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了,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前。穿黑色西装的女孩拉开车门,双手贴着裤线深鞠躬:“欢迎本部专员驾临日本分部参观。”
早餐之后,日本分部的车就已经等在酒店楼下了,接他们参观日本分部在东京的基地。
早餐由餐车直接推进套房,除了主厨亲自制作的餐点还有一份传真文件,文件中是他们今日的行程。
行程以每十五分钟为一个时间段,排得密密麻麻,从早晨九点到晚上六点。
“我本来以为会有黑衣男夹道鞠躬的。”恺撒钻出车来,仰望那座黑色的摩天大楼。
路明非也从车中跨出,见闻色仔细检验了一番,确认了那些密集的死侍气息就在这座大楼的下方。
也就是说,日本分部的这座宏伟建筑下方,是充满了无边厉鬼的地狱。
谁能想到呢?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它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暗示着入住其中的机构有着何等的实力。可就是这样的建筑,居然埋藏着足矣令东京变成尸山血海的死侍巢穴。
“如果参观家族神社的话他们还保持着夹道欢迎的传统,但在东京市内不得不低调一些,以免惊扰周边邻居,请贵宾见谅。”站在车门外迎接的是源稚生的助理矢吹樱,昨夜已经见过面了,是日本女孩中罕见的纤瘦高挑型,漆黑的长发梳成剑道少女那样的高马尾。
“呦,樱”乌鸦走下车,打了个招呼。
“嗯”樱对他点点头,显得有些冷漠。乌鸦耸耸肩,夜叉走到他身边,同样对樱挥了挥手,“呦,樱”
“因为交通堵塞,诸位已经晚于行程表四分钟,不过没关系,我们事先已经查过沿途的交通状况,所以诸位和家主们的会议被延迟了十五分钟。就由我带诸位参观一下办公区吧。”樱这次连理都懒得理了,直接对着站在最前方的路明非说。
“她怎么了?”夜叉揉揉鼻子,“为什么不理我?”
“可能是因为我们打招呼的方式有些不约而同的相似吧”乌鸦拍拍他的肩膀。
“……”
“这座大厦在2004年年底落成,是源氏重工株式会社的总部,也是学院在东京的办公中心。”路明非身边是零,后面是恺撒,楚子航和芬格尔,乌鸦和夜叉没有跟来,最前面是负责介绍的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入开阔的大厅。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
看起来这座大厦和银座那顶级的商务中心全无区别,除了他们正在处理的公务……
周围时不时传来一些处理任务的讨论声音,朝气蓬勃。
“都很有干劲嘛”路明非夸赞,“这就是新时代黑帮吗?感觉比很多大型企业还要正规啊”
“真正的黑社会从来都不是拿着钢管球棒扎堆斗殴的混混”恺撒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他们一般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喝着珍藏红酒,抽着珍贵雪茄文质彬彬的谈判”
“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楚子航说。
“那当然,加图索家以前就是黑帮,我能不知道吗?”恺撒耸耸肩。
“这里更像是黑道事物处理所”芬格尔吐槽,“我已经听到好几个关于某地帮派和另一帮派冲突要求调解的谈话了”
“是的”樱淡淡的回答,“在这里,黑道的人遇到麻烦首先求助的不是警察,而是我们。”
“凡是承认蛇岐八家是本家并定期缴纳会费的黑道帮会,本家都有义务为他们提供帮助。加入这些黑道帮会的年轻人都会在签合同的同时收到一张身份卡,这说明家族承认他们在黑道中的地位,他们可以直接打电话向本家要求帮助。同时家族下属还有一家基金会,为大家提供医疗和养老保险。”
“啧,专业”路明非略微惊讶,“待遇不错啊”
“应该比不上本部专员的待遇”樱打开贵宾专用的观景电梯,“请”
“本部专员需要全世界跑玩命啊”芬格尔感叹,“相比起来这里简直和度假没两样”
“倒也不能这么比……”
随着电梯一路上升,透过铁黑色的玻璃幕墙,可以俯瞰繁华的景象,新宿区的高楼大厦之间有蛇形的高架公路隐现,车流不断,其中一条高架公路居然穿过了源氏重工。
这座大厦的五楼和六楼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公路隧道,每天数以万计的车辆从大厦内部穿行,而其他楼层完全不受影响
“这样建楼,结实吗?”看着这样的结构,芬格尔不禁对自己人身安全担忧起来,“我听说日本是地震和飓风都很严重的地方”
“设计和建造这座大厦的都是橘家旗下的丸山建造所”樱说,“在日本的建筑业没有人会怀疑丸山建造所的作品,它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创始人曾为丰臣秀吉建造江户的天守阁。东京都政府信任丸山建造所,才会让关系重大的高架公路从源氏重工内部穿过。建成接近十年来,还从未有过地震或者飓风能影响那条隧道的通行。”
可不得结实点,下面这么多死侍,楼不硬点能行?路明非暗想,不过他并没有在樱这里察觉到对方有什么不对劲。想来也是,这种事情肯定是日本分部的高层所为,这些基层干部说不定也都被蒙在鼓里。
叮——
正想着,电梯已经来到了28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整层楼是一间办公大厅,数以百计的女孩坐在隔间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电脑屏幕上搜索,满耳都是她们清脆的“哈伊哈伊”
“她们都是本家负责处理各地事物的接线员”樱说,“家族的热线电话是24小时通畅的,对黑道成员来说,永远有数百个接线生等待听取他的求助。”
“设置这个热线电话的时候,家族要求服务一定要比警视厅的报警电话好,语气和态度也务求亲切。”
“在遭遇地震和海啸的时候,我们也接听来自平民的求助电话,家族旗下超过五万人参与过救灾。”
“你们还真是日本人民的亲爹啊,啥活都干。”路明非嘴角抽搐。
一行人继续走着,穿过呼叫中心,沿着另一边的楼梯,越过二十九楼,来到了三十楼。
这里的氛围和其他楼层都截然不同,丝毫不见忙碌的身影,尽是一些正在悠闲品茶的老人。
“这里是?”路明非挑眉。
“战略部,能在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在本家拥有极高地位的老人”樱回答,“他们通常就坐镇在这里,平时很少有事情需要他们出面”
“就像古罗马的上议院。”恺撒说,“真有意思。”
“我们就是来跟他们开会的吗?”路明非看了眼樱。
“当然不是”樱微微欠身,“他们虽然都是本家里深受敬重的老人,但还没有资格来接待诸位”
“请来吧,领袖先生,八姓家主已经恭候多时了”
樱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拉门,阳光透了进来,这一层居然有一处宽敞的露台,它隐藏在大厦的一角,从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觉察,唯有拉开这道拉门,才能踏入这处洞天。
“醒神寺”樱介绍。