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保凯文流露的期待之色。
伊娃眉头一皱，语气严肃。
“听着，我们只是法律的维护者。”
“今夜对付ms13不择手段是为了自保，可不能抱着这种态度去执法。”
闻言保凯文瞥见伊娃探究的眼神，哑然失笑。
这是以为他沾血后觉醒了什么特殊属性，担心他成为杀人狂魔吗？
“放心，我记得分寸。”
他耸了耸肩，朝伊娃摊开了右手，并抬了抬。
“杀人狂可当不上警长，在执法记录仪面前，就算是死刑犯，我也会留他的小命，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有分寸就好。”
伊娃眉心拧成了麻花，迟疑了一下，不太理解但配合的把手搭上他的掌心。
“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你的手机联系瑞秋娜警佐啊。”
保凯文感受掌心温热，捏了捏，有些哭笑不得。
“那群混球把我送去医院时，都没帮我带上私人物品。我钱包和手机都留在家里呢。”
伊娃一愣，接着猛然抽出手，面无表情语气森森。
“你的嘴长着是摆设吗？”
但手上配合的掏出了手机解锁拨出，拍在他掌心。
保凯文正欲开口调侃。
可电话迅速接通，传出了瑞秋娜疲惫的嗓音和警笛声。
“喂，伊娃？发生什么事了吗？ms13上门袭击了你们？”
正事要紧，他神色一正，抄起手机解释道。
“警佐，是我…凯文。ms13没有上门，是我有个紧急计划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凯文？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瑞秋娜流露出些许疑惑。
“等待ms13袭击太被动了，时刻警惕还很损耗精力。我想我们应该开展诱捕行动，拿那百公斤海洛因做诱饵，让他们主动出击。”
保凯文解释道。
“你打算通过EDA转运海洛因的行动，引诱ms13行动？”
瑞秋娜一点就透，抛出了卡点。
“这主意不错。但问题是，你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吗？”
钓鱼执法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如何藏住饵料里的钩子。
眼下他们并不清楚谁是ms13的内鬼。
不知道谁是内鬼，他们要想透露行动踪迹，就得闹得人尽皆知。
内鬼是坏不是蠢，可不会轻易上当。
“轻易得来的情报，他们当然不会信。可若是费尽心思打探的呢。”
保凯文咧嘴一笑，轻快的话里藏着杀机。
“他们不是盯着我打算报复吗？”
沉默了片刻，瑞秋娜才开口道。
“你小子真是叫人不省心，子弹可不会一直避着你飞。”
说着，她叹了口气。
“算了，我待会催一下内务部，明天你来复职吧。”
“明白！警佐！”
……
翌日中午。
贝尔城简报室内。
瑞秋娜按下遥控器，投影仪在屏幕上投射出新的巡逻区域分配。
“伊娃有任务要执行。你们三个暂时分担一下巡逻任务。”
她对着台下坐着的几人安排道。
三人闻言小小躁动了一下。
带着两箭头加一星的袖标，满脸皱纹的中年白男，更是开口问道。
“警佐，她的任务要执行多久。”
“这是机密。约翰警员要是你觉得负担有点重，可以联系纳尔逊，问问他什么时候复职。”
瑞秋娜以不容置疑的态度扫视几人。
“还有谁有问题吗？”
“没有，长官！”
三人齐齐回道。
“散会！”
瑞秋娜宣布一声，在迟缓的椅子挪动声中，喊上了两人。
“伊娃，凯文你们俩跟我走。”
等到瑞秋娜的战术靴声消失在走廊里。
约翰沉着张老脸，对着身侧的两人愤愤不平。
“自从那小子来了后，就没好事发生。”
“先是纳尔逊住院，现在伊娃又要带他去执行什么鸟任务。这下巡逻的任务全甩我们身上了。”
“他倒好，天天行政休假，啥活也不干，还成了局里推的明星警员。”
离他最近的拉丁裔男警员，闻声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还连连打量走廊里是否有人路过。
“嘘，约翰，不要说了。”
“哼，怕什么。我再干五年就可以退休了。而且那小子的FTO都是老子带的。”
约翰脸色更加阴沉，不屑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简报室，前往停车场。
坐上警车，约翰脸上的愤愤之色瞬间消散。
“刚才演的会不会太假了。”
他喃喃自语，单手搁在窗边，对着后视镜里挤眉弄眼，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嗯，就该是这表情。”
约翰点了点头，一脚油门下去。
警车冲出了停车场。
而关于保凯文和伊娃暂停巡逻，前去执行机密任务的消息，也在警员们的私下交流中传播开。
……
铝合金百叶窗，将血橙色的夕阳切割成监狱栅栏般的条状阴影
格雷戈里警监咬着科伊巴牌雪茄的茄帽，深褐色烟灰即将坠落。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拨打座机，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木桌。
嘟的一声座机总算通了。
“你他妈还知道接电话？老子差点要给你订墓碑了，‘幽灵’。”
他扯了扯领带。
“你女儿高中舞会照片出现在墨西哥人肉市场前，我会好好活着。”
话筒传出变声器处理过的沙哑嗓音。
“别碰蕾切尔！”
格雷戈里按灭雪茄，面目狰狞。
“你他妈现在才放屁！巴哈马离岸账户上周刚完成今年第六笔电汇！结果我的皮卡被你养的狗包了饺子！”
喘息声突然粗重起来，听得出对方在压抑砸碎手机的冲动。
格雷戈里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吵下去，冷声道。
“听着！幽灵，凯文那个愣头青不是我们的人……那批被扣下的百公斤海洛因，明天凌晨三点会在710公路转运。”
“这次护送车只有两辆雪佛兰Suburban，瑞秋娜让菜鸟凯文刷资历，你正好新仇旧怨一起报了。路线是……”
听筒传出清晰可闻的金属摩擦，子弹上膛声。
“你最好祈祷这次情报没掺水，不然你最好早点给你女儿找好，缝合手艺最棒的入验师。”
格雷戈里咬紧牙关没有发作，语速飞快的留下一句。
“缉毒局调度频道是154.570兆赫。记住，我要凯文的尸体登上晨报头条！”
也不等回答，便狠狠挂了座机，震得桌子一颤。
他猛然起身，走向窗边，掀开百叶窗。
远处炼油厂的硫磺色烟雾，正被暴雨前兆的狂风撕成絮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