,父皇母后恐怕会对孤失望!”

李承乾把这件事情看的十分透彻。

候海堂不再说话了。

等一家三口回到东宫,长孙无忌等人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太子,家宴只有太子,这就说明,太子你的地位牢固不可动摇的,任何人都别想动摇太子之位。”

戴胄率先开口,李承乾不由有些得意。

紧接着戴胄冷笑说道:“吴王和魏王还想向太子你发起挑战,帝心圣眷在太子,他们不过是再做白日梦罢了。”

“这一次我们付出这么多,李恪一片文章的杀伤力,竟然让我们前功尽弃不能全功。”

“实在可恨!”

“太子请放心,这一次太子你只要看着就好了,臣等绝对不会让齐王从这件事情妥协!”

“我们士族五十几颗脑袋不是白掉的!”

……

李承乾听着这些人怨毒、愤怒的议论,他不由打消了劝说这些人放李佑一马的心思。

他权衡利弊,如果现在阻止戴胄等人,会让戴胄与他离心离德的。

他不能失去关陇系的支持。

翌日早朝。

“拜见陛下!”

“免了。”

君臣礼毕后,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的位置空着,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还是没死心询问道:“太子呢?怎么还没有到?”

“陛下,太子病了。”于宁志走出来汇禀道。

李世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攥住,心中失望到了极点。

很明显,他这个长子,权衡利弊,没有勇气得罪自己派系的人,担心因此而双方离心离德。

无能!

李世民心中怒而骂道。

一个储君,如果担心自己得罪自己的支持者,那就是无能。

将来如何做皇帝。

难道做了皇帝之后,也要为了自己的私欲,担心得罪朝臣而顺着朝臣吗?

那不叫皇帝。

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李世民眼神余光看了眼平静站着的李恪,这个混球就有魄力,他清查吏治就敢先对陇右动手。

真正的支持者,绝对不是利益结合。

而是志同道合!

就如同现在的朝堂。

他李世民的支持者,是房杜这些与志同道合,不忘初心的老兄弟!

绝对不是那些满肚子蝇营狗苟之辈!

“陛下,朝野朝内物议非非,齐王谋逆造反影响太坏,臣请求陛下尽快定夺,权氏、韦氏等各家今日早早便出现在皇城外,就等着朝廷能给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沉默中,刑部尚书崔仁师忽然站出来,大声谏言。

来了!

大家都清楚,今天早朝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李世民看了眼李恪,然后说道:“带李佑、宣权氏、韦氏等各家入殿旁听。”

“宣……”

很快,李佑和各家‘苦主’入内。

“请陛下给我们做主。”

“陛下,我儿子死的冤啊!”

“陛下……”

各家‘苦主’们入殿后,妇幼老人就开始仗着身份大声哭诉哀嚎。

李佑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面。

昨天皇兄李恪的一篇文章,他心中的委屈都已经发泄。

现在无非就是静静等着宣判生或者死罢了。

他是不会在皇帝老子面前,表现出软弱害怕的一面,纵使是害怕恐惧死亡,他也不会表露出来。

哎!

刘洎叹了口气,站出来,言辞悲切说道:“陛下,这些声音,让人闻者落泪,若非没有冤情,若非不是悲伤到深处,是不会这样的。”

“辽东之事,本就疑点重重,就算阴弘智野心勃勃造反,齐王被裹挟,那也是参与了造反。”

“而齐王府的属官是不是被阴弘智和齐王胁迫威逼……”

啪啪啪……

忽然间,鼓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看向李恪。

“说的好!说的好!”李恪径直向刘洎的方向走去,作揖说道:“刘大人不愧是学富五车,有罪推论很精彩,很精彩!”

“刘洎你是不是就说本王的这个弟弟,他就该死!你是不是就想表达这样一个观点!”李恪的声音突然增高,怒而喝道。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此刻的李恪,面态狰狞,眼神冰冷犀利。

这样的李恪,谁都没有见过。

“吴王,你……你……”

刘洎指着李恪结结巴巴,许久忽然转身,噗通跪倒在朝堂上,声泪俱下委屈道:“陛下,吴王视臣如仇寇,臣请辞!”

“陛下,臣要弹劾吴王!吴王为保齐王,朝堂放肆!”杨宏礼激动站出来大声说道。

“臣弹劾吴王!”

