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
街头的路灯亮起，照出保凯文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裹着棕灰色皮夹克身形臃肿，面容也沉在兜帽阴影里看不真切。
双手塞在夹克口袋里，还贴着墙根游移。
“该死，这个时候路灯亮了？”
低低咒骂声响起，他抬头看了眼路灯。
“算了，反正也到交叉路口了，得抓紧行动，免得过了交接班时间。”
这次私下行动赌上了两人的警徽，涉事者越少越好。
因此保凯文是一路躲着摄像头和行人走来的。
走到这花了快两小时，留给他与伊娃打配合的时间不多了。
好在，目的地到了！
保凯文望向前方的交叉口，藏在头罩下的嘴角挑起，口袋里攥着伯莱塔m9的手紧了紧。
交叉口路灯下，一群打扮清凉的站街女们，站着闲聊。
他大步流星，径直走去。
“先生，需要家教吗？数学课50。”
靠近路口时，一女注意到了他，夹杂嗓子娇声招呼。
可当保凯文踏入灯光下，叽叽喳喳的女人们瞬间噤声。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夜色，后怕的窃窃私语才在街头响起。
“天，你怎么敢招呼他的。他的气质跟丹尼尔一样吓人。上个月失踪的安娜，最后接的就是这种客人。”
“我管不了！条子扫了仓库！药房的蜂蜜涨到三倍了，我今早只舔到糖纸！现在骨头里有蚂蚁在咬！”
在私语声中，她们没有注意到，那道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了街头。
……
711便利店昏暗的侧巷。
仅能容纳一人穿行的巷子里，冷库压缩机运作的低低嗡鸣声回响。
借着路灯，隐约能看见墙壁上喷涂着类似摇滚手势的涂鸦——那是ms13的帮派标志，恶魔之角。
地上满是用过的针管和杜蕾斯，零星散落着几个酒瓶，散发着一股恶心的怪味。
保凯文穿行其中，目光在便利店的侧墙来回扫视。
找到了！
看见接近后巷的侧墙上的带锁电箱，他快步上前。
赶来此地的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规避摄像头和店员的注意，潜入他们的安全屋。
答案自然是断电。
锈蚀的电箱柜固定在砖墙上，离地大概1.5米，带简易挂锁。
略作观察分析结构，保凯文弯腰随手拾取一个酒瓶。
咔嚓。
随手将酒瓶在墙上磕碎。
保凯文反手握住瓶颈，朝着电箱锈蚀成蜂窝状的边角猛然一捅。
在刺耳的金属撕裂吱嘎声中，残破的瓶身捅穿了电箱锈蚀的薄层。
抽出瓶身随手丢在了绿化带里。
保凯文换上义体大猩猩手臂，双手挤进缺口。
双手扣住缺口，背部弓起发力。
义体手臂的机械结构加上背阔肌调动，爆发出一股巨力。
铁皮发出金属疲劳的吱嘎声。
锈粉如红雾般飘散。
保凯文牙关紧咬，两臂微微颤抖，缓慢将电箱的铁皮撕裂出巴掌大的裂口。
裂口蔓延过锈蚀区后，便停下了延伸。
见状，保凯文双臂停止发力，吐出一口浊气，低骂一声。
“谢特！”
他从怀里掏出一次性手机，按着电源键让屏幕亮起。
借着屏幕微光，他凑近裂口观察电箱内的开关。
三排黑色断路器之上，红色「ON」的总闸标识，如同解冻三文鱼的血色脂肪线。
保凯文记下总闸大致的方位。
便收起手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片。
捏着玻璃片作为扳片，他内心倒数，用力闭合了总闸。
只听咔嚓一声闷响。
噼啪！
电弧炸裂声短促而尖锐，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烧焦的臭氧味。
保凯文扳动总闸时，顺势抽回了手，逃过了电击。
冷库压缩机的嗡鸣声渐停。
电断了！
马上就会有人来查看情况。
保凯文不敢耽搁，揣起玻璃碎片，闪身躲进了后巷。
藏在便利店的后门旁，他换回皮下护甲，注意力放在了耳朵上。
不一会儿，骂骂咧咧的动静，便从后门内传出。
吱呀！
铁门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一个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女人，毫无防备的走了出来。
便利店作为ms13站街女的安全屋，而且还具备一定的洗钱能力。
必定由ms13的成员负责运作，否则犯罪链有极大的泄露风险。
因此保凯文直接把刺杀时的遭遇，毫不留情的复刻在对方身上。
开始了他的复仇第一步。
他脚下猛然一蹬，朝着女人的后背扑去。
瞬间用左手弯曲勒住喉咙，右手攥拳猛砸腹部。
腹部受击的店员身子本能蜷缩，像虾一样弓身，但保凯文的左臂正死死勒着她的脖子。
两层力相互作用下，她嘴里挤出了无比痛苦的低低气音。
脖颈的脉搏在他臂弯狂跳，女人身体发软失去挣扎之力。
保凯文借机快速的摸索，确认她腰间和大腿部位，没有藏匿枪支。
便扭头观察门后的情形。
门后满是铁柜空无一人，还有着一张长长的木凳，看起来像间更衣室。
嘭！
保凯文将人拖进更衣室内，重重合上后门。
“听着！接下来在我没允许你开口前，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我的问题，否则……”
站着门后，保凯文嘴里低声威胁，右手兜里掏出酒瓶碎片，猛然扎向她的眼睛。
“小心你的眼睛。”
“呜呜！！！”
女人喉咙里挤出惊惧的气音，试图扭头逃离。
但保凯文结实的左臂牢牢卡死了她的下巴，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束缚。
吓得她死死合上眼睛。
“睁眼！”
听见怒斥声，店员浑身颤抖，等待了几秒，才眯着眼睁开了一条缝。
见玻璃碎片，停在眼前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身子僵直了一瞬，又缓缓放松。
“这家便利店是路口那些站街女的安全屋？”
保凯文提出第一个问题，接着稍稍松了松手臂。
面部因缺氧泛红的女人，大口喘着粗气，挤出刻意发嗲的嗓音，扭着皮肉松弛的身躯，语气惊恐。
“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她松弛的皮肤，夸张的妆容。
保凯文被气笑了。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要不是松手容易给她尖叫的机会，他都不愿意碰她！
“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语气森冷，勒紧了手臂，举起玻璃碎片猛然刺向女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