“臣也弹劾吴王,臣等为国尽忠,为民殚精竭力,吴王却将臣等视之如仇寇!”

……

哗啦一下子,站出一片朝臣弹劾李恪。

李恪对这种弹劾早习以为常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冷笑,瞥了眼始终没有说话的长孙无忌。

然后走到杨宏礼等人的面前,手插入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一叠纸。

啪!

他直接把争功甩在跪在地上刘洎的脸上。

刘洎被甩的一张老脸瞬间青一阵红一阵。

许多人都不由心中哆嗦一下。

今日的李恪,身上充满了阴冷。

李世民坐在高处,平静看着,心中却在冷笑,这些老而不死的东西,他早不爽了。

可他身为皇帝,这种事情是不能做的。

哎!

李世民叹了口气,看了眼李佑,这混账有这么一个兄长,是他的幸运。

李世民很清楚,他这个混球儿子,今天为了压下这些朝堂杂音,会得罪多少人,会被多少人恨得咬牙切齿。

至少,刘洎这些老东西一定在心中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刘大人,你口口声声说齐王胁迫威逼王府属下叛乱造反,你的证据呢?不是你唇红齿白,空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恪开口了,他指着地上的证词,冷冷说道:“你自己看看,那些人该不该死!”

刘洎不为所动。

“你不敢看?本王来读给诸位听一听。”

李恪蹲在刘洎面前,捡起一份供词,自顾自的说道:“这是孟良彪的证词,孟良彪亲口承认,是在典军韦文正,辽东守将昝君谟的配合下,放权万纪逃离辽东城。”

“这份。”李恪拿起来,挥了挥:“这是典军韦文正的,韦文正承认是他配合权万纪,整个辽东以他和权万纪为主使策划了整件事情,权万纪溺死辽水是他们事先策划好的。”

“目的,他承认他们让渊男建假意投效阴弘智,让阴弘智产生不臣之心。”

“权万纪死后,朝廷震动,阴弘智担心暴露,裹挟齐王造反……”

长孙无忌一直默默听着,他可以十分肯定,李恪这些证词是假的。

这些证词才是真正的有罪推论!

最明显的错误就是韦文正承认他和权万纪为辽东事件的主谋。

据他所知,整个辽东事件,都是权万纪一个人谋划的!

所有人都被权万纪蒙在鼓里,只是权万纪计划中的一部分。

就好像皇帝赏赐权万纪,责罚齐王一样。

皇帝也没有看穿权万纪真正的目的。

辽东那些人也一样。

权万纪这一手布局,就连他都十分佩服。

可他不能指出来,明知李恪这些证词才是有罪推论的假证,他也得装作不知道。

“父皇,儿臣当时在辽东为稳定大局,不得不快刀斩乱麻,所以这些人的脑袋掉了,成了有物证没有人证,不过不要紧。”

“辽东其他各地与权万纪等人交好的百官已经在控制中,辽东的事情是一个有预谋,庞大的阴谋。”

“有很多人参与进去了,他们中间一定有书信来往,一定有蛛丝马迹!”

“另外儿臣请求搜查权万纪、韦文正等各自家族。”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父皇将追查辽东叛乱根源之事交给儿臣,儿臣一定一定拔萝卜带出泥,谁都别想逃脱!”

“让这些对大唐怀有敌意的宵小,暴晒在阳光下!”

所有人脸色都大变。

王珪和唐俭相视一眼,无奈苦笑,他们还想坐山观虎斗,怪不得昨夜李恪拒绝了。

原来这位早准备好了。

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查下去。

让李恪查?

恐怕李恪会将关陇系的阴暗翻得一个底朝天。

现在只要关陇系还继续坚持要杀,李恪就可以凭着这些不算证据,担有绝对值得皇帝重视的证据,请求彻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何况真让李恪查,李恪也完全可以让你不造反变成造反。

长孙无忌很显然也清楚李恪的态度了。

这些证据只是李恪的警告,如果关陇系不收手,他就凭着这些东西,更他们斗下去。

大家互相伤害,看谁的损失大。

杀一个李佑,让李恪把关陇系内部搞得一团糟?

“父皇,这些犯事者都是关中名门望族,彼此联姻、结盟,关系错综复杂,儿臣怀疑这是一场某个团体,某个阶层,想要颠覆我大唐江山的阴谋!”

“现在的阴弘智造反,与前朝的杨玄感造反何其相似?”

“儿臣以为在彻查之前,应该将陇右段玄志将军的府兵调回关中以防不测。”

李恪这话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再次大变。

这话太诛心了!

“吴王,不能这么说,万万不能这么说!”长孙无忌连忙开口,他不能再让李恪说下去了。

将阴弘智造反比作杨玄感造反,还要调段玄志的陇右军府府兵回关中弹压,这是想要干什么?

尽管知道李恪实在敲诈。

可绝对不能任由李恪说下去了。

李恪笑了,心中也松了口气,又说道:“舅舅,我说的只是一种猜测,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权万纪等人,离间朝廷和地方的关系。”

胡扯!

群臣听到李恪这话,唇角忍不住抽搐。

这天底下,有什么人,什么势力,能够算计皇权和最大的士族派系?

这是胡扯释放善意。

长孙无忌的唇角也不由的抽搐,他看了眼李恪,又看了眼刘洎等人,现在每一个说话的了。

大家都明白,李恪那些伪证,说他没用,他却成了李恪手中最锋利的利刃。

尤其是辽东被控制住的那些人,他们之间有没有书信往来,其中有没有蛛丝马迹,朝堂众人谁也不清楚。

而且也不清楚李恪会不会已经在辽东做了埋伏。

再伪造一些信件,也并不难。

“陛下,吴王怀疑有人调拨朝廷和地方的对立,臣以为有这种可能,不过臣认为更多是权万纪等人图谋不轨。”

长孙无忌开口了,他满嘴苦涩。

跟李恪这么斗下去,不是个办法,李恪刚才的凶狠就是一种暗示,斗下去,他就不择手段。

真要查,让李恪查,恐怕不止会牵连多少人。

‘苦主’们之间傻眼了,跌坐在地上。

长孙无忌的妥协,他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杜如晦等人则暗暗松了口气,长孙无忌的话,无疑表明他们要退让妥协了。

“父皇,儿臣也宁愿相信舅舅的推断,不如将权万纪、阴弘智这两家抄家流放,他们是主谋,即便有幕后主使,也只有他们能够接触。”

“或许幕后主谋会关心权、阴二人的家眷,朝廷留着他们的家眷,可以钓出幕后主谋。”

“至于其他人,儿臣建议依照朝廷律法明正典刑。”

长孙无忌看了眼李恪,他从李恪放过权、阴二人的家眷,猜测到,恐怕权万纪当初和李恪做了什么交易。

他更加忌惮了。

“臣同意!”长孙无忌倍感苦涩的应道。

李世民心中早已在大笑。

“准了!”继而,李世民询问道:“李佑该怎么处置呢?纵使是裹挟,他毕竟也参加了谋逆。”

“儿臣以为将李佑降为国公,圈禁五年,以作惩戒!”李恪回答道。

“不妥!”

刘洎忽然凄厉大喊一声:“陛下,还是要听一听民间百姓的议论!”

长孙无忌不由无奈叹了口气,刘洎这次颜面丢光了,李恪狠狠将那些证词甩在其脸上,刘洎不甘心。

不过刘洎还算是收敛,没有坚持李佑死。

不过刘洎这个宰辅再也当不下去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皇帝容不下他了!

刘洎的整个家族,当今在位期间,别想在朝堂有所作为,除非等承乾上位了。

“如何处置李佑,朕还要好好想一想,退朝!”李世民语气略含温怒,话罢起身就走。

刘洎挣扎着起身,唇角挂着一抹放肆得意的笑容看着李恪。

李恪凑近低声说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不过你自作聪明了,多谢你帮我们李氏皇族体面的解决此事。”

刘洎不由愕然。

而李恪已经转身离开。

“刘兄,李恪对你说了什么?”杨宏礼等人凑近了低声询问道。

刘洎把李恪的话转述给杨宏礼等人。

“辅机,他什么意思?”众人十分费解,希望在长孙无忌口中得到答案。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的拧着。

“吴王去太极宫门外跪着了。”就在此时,外面有声音传来。

长孙无忌等人快步走出去,就看到李恪独自一个人跪在太极宫门外。

“这竖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刘洎面色潮红,咬牙低声狰狞道。

他用自己,以及刘氏家族的官途给李恪设置障碍,难道真如李恪所言,成全了李氏皇族的体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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